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琪紫溪殿所在的城,有千万多人,是神界最繁华的城,也是神界都城,这座都城被称作云霞都。
在云霞都的南方,有一处巨大莲花池,莲花池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岩石,布满整个方圆一千多里的莲花池。
此时的莲花池,雨雾朦胧。近处的水潭、水中翠叶、紫莲,全部笼罩在一片烟雨中。
霜华修长身姿立于水丘岩石之上,金色光晕笼罩着周身,雪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金色的灵动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腰间系着蓝色的腰带,腰带上系着一块蓝晶玉髓。
他举着惊华绝世的容颜,眺望远方水丘走来的一袭黑衣之人。
他白衣飘飘,额前银发飞舞。那张脸跟天帝凌澈一样轮廓分明,也是剑眉朱唇,不过比起凌澈来,他显得更加柔美。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远离红尘,俊美无双的天神。
他一双美目似看破红尘,万物归空,清华自守。
跟天帝凌澈比起来,他没有那种真实的存在感,就如镜中花,水中月。
他本已是惊世容颜,在头顶银色锲蓝宝石的发冠衬托之下,又给他增加更多的高贵、至高无上之感。
那远方黑衣人渐渐走近,模糊妙曼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霜华眯起桃花眼,眺望那远方黑衣之人。她头上顶着一片翠绿荷叶,脚踏水边岩石,目赏池中千年紫莲。任雨雾吹打在身上,看似很享受。
她银色长发在雨中飘舞,头发上半部分是无任何发饰装饰美人流云髻,下半部分的长发随风飞舞,带动了后方绑长发的血红长丝带。
细细的雨丝吹动着她的黑色柔软的纱衣,整个人带着一种烟雨朦胧的神秘之美。
随着她一步一步走近,霜华的心也跟着她的步子,一起一落,手中拳头握紧又松,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
随着霜华一起一落的心,她终于走到离他七尺左右的距离。
她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头两边是两股细细稍长的刘海,在风的吹动下,稍稍遮住了她的脸,让那张脸稍隐稍现,
只是轻轻一瞥,就让霜华心底一阵抽搐,刺痛了他早已冰封的心和死掉的灵魂。
他睁大眼睛,目光急剧暗淡,瞬间,无尽的苍凉感把他全部侵蚀。
她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身影,一样的气质,一样的面容。此生除了那个人,没人,可以......
走近,越来越近,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气质傲如梅,却又不失高贵与典雅。
那张脸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露映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一个眼神,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美得瞬间让人的灵魂都颤了颤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那黑衣人走到霜华旁,优雅的停了下来,皱了皱眉。
原因,霜华挡住了她的路。
“曦儿。”霜华握紧拳头,盯着眼前之人,费力而苍凉的唤了一声,不知有多久,他已经没有换过这个名字了。
他真的不能确定,不敢确定,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两千年前,他的心,他的魂,已随着她一起死了。如今,竟出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叫他如何不震惊,如何敢相信九劫箭下还有轮回之说?
“你挡住了我的路。”那黑衣女子挑挑细长的眉稍,抬头,看着那低眸俯视自己的人,不悦说道。
看你这表情,听你这声音,是在乎我了吗?
当初,为了她,你挥剑对我。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当你们双双在我面前拜堂成亲,有体会过我的感受吗?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以为装个样子,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吗?
师父,你错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天真的女孩了,属于我的一切,我会全部要回来的,很快了。
霜华没理她的问题,继续问道:“曦儿没死,对吗?”
他看着她,蓝幽幽的眸子深不见低,倒映着她的影子。
锦曦顿了一下,看着霜华,嘴角一勾,身体前倾,朱唇靠近霜华耳朵,魅惑无边的说:“她死了,被你逼死的,那么快,你就忘了吗?”那声音如午夜梦回,魔鬼勾魂。
听完,霜华身躯一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方才还红润的脸色刹那间血色全无。
你痛吗?像我一样痛吗?那就好,要的就是让你痛,痛我所痛。
说完,她余光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霜华,妩媚的笑着。接着,立直娇躯,慢慢走远,那发髻后面系成蝴蝶结的血红丝带随着银色长发飞舞着。
一袭黑色绣着血红曼珠沙华的曼纱长裙在风雨中飞得肆意张扬。
霜华一动不动,就在原地痛不欲生的回味着那句:她死了,被你逼死的。
那声音如魔鬼、梦魇、缠绕心头,一字字锥入心底最痛的地方,令人毛骨悚然。
霜华灰败的脸色,惨如白纸,两千年前在云霞都诛神台上所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的在他脑海中翻腾着,怆然间,他身体剧烈一颤,鲜血大口喷出,染红了那一片青灰色的岩石后,慢慢流入那清澈见底的池子。
南丘的雨,带着丝丝的凉意,轻轻飘落在脸颊,伴着着轻轻的冷风。九月夏末的雨,有着凄凉,有着寒冷,有着隐隐的伤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