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下城中的克里木气色很不好,即使光线昏暗,距离几米开外的人也能感受到克里木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是谁惹二王子这般不高兴了?”林馨儿倚在石窟门口,笑眯眯的询问昏暗中的身影。
她与克里木相差不近的距离,但是她能感觉到克里木的气息,克里木也定能听到她的话。
不多时,克里木走来,打量了林馨儿一眼,“你还真打算在我这里住下了?”
安安生生的,没有一丝反抗之意。
“你想让我怎样?千方百计的冲出去?”林馨儿笑笑,“反正你不过就是要那条通道,我何必费力跟你过不去?你瞧瞧我现在的样子——”
林馨儿说着,撩了下短短的发梢,“这样子出去让人见了也不大好,在下面折腾的久了,身体也不太好,若是出去碰到湖平公主或者什么人也是个麻烦,不如在你这里养着,若是二王子允许,我还想养的差不多再走呢!”
“你若真的这般想,倒好。”克里木对林馨儿的话半信半疑。
可是虽然怀疑,他也不能将林馨儿赶走,反正也是拖个一两天的事。
“爹。”罗义在克里木身后轻轻的叫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克里木回头质问,他早就命罗义去办事了。
“我们的人都已经去了,我还有些话想问爹。”罗义毕恭毕敬的道。
克里木看了罗义一眼,走向昏暗中。
罗义跟着走过去。
“什么事,说吧。”
“爹不打算利用王后吗?”罗义问。
“你都听到了?”克里木有些不大高兴。
“不,孩儿不敢偷听,只是远远的看到王后极其不快的离去,想必是跟爹没有谈拢。爹,我们何不再多上王后这条线?”罗义不解的问。
他私下跟地下城中的老人打听过,知道了王后的身份,虽然对她的存在很不满,但是为了大事,利用一下又何妨?
“那个女人心里只有她自己,根本不可靠,尤其是在这关键的时候,用不着她掺合,以免生事。”克里木的出发点是为了地下城,为了这近二百年的基业。
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当王后想要恳求他帮忙时,他有多么的恼恨。
他不是完全不愿帮那个女人,只是她太虚伪了,开口不提她自己的需要,而是假仁假义的表现出为了他,为了地下城的意思,先把陶涛搬出来说事。若是她因为景轩要对付她,直接明了的恳求到他的头上,而不是等说漏了嘴才开口,他或许是另外的态度。
什么态度?他会帮她吗?
那个国师殿的人真是陶涛?难道王后的人真是无意发现景轩的秘密,而不是有人故意泄露给她的?
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克里木肯定。
既然如此,他不理会王后才是对的。
“知道了,爹。”听克里木如此否定了王后,他的心里便也有了打算。
“国师殿那边可以适当的松懈一些,不必太放在心上,若是盛宴上,景轩要对王后下手,也不必理会,照旧按照计划行事。”克里木交代。
他们可用的人数是死的,怎样安排是灵活的。
迟不迟早不早的这个时候传出陶涛的消息,他是要防,防着景轩借用生事,而不是因此更加盯紧国师殿,否则转移了重心才是着景轩的道儿。
“是。”罗义应声离开。
“周围松了,我也该去做事了。”
查探到国师殿附近少了些许可疑的人,陶涛兴冲冲的摩擦手掌道。
有这样的变化,就说明他跟冷言秋说的那几句话起了作用,每一步的安排都在大哥的掌控之中。
“嗯。”冷言秋低垂着眼睑,轻轻的吹了吹手中的茶。
知道底细的人都明白此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而冷言秋一袭淡然,仿若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也不会发生一般。
王后没有直接返回王宫,离开王陵后悄悄的来到国师殿所在的山头脚下,轻纱拂面,虽然一身华贵,却谁也想不到会是出宫的一国之后。
算着时间,盛宴的时辰越来越近,去了就是赴死,她不知道景轩到底要怎样动手,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将景轩拦在盛宴之外,要知道,就是她极力劝说东渚王,急召景轩与欧阳铭蓝齐齐进宫的,谁知却是引狼入室了。
而若不去,等东渚王派人寻到后殿发现她不在,她也一样难逃其咎,不过那样一来,她不会那么快的落进人家的网中,还有一线逃机。
可是她能逃到哪儿呢?当了二十年的王后,要落个跟湖平公主一样的下场?
她不像二妃,有娘家支撑,没了地下城,她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在宫中有所经营,也有几个心腹,可要真的跟东渚王反目,还是犹如以卵击石,何况对她下手的还是来历神秘又不凡的国师景轩!
危机关头,她想将地下城当做是娘家人去依靠,可是克里木的无情让她心寒。
她已经背弃了一次地下城,为了自己的将来,就能背弃第二次,何况正如克里木所说,她跟地下城早已没有关系。
一盏茶之后,王后拿定了主意,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要解她的围还得通过国师殿。
“王后娘娘,您这打算是要去哪儿?”
谁知,王后一出门,就被人拦住。
是罗义!
见到克里木的儿子,王后的恨意陡然升起,当他跟她的关系还在,卿卿我我的时候,竟然背着她跟另外的女人生下了儿子!
克里木,明明是你背叛在先,却让她内疚了这么多年!
王后仰头看了眼高高的山巅,隐约可见国师殿的院墙隐在刚刚泛春的嫩绿中。
“你认错人了。”王后收回目光,沉声道。
她还没有寻好出路,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知道她出宫了。
“大姐,你可让我好找,怎么寻了这么个地方见面?走走走,咱们换一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去!”
罗义刚要上前,一个大胡子男人突然插到二人中间,拽住王后,不由分说的朝王宫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