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陆婉君的父亲有关,陆婉君的父亲因为有了儿子着实认真奋斗了几年,甚至去城里打了几年长工,又幸运地赶上了没有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老板,的确挣回来一些钱,但是也很不幸地在城里染上了一些恶习。
在陆婉君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有老娘压着,陆婉君的父亲还收敛一些,毕竟老太太发起火来那可是了不得的。但等老太太一去世,陆婉君的父亲再也没人管教,天天跟村里的一些无赖聚众赌博,把好不容易积攒的积蓄全部输个精光,而且还欠下了一屁股债务。
这一天陆婉君本来开开心心地领取了京城大学寄过来的入学通知书还有她的高中母校一起寄过来的一笔价值不菲的奖学金,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陆婉君可以不用家里一丝一毫的帮助就可以顺利进入京城大学,然后凭她的学习成绩可以一直不断地获得足够充当学费和生活费的奖学金。
但是,几个要债的泼皮打破了陆婉君的美梦,陆婉君的父亲所欠下的债务已经是数以万计的了,这在从来没有见过太大世面的小村里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就在这样一个本来值得庆祝的日子里,几个泼皮围住了陆婉君的家,勒令陆婉君的父亲还钱。开始几个泼皮还算客气,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要钱,并没有其他的要求,但陆婉君的父亲明确表示除了这几间祖传的房子和一些老旧的家具,家里没有一分钱了。
这几间房子肯定是还不上陆婉君父亲欠下的巨额赌债的,于是几个泼皮理所当然的怒了。不仅打伤了陆婉君的父亲,还扬言如果陆婉君的父亲不还钱的话,就废了陆婉君的弟弟陆至君,让他们陆家绝后。
虽然陆至君与陆婉君的关系并不算和睦,但好歹也是陆婉君的弟弟,陆婉君对他还是有一些姐弟之情,她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切了命根子而无动于衷吧,所以在关键时刻,陆婉君出手了。
当然所谓的出手并不是打得几个泼皮满地找牙,这个时候的陆婉君连丝毫的功夫也不会。不会功夫并不影响陆婉君的发挥,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陆婉君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积蓄,整整一沓子百元大钞,然后狠狠甩在了领头混混的脸上。在场的一个人都懵了,包括陆婉君的父母和弟弟。
没有丝毫束缚的百元大钞一张一张地飘落,虽然总数并没有多少钱,但是在这个小村里,这也算一笔充足的资金了。因为在那个年代,如果有人告诉他们一个农民工一年只要不偷懒,刨除吃住,一年是可以攒个几万块钱的,他们一定以为那人是傻子。
“好多钱!”领头的泼皮口水都留下来了。
“婉君,你哪来那么多钱?”陆婉君的母亲先回过神来。
“是啊,你哪来那么多钱?”陆婉君的父亲和弟弟也好奇起来。
甚至连要债的泼皮们也忘记了愤怒,而是盯住了陆婉君。
陆婉君当然不能告诉他们这些钱是自己一点一点打工还有积攒了好几年的奖学金凑出来的,因为那样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空中撒钱虽然场面壮观,但是离还清陆婉君父亲所欠的债务还是要差不少钱的。
“我在城里认识了一个大老板,还算有钱吧!”陆婉君只好编造了一个理由。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陆婉君的父亲首先甩了她一个大耳瓜子。
“婉君,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陆婉君的母亲抱头痛哭起来,连一向不着调的陆至君也流露出鄙视的神色。
在那个年代的小村,以子女被包养为荣的家庭还是没几个的,大部分人还是拿这种事情当耻辱的。
然而,陆婉君并没有理狂怒的父亲和痛哭的母亲,而是继续冷静地说道,“虽然那个老板在城里的势力没有多大,但是弄死你们几个还是很简单的,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你?”几个泼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陆婉君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一扔就是一沓子百元大钞,这种豪气是一般的村女不具备的,很明显是见过一定世面。
他们只是来要钱的,可不想搭上自己的命,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哼,我们怕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城里来的老板又能怎么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领头的泼皮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有说过不还钱吗?”陆婉君知道这种时刻一定要见好就收,毕竟她的身后可没有这样一个有钱的老板撑腰,一旦暴露他们一家人的结局肯定是无比凄惨。
“那陆小姐的意思是?”
“很简单,刚刚那些钱是我手头的现金,你们先拿着,我去城里再要一些回来,相信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给的,虽然在我们这里是一笔巨款,但是在他眼里没有太多钱的。”陆婉君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在一掷千金的大老板眼里,几十万就是个屁,就是扔出去几百万也不带眨个眼的,陆小姐可真有福气。”领头的泼皮看到陆婉君提出了一个他们还能接受的建议,立马借坡下驴。
“大哥,别信这个小娘皮的,她是想跑。”这时,一个泼皮的话让陆婉君心里一惊,不过她还是不懂声色,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几个泼皮。
“混账东西,胡说什么!”领头的泼皮一个耳刮子就扇了过去,随即转头对陆婉君说,“陆小姐,手下人不懂事,让您见笑了,我们给您半个月的时间,相信足够您要到钱并赶回来了。我们走!”
说完,便转身离去,一边走着,一边又扇了一下刚刚乱说话那个泼皮的脸,“无知的东西,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不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说给谁听。
陆婉君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