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彦问起此事,桂长生想到,好在先前并未与林三爷说道榨油的事儿也与林家做了生意。
事先放了话出来,这榨油的事儿出了岔子,反倒让人失了诚信,虽说这生意她并不打算让四妮做起来,可到底是出了岔子的。
这回桂长生说分家那是真的就分了家了。
杨氏先前还觉着,桂长生这是气恼的狠了才赌气收拾了物什去了胖婶屋里住着的,想想,等人气一消,再去说道些软话,人自就回了屋里来。
再说,这院子还是桂长生修的,她要是赌气的,收拾物什回了娘家去才是,要是真分家走的,咋的还是到了胖婶屋里。
可她没想到,桂长生是动了真格了,去长陵,桂长生就带着小妮去了,一时半会,杨氏也没得着信儿,去了胖婶屋里问道才知晓人是去了长陵。
杨氏也是知晓长陵那边,听说是要开个酒楼,心思一转,这急忙的去找了杨李氏帮衬帮衬,说是喊了村长带着她去趟原城。
三郎在原城哪儿,桂长生也没说道,杨氏可不笨,村长赶着牛板车先是与杨氏去了镇上的私塾,找了先生问道一声才得知三郎在原城哪儿。
村长也没去过原城,最多就是走走县城罢了,这杨氏要去原城,那来回都是四五日的路程,村长是不知晓桂长生屋里出了啥事儿,杨氏不等桂长生回来就去原城,非得要去见上三郎一面。
杨氏知晓,屋里几个,也就是三郎说道的话儿桂长生会听得进去,后边紧着去了原城将事儿知会三郎。
桂长生说分家就分家了,杨氏先是当桂长生在赌气,后边觉着事儿不对劲了,心里一慌没了主意,只得去找三郎知会。
杨氏一去原城,屋里五郎也没随着一道去,倒是托给了胖婶屋里,胖婶虽说和杨氏也有了隔阂了,但五郎还是喜欢的打紧的,放她屋里顾着几日也没啥大碍。
墩子娘和胖婶是觉着桂长生总算是知晓为自个打算了,说分就分,是果断了些,也是没念着一家子的情面了,可要是拖拖拉拉的,这儿断不得哪儿断不得,后边指不准心思一软,就又得拉扯一家子了。
虽说桂长生是分了家,给杨家人也留了不少银钱,胖婶是不觉着桂长生多狠心的啥银钱都不留,即便是不留,给他们屋里留了个院子都是极好的,这些杨家人可是半点功劳都没。
杨氏去原城找着三郎后,将此事一说,三郎听的有些稀里糊涂的,倒是杨氏没将事儿都从头到尾的说道,就轻避重,多的也是说道桂长生作气的分了家。
杨氏这来,是将事儿知会给三郎听,也是来瞧瞧三郎在原城过活的咋样。
“娘,这事儿定是四妮惹恼了嫂子,嫂子才会作气。”三郎没听明白事儿是咋的,听的没头没尾倒是猜测了些。
杨氏听着这般也不恼,道。“长生是当真不一块儿过日子,你嫂子也听得进你的话儿,若不然,你得着空了回屋里说道说道,再来,现儿长生都带着小妮去了长陵了,也不知晓后边因着长陵酒楼的生意,还回不回乡下庄子。”
三郎倒是不知晓长陵的事儿,听没听桂长生念叨过也忘了,自家娘找来原城,也是为了嫂子的事儿,想到这,道。“娘,俺给写封书信,你捎带回去给嫂子。”
说完这话,三郎又有些懊恼的抓了抓脑袋,嫂子不识字,他就是写了书信都没用不是,后边一想,道。“娘,嫂子在长陵啥地方?”
“听说是长陵的林家,你嫂子也是和林家在长陵要开个酒楼,倒是不晓得,原城这边走长陵那边远不远?”杨氏想着,若是三郎能去长陵将桂长生给劝上一番,往后再一块儿好好过日子,四妮嫁了出去到底是嫁出去的人,这屋里还有三郎和五郎没着落呢!
原城这边走长陵倒是算不得太远,走官道,若是坐马车,也是两日的功夫就到了。
杨氏将捎来的物什都交给了三郎,去长陵找桂长生的事儿也都让了三郎去,她自是不能去。
桂长生在长陵这边也不是来遛弯的,林三爷那边打发人来让她赶着来长陵,酒楼才修建好,里边啥物什都没,还没收拾收拾利落。
这请伙计、厨子的事儿,林三爷交给了自家的主事,主事在林家多年,该咋的办事都知晓,桂长生在这事上半点都操心不上。
道桌子的凳子的事儿,桂长生就画了草图,将草图交给了林三爷,他拿着去找了木匠说道,至于碗筷盘子这些。
还特意去了长陵最出名的瓷窑,桂长生虽不知晓由来,但里边的样式都是满目凌乱。
去挑样式的,是桂长生和陈彦一块儿去,菜色桂长生还没琢磨出菜谱来,正因着她不会写字,自个心里都还没琢磨还,让人帮衬她些菜谱的事儿自就不用着急了。
等这些外道的物什都置办好,该定的定下,就等酒楼里边的装潢了。
装潢可不是一件小事,桂长生虽没亲自去盯梢,也是要去瞧瞧的,出了的图样都在林三爷手里拿捏着,林三爷也是非常重视酒楼里边的装潢一事。
这些都没了桂长生的事儿了,剩下的才是最重要也是最主要的,那就是菜色和菜谱的事儿。
先前林三爷说道,那卤肉也得成为酒楼里边的特色菜,桂长生自然也要在上边多下一些功夫了,将能做出的卤味都得添了出来。
除此之外,菜色也分多种,光是蒸炒煮炸炖就不少,好在酒楼里边的菜色并非她一人出,林三爷若是没备上别的菜色,这酒楼是开不成的。
长陵最大的酒楼就是林家酒楼和张家酒楼,两大酒楼是最有名头的,林三爷这边不拿出别人新鲜菜色,哪里比得上他们这两家。
桂长生这里出的菜色,林三爷也没说一开始就将她的菜色都用了上来,也相信,一个人可不是满汉全席。
而这些菜谱一事,桂长生倒是没说去让林三爷帮衬一番,请个人啥的,后边也是问道了樊凡才知晓,他也是会识字写字。
桂长生一问道,自是看出樊凡并非一般乡下庄子的人,会识字写字不奇怪,即便是不会,也不奇怪。
樊凡平日里都是带着长剑在身上,也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人,总是暗中跟在桂长生身边,桂长生不是习武之人,自然无法察觉到,不过偶尔也是能觉着有些不对劲。
今日一想着,便去樊凡的院子里边找他,不知晓是樊凡知晓她来有事,还是咋的,进屋没见着,碰巧是从院子外边进了来。
“东家你找我?”樊凡手里拿着长剑,面上神情未变,桂长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对,你可是知晓写字?”
“东家要写甚?”
桂长生听了这话,便朝院子外走去,边走边道。“我要写菜谱,奈何是个农妇也不知晓拿墨笔,你若是没别的事儿,今日可就得劳烦你了。”
樊凡听着桂长生说自己是个农妇,樊凡忍不住伸手比划比划了一番,他明明见着东家在院中时常拿着墨笔。
桂长生哪里知晓樊凡在心里腹诽这些,进了院子后,便让人坐着,自行先去备上了笔墨纸砚过来,随后磨墨好了,将笔递了过去,道。“我来念,你来写,记着可得听好了,要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樊凡没给人写过菜谱,这听了桂长生一说道心里反倒有些稀奇了。
没等桂长生开口说道,樊凡挑眉抬头看着靠站在桌前的她道。“东家为何不识字写字?”即便樊凡不会做生意,也知晓,若是一个做生意的人,不知晓识字写字,日后利弊颇大,在这点上甚是容易吃亏。
换言而之,倘若他是个有别的心思的人,东家让他写了菜谱,再将菜谱另写传了出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樊凡问的这话,让桂长生有些不知晓回答,他是在说,她怎的就不识字写字呢,还是为何不去学习识字写字。
想了想,才道。“没空,得不着空挡。”她是真没得着空挡,再说,她现儿这年岁,哪能去上私塾的,私塾里边都是些小娃儿,再来,她若是像了小娃儿那边成日的去了私塾了,屋里的事儿谁来顾着,生意谁来做?
先前是想着,等三郎学出来了,再来教教她。
可后边三郎又去了原城,不说学的如何,总归是没个三五年是回不来。
“东家,我教你可好?”樊凡定定的看着桂长生,眼神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看得桂长生一愣,好端端的怎的要教她识字写字了?“你放心罢,我也就让你帮衬写个一回两回,也用不着你时时都都帮衬。”言外之意,你也用不着因着要你时常写菜谱而来教她识字写字,比起写菜谱,教人才是吃力事。
樊凡显然没有桂长生说道的那意思,顿时将手里的笔一放,大而有力的手掌将人拽了过来,按着坐在桌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