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个娘这话,二妮是受得委屈,这事儿可不是她唆使的,即便是拉拢自家妹儿,也不会让她去做了那等没姑娘嫁羞耻的事儿。
可这话,从自个娘嘴里说出来,那意思不就是她教坏了四妮,四妮那些心思,都是她唆使的。
二妮也聪明,想一想便是知晓自家娘为何会说了这般,抬眼递了桂长生一眼,这看的桂长生越发的好笑不已。
顿时,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杨氏又背对着桂长生,自是瞧不见桂长生脸上对二妮的挑衅。
二妮气恼的松开捂着脸的手,怒指着桂长生道。“我就知晓你没安好心,人的心思怎能说变好就变好的。”
杨氏见着二妮这般,啪嗒一声打下了她怒指着桂长生的手,一脸怒意道。“四妮嫁去哪儿了,你将她说去哪儿了?”
桂长生瞧着杨氏阻止了二妮,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还以为是要和她掐架了。
二妮满脸泪痕的瞧着自家娘,本是在张家受着的就够多,如今娘家也靠不住。“我能将她说去哪儿,婚事可是她自个求的,瞧上了陈家少爷,自个还未及笄,就将身子给了人,我这做亲姐儿的难不成还能教了她这事儿?”
说这话时,二妮脸色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陈家?哪个陈家?桂长生脸上带着疑惑,她都不知晓是哪个陈家,杨氏就更不知晓了。
可二妮说道的话,让杨氏浑身一寒。“你说啥,四妮...”
“要不是四妮这个不知廉耻,也不会像现儿这般,嫁过去做不了正室也值得做小,娘,你若是觉着事儿怨我,我可是没话儿说。”二妮也是心里横了下来,娘这般上门来教训她,可是知晓此事压根就和她没啥干系。
她委屈,娘啥都不说道,光顾着四妮,四妮要嫁人,又不是她做的主。
二妮心里也是怨四妮的。
杨氏听完这些,站都站不住了,桂长生收起心里的讶然,连忙去扶住了杨氏,杨氏此时面色苍白甚是不好看。
“娘,俺们还是先离开张家,打听打听陈家在哪,再去找四妮。”知晓这事儿没法子了,也只能这般。
杨氏任由桂长生扶着离开了院子,她是不知晓自个究竟做了啥孽。
出了张家,桂长生让赵叔去找了一家客栈,先在客栈里边落脚。
“赵叔,你可是知晓陈家?”四妮嫁进陈家做小,那陈家定不是小户人家了。
一听陈家,赵叔点了点头。“倒是不知晓说道的哪个陈家,陈家是高门望族,旁支也多,倒是南城这边也有个陈家。”
这个陈家与那高门陈家不同,虽说也是旁支,到底是离的几代远了,都快八竿子打不着的血脉。
“定是南城的陈家。”
“倒是不远,就在城东那边。”
桂长生微微颔首,让杨氏歇息了一会后才与她说道,杨氏是想去陈家,桂长生也没拦着她。
后边赵叔说是有事儿去了,桂长生和杨氏是另雇了马车去陈家的,陈家张灯结彩也是看在张家的脸面上,现儿门外的红绸也仅是挂了一个,别的都下了。
四妮进门不是从大门进的,走的后门,心里委屈,想着自个嫁人,那陈家少爷压根就没来迎亲,只不过是花轿上张家去,将她抬进陈家罢了,更别提说是拜高堂这些。
进了院子也不是主院,只是去了小院子中,将人送进去后便撤了人,后边陈家少爷才被人从阙红楼那边喊了回来。
一进门,身上便是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和胭脂水粉的味儿。
四妮顿时红了眼眶,眼泪成串的落了下来,陈少爷酒都还未醒,被人喊回来,倒不如说是被人架着回来的,双腿发软,面色发白眼眶乌青一片,昨儿夜里怕是纵欲了一宿罢。
瞧着走近的人,衣衫不整的模样,不复先前在张家见着的那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四妮心里的失望不是一星半点儿。
陈家少爷一走近便扑在了四妮身上,将人压在床上,身上的酒臭熏天让四妮忍不住胃里翻滚。
还以着是要如何,倒是人直接睡了过去,四妮将人吃力的推开,双眼含泪的看着沉睡过去的人。
桂长生和杨氏瞧了陈家的大门,陈家的人开门的是个上了年岁的妇人,开门探头打量了门外的人一眼,语气也不甚大好。
“找谁啊?”
“我们是来找四妮的,今日可是你家少爷成亲,我是四妮的嫂子,这位是她亲娘。”桂长生没那妇人的神色看在眼里,说道完这话,妇人便是闷哼了一声。“今日我家少爷可没成亲,你们说道是四妮,可是进门的小妾?”
妇人面上一脸的讥讽,看在杨氏心里极不是滋味,桂长生嘴角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你们请回罢,今儿府上可不见客。”说罢,妇人便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吃了闭门羹,杨氏眼眶也红了,想再敲门,却被桂长生拦了下来。“娘,既是人家不见客,那俺们明儿再来。”
杨氏没了主意,只能听了桂长生的话,后边便回了客栈去。
就在他们回了客栈时,张家这边出了事。
四妮和张家的生意,是在一座别院内,法子是四妮的,请人来忙活,去买物什的事儿都是张家出力。
这边的早晨来忙活,院子的门被关着,原本以为是守院子的人还没起身,早早来的人喊门敲门许久都没见着人来开门。
直等到大天亮过后,都过了吃早饭才觉着不对劲,大伙将人门大力撞开,才见原本守院子的人横躺在院子中。
大伙顿时吓了一跳,踌躇着去喊了喊人,倒是人没事儿,就是昏了过去,后边将人带着去瞧郎中,等去院子里边的场地忙活时,一开场地门,扑面而来的烟雾,将人呛的熏得进不得去。
等了好一会子,才见着是出事儿了。
里边榨油用的工具和菜籽,昨儿刚榨出来油都化为了灰烬,场地里边倒是没烧着,烧了的就是那些油和工具等物什。
这里说得上话的人,见着这般,赶紧让人去张家知会一声张二爷,张二爷这会子心思好,张二夫人一早便交代了厨房做了补食,张四少与二妮两人也一块儿用的早饭。
二妮一大早挨了杨氏一耳瓜子,一向是在院子里边用的早饭,张二夫人心思一好,就打发人过来让她去一块吃早饭。
这在屋里用冷水敷上,又施了厚厚的胭脂才将脸上的印子盖住,难得能与自家相公一块儿,又是公公婆婆都在,她岂能不过来。
才吃上没多久,外边的管事就来禀报了,还领着一个人进了来,那人一进来,便朝张二爷着急开口道。“二爷,不好了,榨油的场地那边出事儿了,那些榨油的工具,还有菜籽,连带着昨日忙活榨出来的油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二爷脸上方才还带着笑意,一下听了这话,手里的汤匙当啷一声重重的放在了碗里,豁然起身,挎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那来报信的人也随着一道离了去。
张四少爷倒是反应快,也顾不上吃了,站起身便跟着一块出门,张二夫人面色难看异常,看了一眼呆愣不已的二妮,朝一旁伺候的妈妈招了招手,妈妈扶着张二夫人回了院子去。
二妮反应过来,好好的早饭也吃不成了,四妮今儿才被陈家抬进了门,怎的好端端的出了这事儿?
心里顿时着急了起来,赶紧回了院子去,唤来了念儿。“念儿,你快差人去打听打听,场地那边事儿如何,另着,在打发人去陈家将此事知会给四妮。”
念儿也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应了话儿便下去交代。
二妮可是急的团团转,半响过后累了才坐了下来,想着,今儿可真是没好事,娘和桂长生不知晓是从哪儿得着的信上了南城来,无端端的挨了教训不说,四妮这边的生意又出了大事。
心里是想着,莫不是桂长生上门来,就是为了这事儿的,可转而一想,桂长生是个乡下庄子的农妇,张家家大业大的,即便是给她再大的胆子也不会跟张家作对,若是被查了出来,谁来担。
此事,定不是桂长生,可哪有这般巧的,她和娘来南城,四妮这边生意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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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长生和杨氏回到客栈,杨氏想再去陈家,桂长生也就依着她,一路上赶来,昨儿夜里又没咋的歇息好,杨氏觉着累了,在屋内就合眼睡了过去。
见着杨氏睡着了,桂长生才出了门来,刚一开门,便见着有人在自个住的那屋门口等着。
“东家。”
桂长生点了点头,打开门进了去,樊凡跟着进来将门一带,低声道。“事儿办妥了。”
樊凡以为桂长生是个心善的女子,却没想到会让他帮衬这般做,不过知晓事儿如何,他自然也不会是那般心软的。
“你可缺银钱?”桂长生跟樊凡开口一提,正是知晓他会拳脚功夫,办事自然不一样,只不过是试探着说道,却没想着真是应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