天地大陆某处——
黑,一片的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没有光,没有灯,甚至没有一丝人气。
“主子,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阴冷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让人忍不住想打冷颤,似乎仅凭想象,就能描绘出说话的人的长相——定是一面色阴狠之人。
被唤做主子的人淡淡的开了口,冰冷无情的语气,让人更是冷上加冷:“嗯,他也快醒了吧?”
“是,主子,四年的时间足够他将那果子吸收掉了。”阴冷声音回答道。
“嗯,那便好,若是他还醒不来,我们的下一步计划便不能实施,毕竟他也算是很重要的一枚媒介。”
冰冷的声音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虽不重,但在这明显的对比中却能感受到。
阴冷声音明显的一顿,但身为下属的他很快的做出回应,“是,主子。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暂时不需要,等待九儿将天下吞尽之时,巫马家皇气尽失,世界法则才会出现短暂的紊乱,到时候我们才能趁机撕裂空间回去。”
“……明白了主子。”
“嗯,罢,你跟我去看看那人吧。”
“是!”
……
橘黄色的烛光照亮了一片并不大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石床,长两米宽不过一米,而床上还躺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姿势,紧闭的双眼,有些发青的嘴唇,薄弱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呼吸。
熟悉的眼眸,熟悉的容貌,只是有些瘦了,不过若是外面有人来看到了此人,就会发现这人怎么那么像四年前传说是已经死去了的君爵大人吗?事实上,他就是。
金色的长发好似被人粗鲁的割断,变成了齐耳的细碎短发,由于长期处于黑暗的环境之下变得有些苍白的肌肤,若你认真看,就会清晰的看到那皮肤之下的微薄血管。四年的没有食用任何食物与水导致他身体内的脂肪与本来就不算多的肉全部消失,而取而代之的则是突出的骨骼。
君无艳死了吗?事实上,在四年前的那次他确实是死了。可是,他却又活了。
因为有人不愿意让他死,他也不能死,那么怎么能让人起死回生?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所谓的黑暗之果。
黑暗之果的的确确可以让人成为神,原因很简单,因为黑暗之果本就是神格所幻化而成的,只要吃下了它就等于拥有了神格,而一旦拥有了神格,成为了神,又怎会被凡人的生老病死所困扰?
即使是死了,只要不超过特定时间,在时间内吃下果实也是可以复活的。而当时的毛苗苗完全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生生的无视了那颗可以救命的果子,在最后知道果子消失后,也没有去派人寻找。
不过,这也正中了某人的下怀,所以他带走了君无艳的尸体,还拿走了果子,毕竟如果让毛苗苗知道了君无艳还是可以复活的话,争夺世界的动力就不会这么大了,而且极有可能的是直接不去争夺,而是等待君无艳醒来,两人一起。
走进了这个小房子,那人的外貌也显露了出来,虽然看起来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别。
黑色的眸子,黑色的长发,紧紧抿的唇,严肃却又有些温和的面目。很熟悉,因为这人就是西意。当然的,西意并不是西意,西意不过是他的化名罢了。但是,现在的他确实是叫西意无误。
至于刚才与他对话的那人,也不是别人,而是魏弓。
西意目不斜视的走到石床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君无艳,一阵的沉默。良久之后,才伸出手,将手搭在了君无艳的手腕上,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微弱的生命特征。
魏弓站在身后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同样的沉默着,他负责照顾这人已经很久了,虽说也不算麻烦,但还是需要每天检查吸收情况与身体状况,说起来还是有些厌烦的,什么时候他需要做这种琐事了?当年在神界的时候他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没错,魏弓就是毛苗苗曾经的四卫之一,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找到的四卫。当年跟着其余三人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算是很幸运的,因为他刚落下就发现了大人。于是他也就一直跟随在大人的身边,并且暂时负责照顾大人,替大人解决一切事物。至于为什么会改口叫主子,只不过是因为这是大人的要求罢了。
对于这种事情魏弓是不会抗拒的,毕竟大人也算是是主人的那啥。叫叫主子什么的毫无压力。
“主子,如何?”
西意收回了手,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估计在有几日就能够醒来了吧。”
魏弓表示了解,虽说他的估算可能没有主子准,但还是可以估摸个大概得,他的估摸也是在一个月之内,差不了多少。
“主子,既然他快要醒了,但是主人那边却还是没有成功,最起码还得一年之久,或许更久,这样的话如何将提前醒来的他给留下不去与主人见面?”
这可是个大问题,因为如果不注意的话,让这个家伙提前见了主人,那恐怕会让主人产生懈怠,更严重的话或许会放弃攻打或者拖慢速度。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很严重的,毕竟……离开他们的家太久了。
“无碍。”冰冷的声音出口安抚了下有些急躁的魏弓,在看了眼那紧闭着双眼的君无艳,继续说到:“等他醒来我会让他暂时性的失去记忆,等到时机成熟便会让他恢复,至于容貌,也需要暂时稍做改变,一会你便去准备吧。”
魏弓躬身应是,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
床上的人,依旧沉睡着,全然不知自己的未来被别人所拟定。
*****
他不知道他是谁,他只知道在他醒来后第一眼所看到的人是一个长相温润如玉却声音冰冷的人。
那人告诉他他名为西君,是他的弟弟,一次意外让他陷入了沉睡之中,直到现在才醒来。
可是,他总感觉事情并不是那样,他……不是西君。可,不是西君,他又是谁……
不知道,想不起,索性也不想了。
西君伸出手轻轻敲打了下自己有些发疼的脑袋,坐在房间中,看着外面的那一池荷花。
池中的荷花并不是常见的粉色,而是近乎透明的白色, 荷花开的很好,在这烈日炎炎下更是毫不吝啬的让自己的魅力展现出来。绿油油的荷叶与生涩的莲藕倒影在池中,与白色的荷花照相辉映,倒也有种别样的风情。
时不时飞过的红色蜻蜓调皮的在一些还未开苞的荷花上停留歇息,等歇够了就用那长尾巴在水中轻点散播种子。
西君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早上了,他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在这片不大的地方待着,不能出去不能走远,即使这个地方据说是他的哥哥千挑万选才选出的风景颇好的一处住邸,但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早已腻味。
西意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了西君又坐在床边发呆,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憋出了一丝温柔然后轻手轻脚的向着西君走去。
走到西君的身后后,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不例外的看到了他有些震惊的眼神,淡然的一笑,询问到:“怎么?待的有些烦了吗?”
西君看清了来人后,心底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才消失,听到西意的问话,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转过头继续盯着窗外,然后惆怅的说到:“是啊,每天在这里待着看着一朵朵荷花盛开连续一个月肯定是会烦的。”
明显的抱怨并没有让西意生气,眼底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情绪,“我就知道,可是没办法,之前你刚醒来,身体的状况都不算好,无奈之下我只能让你暂时待在这里了。”
话说完悄悄停顿可下,看了眼西君的背影,又继续道:“不过现在你的身体算是恢复过来了,只要之后稍作注意就不会有问题了,所以我决定让你出去走走,不过你得带着魏弓。”
听到自己可以出去了,西君才给了西意关注,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的瘪了瘪嘴,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服从了西意的安排,“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西意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手。
门被打开了,一直服侍着西君的婢女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身衣物与饰物。走到两人面前后乖顺的低身行礼,然后将东西放在了梳妆台上,双手放在身前后退在一旁。
西意点了点头,伸出手拍了两下西君的肩膀,然后向着外面走去。西君自是知道他的意思,沉默了片刻也就站了起来任由婢女给自己换装。
黑色的长发被撂了起来挽成一团用一根玉簪将其互定好,苍白的肌肤在一个月的赡养之下有了一丝血色,俊秀的样貌与西意那温润的模样有几分长相,却有着不同的感觉。或许唯一有亮点的地方就是那双金色的眸子,似乎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展开双臂让婢女给自己穿上衣裳,然后看着镜子里大变样的自己,莫名的,有些陌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