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二人被张五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气得一时不出话来。
“你……你……”牛主薄张口结舌,指着张五的手指颤抖个不停。
马税官面红耳赤,“呼呼”地喘着粗气。
“老子先提醒你们一句,别跟老子动手,老子可是金盆洗过手的,老子现在是君子!君子知道吗?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应该庆幸,不然这会老子早就揍得你们满地找牙了!”一想到自己已经金盆洗手,别人不能跟自己动手,张五越发快活,骂的更加起劲。
“……你这泼皮!”牛主薄总算把一句话挣扎了出来。
“泼皮!”马税官也帮腔道。
“我草,比人多啊?”张三见对方两人一起迎战自家兄弟,一挽袖子也冲了上去,气沉丹田,破口就骂:“你们这两只狗腿,惹谁不好惹,要来惹你张家爷爷?你可知道你张家六位爷爷已经金盆洗手,再不必看你们这些狗腿子的脸色了?狗日的!”
“狗日的牛头马面!”张大也冲出来帮忙。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张二,张四也也赤膊上阵,围着牛主薄和马税官一起开骂:“狗仗人势的东西!敢欺负我家兄弟?活的不耐烦了!”
原本张五一人靠嘴皮子就足够对付他们,现在几位兄弟一起来助阵,牛马二位势单力孤,顿时就落了下风。
张六见战况激烈,不声不响,就祭出了自己的铃铛。正要用这法器轰向对手,张五回头制止道:“老六住手!咱们可是金盆洗过手了,现在是君子,不能动武!”
张六疑惑地收回铃铛,却见两位官差已经落荒而逃,一边还放着狠话:“你们这群泼皮,胆敢抗拒执法,有本事就给我等着!”
这不仅是因为两人骂不赢这许多兄弟,而是现在撕破了脸皮,两人不能靠官威强拆。自忖动起手来也没有胜算,对方可是有一位“引气宗师”还杵在那里没动!
这两人在官场市井混迹了多年,早已精得跟活猴似的,哪里会吃这个眼前亏。既然官威行不通,当下就借机逃遁,准备回去搬救兵,靠武力来征服。
陈浩阴着脸,看着张氏兄弟追着继续骂,直到远远地把两人赶走。
他心中在考虑,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按理最有可能给自己找麻烦的,应该是丁大功。但来的这两人,却是韩遂的下属。难道,韩遂也对自己开盐场看不过意?
“老板,我这就进城去找人,想办法弄张地契回来。”张五对陈浩道。
他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现在那两人暂时退却,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为了立于不败之地,一张地契还是很有必要的。
“行,你去试试吧。注意安全,弄不到地契也没事,人别出事了。”陈浩有些担心张五在路上会遇到那两人带来的援兵,或者在城里被怀恨在心的两人给阴了。
“老板,我会心的。能让我张五吃亏的人,还没出生呢!”张五激动无比,陈老板开始关心自己了,这是要成为心腹的节奏啊!
虽然陈老板是收拾过自己,但被老板收拾能叫吃亏吗?那叫福气!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陈浩想了想,对张五道。
要弄地契,肯定绕不开韩遂。陈浩打算去看看这事到底是不是韩遂的意思,有什么话,也好挑明了。
牛主薄和马税官撤退之后,张家兄弟追着骂了一阵就没有继续纠缠了。两人一路疾奔,往守望城里赶去。
“老牛,这事真要闹大?”马税官边走边问道。
“闹不闹大,你跟我了都不算。”牛主薄道:“反正咱们能做的都做到,就对得起丁老板的一斤盐了。”
“这样闹有用吗?不是韩城主亲口答应过,要免了那个陈浩的税吗?”
“免税是免税,我们又没来征税。他这房子,确实是盖在了公地上的。那灵石矿虽然废了,但还是属于守望城的产业,这走到哪里都是这个理。”牛主薄胸有成竹:“丁老板也了,没指望咱们能真正阻挠他,只要能耽误他一天就算完事,耽误两天还给加盐,明白了吧?”
“白了就是让咱们做人,去恶心别人呗。”
“人就人,难道你想做张家泼皮那种君子?”
两人一路奔回府衙,就去寻找快班头目。
府衙既是城主府,也用作衙门。城主府占了这座府衙的后面几重院落,前面的两进,就拿来作为公事之用了。
快班的差役,一般称之为“捕快”,是用于城内治安的武装力量。现在陈浩等人坚持抗法,自然是应该请他们出面的。
不过要对付陈浩,这些大多不到出窍修为的捕快还是不够看的。因此牛主薄对马税官道:“你去找快班头目,让他多调人,我还得去请武连城出手。”
“你真要找武连城?那家伙可不怎么好话啊。”马税官皱眉道。
“不然能怎么的?他不出手的话,咱们也不用再回去了。只有靠引气宗师才能对付引气宗师,其他人可不行。”
武连城就是陈浩见过的,韩遂那位引气期修为的手下。
听牛主薄汇报了经过歪曲加工的事情经过,武连城不露声色,只问道:“就是那个陈浩,自作主张要霸占东郊的灵石矿?”
“就是他。”
“行。不过这事我得去问问城主,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武连城道。
一听这话,牛主薄心中就有些忐忑起来。但武连城又不归他管,甚至就连韩遂平时对武连城也很客气,因此他也不敢反对。
这件事韩遂并不知道,牛主薄不知道他会怎么。不过不管怎么扯,自己也没有明着违反韩遂的意思,而且陈浩私自占据公地,自己去干涉也是分内之事。
牛主薄一边担心地等待,一边安慰着自己。
不一会儿,武连城出来了,他对牛主薄头道:“走吧。”
到了外面大堂前,马税官和二十来个捕快也在那等着。武连城见状道:“快班的人都回去,该干啥干啥去。”
“武大师,真不用带上他们?”牛主薄心地问道。
“不用。”武连城话不多,但语气沉稳。
想来他是自负身份,不屑于靠人多吓唬对方吧?牛主薄心道。
于是捕快们就散了,武连城只带着牛马二人,一路往守望城东门而去。
刚走到出城的街口,牛主薄眼尖,已经看见张五正往城里走来,那个陈浩也跟他在一路。
“他们自己过来了!”牛主薄高声对武连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