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迦陀莎抬头看了一眼被敲响的房门,说道:“谁?”说话的时候,本来打算用来切开伤口取出弹头的小刀也被她捏在了手中,随时都有可能脱手飞出,或扎人心脏,或割人咽喉,或插人眼眶,多种选择,尽在随意中。
“是我。”凌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已经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迦陀莎警惕地道。
“别废话,开门。”凌枫的声音,一点都不客气。
迦陀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瘸一瘸地走了过去,给凌枫开了门。
“我来给你治伤。”进了房间,凌枫开门见山地说道。
迦陀莎说道:“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凌枫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想给你治伤吗?机票已经定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飞英国了。我可不想在过机场安检的时候,你的腿中还有一颗弹头。”
“这么快?”迦陀莎感到有些意外,“护照和签证都办好了吗?”
凌枫说道:“我让薇薇安去黑市给你买了假护照,签证的问题去英国再解决,学习签证,劳工签证,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签证都没有问题。我在那边有朋友,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小事。”
他说的是美琪德兰,这个时候,美琪德兰大概正在训练场上看维冈竞技的球员训练,抑或则是在球场上看维冈竞技与别的球队竞技吧?他答应要为维冈竞技多踢几场球,这个赛季进入英超联赛,这对他而言其实也是小事。
美琪德兰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了迦陀莎的身上。灯光下的迦陀莎别有一番冷艳的美感,身材和脸蛋都好到了极致。他想起了一句形容印度雅利安女人的话——印度的女人实在是太美丽了。
这句话完全可以用在迦陀莎的身上。
“好吧,我们在印度多停留一天也就多一分危险,早点离开也是好事。不过,你会治伤吗?”迦陀莎看着凌枫,她的眼神里有点不相信的意味。
“我曾经是你暗杀的目标,你在杀我之前就没有好好看看我的资料吗?”
迦陀莎摇了摇头,“涅婆罗给我的资料就只是一张照片,一个地址。”
凌枫笑了笑,“看来他真是想要你死,不说了,去床上躺着,这用不了多少时间。”
迦陀莎躺在了床上,然后安静地等待着凌枫给她治伤。她看见凌枫掏出了一只很精致的金属小盒子,然后从金属小盒子里面拿出了几根细细的很长的针,还有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黑色药丸。她好奇地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你不会就拿这些工具来给我做手术吧?”
凌枫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很干脆地掀起了迦陀莎身上的黑色长裙
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现在已经出现了发炎和溃烂的症状。这样的症状通常很疼痛,但迦陀莎的神色却如此淡定自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她对疼痛的忍受能力可见一斑,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凌枫特意避开了她腿间那微隆的地方,他观察了她的伤口之后说道:“你把这颗药吃了吧,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迦陀莎接过了凌枫给她的大病丸却没有吃下,她好奇地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哪有这么多问题?你老实躺着就行了。”凌枫拿起了一根银针,手起针落,轻轻巧巧地扎进了她的大腿根处的一个穴位之中,然后再起第二针、第三针……
几根银针扎在伤口周围,迦陀莎惊讶地发现她的伤口一点都不疼痛了,她甚至感觉不到大腿中还有一颗弹头存在。她对凌枫的这个手段好奇得很,可是着一次她没有出声问凌枫,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她开口问了,凌枫也是不会回答她的。
“吃药啊,还愣着干什么呢?”凌枫皱着眉头说道。
迦陀莎这才将凌枫给她的一颗大病丸放进她的嘴里。吃药需要水,可凌枫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病人倒一杯水的打算。她皱着眉头将那颗大病丸咽了下去。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凌枫给她吃的药丸一点都不苦,相反的居然还有点甘甜的味道。而更让她奇怪的是,这颗其貌不扬的药丸一下肚,她就感到胃里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就在她这里奇怪那里奇怪的时候,凌枫已经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刀切开了她的伤口,刀尖一挑,那颗扎进她大腿肌肉之中的弹头就离开了她的身体。没有流血,也没有疼痛,一个外科手术就这么结束了。
整个手术的过程凌枫没有说话,迦陀莎也没有说话,两人都非常安静。不过,迦陀莎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凌枫,不知道是在担心凌枫会用那把锋利的小刀伤害她,抑或则是别的什么。
手术完毕,凌枫又用迦陀莎准备的消毒酒精和棉球清洗她的伤口。他清洗得很仔细,一点点地擦,一点点地洗。酒精顺着白生生的大腿往下流淌,打湿了那棉质的布料,后者便因此而显得通透了起来。
迦陀莎发现了,她的脸也微微地红了,“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了。”
凌枫却没说话,继续洗,然后用纱布给她包扎伤口。
白色的纱布,还有白色的布料,这些都是纯洁的白色,却又不绝对是,白色的纱布下是粉红的伤口,白皙的皮肤下是暗色的血管,就连白色的布料之中也有点别的颜色。它们隐藏在暗处,不明显却又可以看见,别有一种朦胧的诱惑力。
迦陀莎也尴尬和紧张得很,不过,她假装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的神色还是一片静若止水般的平静。
凌枫总算是给她包扎好了伤口。
“真是想不到,你的医术这么好。”伤口处理完毕的时候,迦陀莎说道:“你的身手也很好,看来你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涅婆罗让我来暗杀你其实也想我死。你这样的目标,如果我了解得够多的话,我肯定会选择更稳妥的暗杀方式,而不是在街上直接暗杀你。”
凌枫说道:“你这样的杀手,煞忌利教还有很多吗?”
“不会很多,但也不会很少。”迦陀莎说。
“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人吗?”凌枫又问道。
“肯定有。”
“是谁?”
迦陀莎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熟悉黑瓦村神庙里的煞忌利教教徒,别的地方的教徒我不认识。煞忌利教的教徒之间从不联系,身份也都处于保密状态。只有涅婆罗那种拥有长老身份的人才有资格联系别处的教徒,他一定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不过你已经杀了他。”
“我估计他们这几天还不会知道消息,等他们知道了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英国了,那还是在他们能查到我们的头上的前提下,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好好睡一觉吧,我回房间了。”凌枫收拾好了他的银针,转身离开。
“晚安。”迦陀莎说。
已经走到门口的凌枫微微地停顿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说,开门离开了。
迦陀莎这样的女人用毒蛇和猛兽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但她这样的女人居然也会跟人说晚安?凌枫的感觉怪怪的。
床上,迦陀莎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意,半响,她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大概还不知道,你正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吧?不老族,不老族……就连汉娜阿姨那样的人物也只能躲藏啊,我和他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回到房间里,凌枫连澡都懒得去洗了,窝在被窝里翻看手机里拍摄下来的《天之音书》的内容。大约两万个不老族的文字,学习起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使用来生丸,获得超凡的记忆能力倒是可以过目不忘,这让他有些心动,可一想起需要付出一部分生命力的代价,他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凌枫也不是没有头绪地去学习不老族的文字,他将从汉娜坟墓之中的石棺上拍摄下来的图片从云端储存器上下载下来,比对翻译。这只是第一步,他还打算翻译那一只羊皮卷,掌握羊皮卷上面的内容。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将从石棺上拍摄下来的文字内容翻译了出来,他得到了一些内容:此处、美丽勇敢的、女王、刑期、两百年、汉娜、的是、刑满、得见、之日、囚禁、阳光。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等等……这应该能能拼凑出一段完整的话。”凌枫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将这些杂乱无序的文字拼凑了起来,结果得到了一段文字:此处囚禁的是美丽而勇敢的汉娜女王,刑期两百年,刑满之日,得见阳光。
这段文字让凌枫大感意外,他的心里暗暗地道:“在马达加斯加海盗峡谷,我以为石棺上刻写的是汉娜的墓志铭,身前事迹什么的,却没想到……那座坟墓只是她的牢房,而她被判监禁两百年!”
监禁两百年,这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几乎是极刑了,因为没人能活过两百岁。被判两百年监禁的人通常也是那些犯了非常严重的罪行的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重获自由。
可这只是普通人的情况,不能用在汉娜的身上,因为她是不老族,几百年的时光对她而言大概是普通人的十年或者二十年吧?
还有,可以肯定的是,普通的法官根本就不可能判汉娜那样的女人两百年刑期,更没有可能将汉娜囚禁在一座坟墓之中。在中世纪,对海盗的惩罚往往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当众绞刑,以儆效尤。可是,如果排除普通法官这一点,那么又是谁审判了她,并且做出这么诡异的判决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