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妖将停下动作,表情古怪地看着岳恒,问道:"你说我抓错人了?"
岳恒严肃点头道:"没错,你抓我一点都没用,杀我更是会引起人族更大的反攻。妖将大人,我愿意配合你前往楚南战线,只要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泄漏你的行踪,甚至还可以为你说好话!"
猴妖将咧开嘴笑起来,满嘴参差不齐的黄色牙齿异常醒目,一团浊气喷出来,与它身上的浓郁刺鼻气味相得益彰,引得岳恒差点作呕。
正当岳恒以为说服了对方时,猴妖将突然停下笑声,静静倾听着。
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又是让它特别讨厌的追踪狼狗,追兵再度靠近了!
猴妖将一把抓起岳恒,将他当成货物一样捆在背后,阴恻恻说道:"虽然我不懂,但族内有人懂你的故事,让我放你不可能,少跟我耍花样!"
一阵腾云驾雾般的快速攀爬,猴妖将再度踏上逃跑的路程。
岳恒暗自叫苦,祸从口出,这道重注连内裤都输掉了,他的自作聪明根本就没有让他脱离险境,反而更加危险!
...
楚都皇宫,天亮没多久,刚到未时,文部礼部军部等几个重要部门就已经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进出各部的信报行色匆匆,官员争吵不断,早朝之前他们要拿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否则他们在楚幽王面前还是会争论不休,并且落下自治无为,办事不力的负面印象。
每半个时辰从祁郡传来一次最新消息,勤王军强势封锁了整个祁城,从楚都派遣了上千名铁血士兵强硬接管祁城军务,楚耀天派出自己最重要的副手前往祁城坐镇。
但明眼人都注意到,坐镇祁城的虽然是七级统军,可是真的只是坐镇,不断清洗祁城军伍系统,撤职一些关键位置军官,提拔一些勤王军的亲信,那位七级统军大人连协助追击猴妖都不帮忙,这样的做法让人觉得耐人寻味。
因为唯一的人质是最近名震天下,刚刚崛起的文人天才岳恒,所以天下文人异常活跃,为救出岳恒献策献计。
在文人界盛名远播的六级辅堂陈振楚,再次被下面的低阶文官骚扰了一整夜,大多都是劝他发表声明,支援救出人族天才岳恒,否则就会寒了天下文人的心。
"名望是一把双刃剑,能让你站在万人之前接受崇拜和敬仰,也能让你背上沉重的枷锁,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陈振楚一夜未合眼,他正歪在军机处议事厅的一角,靠在自己的椅背上,微微合着眼,任凭其他同僚吵翻天,自己却揉着太阳穴,心生疲惫地生出这段感悟。
只是他想躲起来不露面,可别人却偏偏不让他如愿,都想着将他推出来。
"陈大人,今日早朝,不如由你代表兵部军机处汇报,如何?"兵部左侍郎田万寿拍着桌子,高声说道,压下其他争吵的同僚。
陈振楚在心中暗骂几句后,用疲倦的声音说道:"田大人,大家全都知道,我只是一个并不管事的兵部右侍郎,平日里工作重心放在楚国学宫的文战教学上,没有资格对兵部大事发言呀!兵部不是还有尚书张大人和田大人你们在吗,为何让我代表军机处汇报?"
田万寿悲痛惋惜地说道:"张大人这几日忙得不可分身,日理万机,昨日又出了这等严重的大事,他已经连夜赶往祁城协助督战了。而我老田是一介武夫出身,粗俗无比,调兵遣将带队杀人我会,可上朝堂汇报工作嘛,怕是我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是你陈大人更加擅长。"
老狐狸!
一群军机处官员都在心中暗骂,张尚书不坐镇朝堂跑去什么前线调研,这不扯蛋吗?人家勤王军只认楚耀天的手令,任何人去了都是白去,兵部尚书也不例外,这明明是找个由头逃避责任,谁知道张尚书跑到哪里躲了起来!
田万寿也不是什么好鸟,将自己说成是粗人,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介武夫什么都不懂一样,实际上呢?
平日里田万寿在军机处争抢功劳和权力时嗓门最大,骂人动武都是好手,今天就连军机处看门的都知道,上朝堂发表声明这种事最容易得罪人,不是得罪镇远军,就是得罪勤王军,合稀泥就是得罪楚幽王,田万寿想溜走,把烫手的山芋丢给陈大辅堂,当陈振楚是傻瓜吗?
陈振楚如何看不穿这些?只是他已经习惯了,懒得去拆穿而已。
他呵呵一笑道:"陈某昨夜被楚国学宫留下商议了一整夜,此时头晕脑胀,前言不搭后语,思维一片混乱。若是田大人非要让陈某在朝堂汇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万一陈某说出不恰当的话来,还请田大人在尚书大人面前美言几句,诸位同僚都可作证!另外,田大人最好还是当着诸位同僚的面说清楚兵部应该如何统一言辞,这样大家就不会产生歧义了,我也不会在朝堂上犯错!"
"这..."
田万寿看着陈振楚戏谑的脸,心中骂了几句老泥鳅,不敢答应。
陈振楚微笑收声,很快就板起脸来,他只是稍稍停顿几息时间,军机处又吵了起来。
对他这种虚有文名,却毫无实权的文官来说,置身事外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有可能获得一个见死不救,冷血狂妄的负面评价,但是也要强过得罪其他的各大势力。
所以,陈振楚只能在精神上支持岳恒,带着愧疚,明哲保身。
陷入权力漩涡的人,都难做呀!
争吵不休毫无结论的军机处只是楚国各大部门的一个缩影,明哲保身的陈大辅堂也只是千万人的一个代表,猴妖将劫持岳恒事件只是表象,藏在这股暗流之下的是楚国高层权力斗争,没人敢轻易涉入,稍不注意就会被绞得尸骨全无。
勤王军楚耀天和镇远军蒙战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皇室勤王军掌内,征战镇远军对外,可人的欲/望从来都填不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