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与狄国临近,但陈国却比狄国大上不少,陈国有三十三座大城,城之大,可容我直飞数日之久,而狄国有二十五座城,城之大小,最大者也仅为陈国之中小,且陈国比之于狄国,可谓是繁盛不少。
飞絮城差不多在陈国的边境,离之也仅有一城之隔,我从飞絮城出发,一路直行,穿山越岭,怕是也要数月之余。
城外荒山村落居多,我这一连数天的疾行,虽是出了陈国,却早已有些乏累,见得下方村落有些酒家,便落了下去。
村落在山脚,我怕惊扰凡人,便从山上下来,来到一个酒家,点了两壶酒和一碟下酒菜,酒这东西,当初阿虎教我喝的时候,还觉着挺难喝的,现在却觉得,这辛辣之味,有些让人上瘾。
酒虽不是好酒,不过这等贫瘠之地,我也就将就了。
“小二,这附近可有客栈?”
“呦,客官,您想在此次落脚?”
我见着那小二一脸讶异模样,不觉有些好奇。
“是啊,怎么?”
小二脸色微微一变,凑上前来小声道:“我劝客官还是加紧赶路,莫要在此地过夜。”
“为何?”
小二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这才坐在旁边,一脸严肃道:“客官可能不知,此地唤作沙河村,本是宁静和平,但数年前,出了一桩怪事。”
“是何怪事?”听得小二这么说,我倒是被勾起一丝兴趣来。
“数年前,来了一个行脚商人,商人买卖赔了本,便在此地买了些器具,上山打猎,本来打猎就很正常,但不想,这次的猎物,有问题。”
“猎物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我们这沙河村,不拜土地,拜的是狐神,却不想那行脚商人,在那山里打了只狐狸!这可就触犯了狐神之威了。那商人将狐狸剥了皮,准备第二天一早去城里卖了,好赚回生意的本钱,却不想半夜睡觉之时,狐神显灵,为那死去的狐狸前来报仇,将那商人活生生咬死!哎呦,那凄惨的叫声,直到半夜才逐渐消停,村民哪敢去看啊,等到天亮,找了几个壮硕青年,壮着胆子去查看,发现那商人整个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贴在墙上,而尸身只剩下骨头,肉都被吃干净了!”
“还有这等事!那关我在此过夜何事?”
小二一拍桌子,连连摇头道:“我等以为触犯了狐神,一连数日叩拜供奉,那狐神也没再害人,但那只对我等村里人才是,每次过往的行人,只要在此过夜,半夜都发出凄惨叫声,都被那狐神剥了皮,想来是那狐神,觉着在此留宿的人都不是好人吧,这样数月,再也没有敢在这过夜,连客栈都纷纷关门大吉了。”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小二哥提醒。”
“谢什么,客官还是早点上路吧,前面五十里地就有一个小镇,那里便有客栈。”
“嗯,谢小二哥了,不过,我还是准备在这里住下,可否告知,哪里可以留宿?”
“你!”小二顿时气结,“你这客官好不识好歹,我好说歹说,你偏要留下送死,这些年来,你这样不信狐神的人在此丧命的不在少数,你要去送死啊,就去村头那家废弃茅屋吧,哼,管不得你了。”
见得那小二气呼呼地转身忙活,我心中好笑,不过看他也是个善心之人,留下一锭银子,便起身离去。
这沙河村,隐隐有一股妖气笼罩,我便是见着这妖气,才来此处喝酒,就是不知,到底是何方妖怪,难道,真的是狐妖吗?
村头的茅草屋,很是简陋,里面有一张木床,上面没有席草,只有一块木板。伸手一挥,木板便干净了,我盘膝坐在上面,想了想,便仰天躺下,闭眼假寐。
不多一会儿,便听得脚步身临近,不过,却不是妖气。
“嘿,我说你这人,还真在此过夜!”原来是那小二,放心不过便来看看。
“呵呵,小二哥不必担心,我学过一些武艺,寻常妖怪伤不了我的。”
那小二见得我自信满满,知道劝说不了,叹了口气,摇着头便走了,只是走前留下了一小坛酒,说死前喝点酒好上路。
收起酒,我继续假寐,半晌之后,已是夜晚,周围蛐蛐儿蝈蝈儿争相鸣叫,倒是有些吵闹,忽的吵闹声骤停,一丝异样的气氛渐渐扩散,我知道,那妖怪来了。
妖怪脚步极轻,若不是望气术凝于双儿,几不可闻,我在假寐之中,那妖怪仍旧小心谨慎,以猫叫风吹试探,见我仍旧没醒,这才放下心来,探头伸到我面前,一股淡淡的檀香之气扑鼻,我猛地睁眼。
“呀!”
一个硕大的白色狐狸头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我愣了愣,怎的是那妖怪吓得叫了一声,转身便逃,闻其清脆的声音,竟还是只母妖!
这白狐狸速度极快,若不是我领悟了风元,怕是还追之不上,不过,在数个时辰的追寻之后,那狐妖终于被我截住了。
见我凌空悬浮,那狐妖惊得瑟瑟发抖,趴在原地竟不敢动,只是眼里的恳求之色愈发浓郁。
“就是你,残害沙河村留宿之客?”
“小,小妖不敢,求大仙放过小妖一命......”
见其惊恐万状的样子,我也感觉疑惑,以这小妖如此胆小的样子,不像是能作出那等凶残之事的模样啊。
“你不必惊恐,告诉我,到底是谁杀害那些人的?”
“是,是那豺狼妖,小妖只是吸取一些生机,未曾敢造得杀孽,还望大仙放过小妖,小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哦?豺狼妖?”
“嗯嗯,那豺狼妖冒充沙河村人信奉的狐神,将来此过夜的行人全都剥皮食肉,小妖见他们反正躲不过一劫,便早些前往吸取些许生机而已。”
“起来吧。”
“谢大仙!”
我走到那狐妖面前,发现这妖怪虽然体型大如虎狼,却才堪堪灵动境而已,连灵丹都未生成。而那狐妖见我临近,不敢退步,眼中惊恐之色更胜,复又趴在地上颤抖不止。
“那豺狼妖可曾结丹?”
“啊?应该,应该结了。”
“应该?”
狐妖见我面色不满,生怕惹怒了我,赶紧解释道:“小妖只是远远瞥见过那豺狼妖,它身上的气势,比小妖要大上数倍,小妖不敢惹,远远便遁去。”
“可能带我去找那豺狼妖?”
“能,能,小妖天生嗅觉灵敏,那豺狼妖气息当初闻过一次,只要循着气息,很快便能找到。”
果不其然,在狐妖的带领下,半个时辰后,便到了那豺狼妖的洞穴。
洞穴不大,却也有丈许来高,狐妖瞥了我一眼,见我面无表情,犹豫片刻,还是怯生生跑到那洞口,浓密的长白尾一抬,放出了一股臭气,随即后退几步,尾巴连连扫动,将那臭气全部扇进了洞穴,而后快速跑到我旁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片刻之后,洞穴中慢慢走出了一个影子,却并非是豺狼模样,而是一个人,一个精壮汉子。
此妖已然化形!
“你......谁?”
豺狼妖戒备地看着我,说话结结巴巴,并不利索,看来是只顾着害人,人族语言并未学会多少。
“沙河村冒充狐神杀害过往商客的,就是你?”
“是......怎样?”
我见他说话困难,自然,我听着也觉得烦,摇了摇了,“战吧。”
豺狼妖双眼怒气一闪,五指成爪,一把便抓过来。
我侧身躲过,小狐妖更是老早便躲得远远的,深怕波及到它。
豺狼妖的攻击方式,无非就是用那寸许来长的锋利爪子乱抓,自然是好闪避的,但那豺狼妖速度也不慢,左突右进,一双利爪从各个方向袭来,令人心烦。
我也不想久战,只是对这妖怪的战斗方式有些兴趣,便随他玩玩,可这豺狼妖与当初巫靑相比,可谓是差得太远,或许,也是我修为大进的缘故,豺狼妖的战斗方式,在我眼里全是破绽。
一拳击出,一个硕大的拳罡轰然将豺狼妖击飞,那豺狼妖起身,却是没有大碍,一把将身上的兽皮扯掉,露出结实壮硕的身躯。
“嗷!”
仰天一声嚎叫,但见身上迅速长出浓密的毛发,片刻之后,已是全身灰毛,利爪更胜,甚至连脑袋都变成了豺狼模样,四肢着地,流着涎水怒视着我。
片刻后,后腿一蹬,闪电般扑向我,我鲜红的灵凯加身,左右闪避,丝毫不畏那豺狼妖的攻击,捉了个空隙,再次一拳它打飞十数丈。
“太弱了。”
豺狼妖挣扎着爬起身来,“嗷~”再次仰天一声长吼,竟转身逃跑。
我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豺狼妖面前,魂震!震出一个纤细的小豺狼魂魄,一口吞噬。这妖怪,肉身极强,可魂魄却如此羸弱,与我人族相比,却是各有优劣。
小狐妖见我瞬间便杀了豺狼妖,连忙跑到我旁边,示意将那豺狼妖破腹。我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狐妖一爪将那豺狼妖肚腹剖开,取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灵丹,双爪呈上,满脸恭敬模样。
“赏给你吧。”
这等妖丹对我无用,我见这小狐狸倒是乖巧,便赐给它了。
小狐狸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一口吞下后,连忙开口道:“大仙最好快快离去!”
“为何?”
“那豺狼妖死前一声嚎叫,便是招呼同伴前来,豺狼喜好群居,一声之下,怕是不下千百前来,大仙虽然不惧,但要对付千百豺狼,也是极为麻烦的,不如就此避开,省得一番手脚。”
我略一思索,点头道:“嗯,也好,便听你的吧。”
刚要离开,却不想身后“嗷”一声巨吼,我转身看去,却是一只堪比巨象的庞大身躯坐落在那豺狼妖洞穴之上,一双冷漠的双眼注视着我,獠牙半现,透着一股血腥之气,更是有比巫靑强大数倍的妖气笼罩这片天地,令人心胆俱寒。
怎会有如此巨大的豺狼?
“豺狼妖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