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点,万岁爷您好好想想,这些弃子您杀了,敌人也不心疼,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甚至有的就是家奴……”
“可是杀了之后,反而会影响了陛下您的声望,弄的名声反倒不好了起来,这会不是就是鬼子六的阴谋呢?”
“第三点,这口供上说第五师全都背叛了朝廷,背叛了万岁爷,这一点奴才绝对不认可,怎么可能全都叛逆呢?”
“前线的事情,我们谁都不知道,究竟第五师叛逆的时候,有没有为陛下尽忠的死士忠臣呢?奴才觉得一定会有的……”
“现在情况不明,万一误杀了忠臣的家人怎么办?求陛下明鉴,还是先缓一缓,要不先在刑部大牢里关押几天,何必如此着急呢?”
“请陛下明鉴,请陛下明鉴啊……”
李拓这口才是真心不错,在军机处十多年锻炼出来的察言观色、巧言善辩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载淳脸色明显的缓和了一些“哼……你嘴上说的好,但是朕若不杀人,这京师内外的叛逆会怎么看朕?”
“他们会觉得朕是软弱之君,他们更要蹬鼻子上脸了!”
“听听这外面平叛的枪声吧,朕没有想到八旗里面居然有如此多的人反叛朕,居然如此之多啊……”
李拓赶紧笑道“庄稼汉有句俗语,听蝲蝲蛄叫难道还不种地了?大清国大了去了,人口又多,一万人里出一个叛逆,这就是了不得的数字啊!”
“陛下不用心忧……奴才觉得,杀人反倒不是一个好办法,还不如像白天一样拉着罪犯游街示众效果好呢!”
“陛下您想啊!这人杀了也就杀了,入土也就变成了一堆枯骨,而百姓都是健忘的,当时害怕一两天,回头也就全忘得干净了,到时候还是有人记吃不记打!”
“那里有时常游街示众效果好?一个月游街一次,让百姓天天都能看见,他们也就忘不掉了,这样震慑人心的效果,一定会更好的……”
在李拓的伶牙俐齿下,同治帝心中的火气渐渐的消了七分,但是要说彻底放下他还有些不甘心。
李拓知道小皇帝要台阶下赶紧开口“陛下!就算您要下手,也请多等两天,富庆大人还在外面谈判呢,富帅的意见总要听一听啊,要不富帅面子也有点过不去的!”
台阶给足了,载淳这才叹了一口气“哎……罢了,罢了,议一议别的事情吧,你们也别跪着了,都起来回话,赐座,赐参汤……”
一场雷阵雨总算是过去了,干打雷没有下雨,但是这场风暴也够折腾人的了,李拓几位从太和门出来之后,东方已经蒙蒙亮了。
“又是一天啊……王爷、大人一夜未合眼,还是去睡一会吧!”
惇王摇了摇头“不行,我放不下前线,昨日拐子马哨探在永定河南十五里处和叛军哨探交手,双方都有伤亡,看样子叛军先锋到来就这几天了……”
“我得亲自去看看,今天我准备乘坐飞艇视察前线,累了就在飞艇上眯一会吧!”
英桂也一拱手“兵部的事情千头万绪,我已经搬进去住了,李大人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我……”
“李拓啊……你是人才,要好好保养身体,万岁爷现在也只能你去劝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李拓揉着太阳穴解疲乏,摇了摇头“歇着?哪能歇着啊!永定河防线如今军民总数超过了十五万,这么大的工地我必须得看看去……马背上睡觉吧,我把自己捆在马背上!”
三人走到午门外,各家都已经送来了马匹,英桂拱手告辞坐着轿子离开了,午门外只剩下了李拓和惇王。
“王爷……天寒了,要早做准备啊……”
奕誴低着头也没有看李拓“富庆现在就在塘沽,若是他能弄来华族的支援,陛下应该不会败的……”
“王爷错了,属下越看如今局势越觉得心凉……恭亲王其实只是疥癣之患,心腹之患根本就不在这场叛乱啊!”
“我也说不好,但是就是感觉要乱……王爷您守住自己的底牌不要暴露,不到最后一刻您千万不能露啊!”
“本王知道,你是让本王在陛下和我六弟即将分出胜负的时候,再下最后一刀吗!”
“哎呦……王爷啊,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我就不知道这个黄雀到底会是谁?”
“会不会是肖乐天?会不会是英国人?天知道,我都已经推不出来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就一句话,手里的实力是真的,越多越好!我先走了,王爷多小心……”
二人不敢聊的太久怕别人起疑心,三言两语之后各自分别,这时候京师闹了一夜的宵禁才刚刚解开,大街上无数民夫和差役正在洗刷鲜血。
京师的乱局是一波接着一波,而其他地方也不消停,李拓他们一夜未睡,塘沽特区的富庆照样一夜未睡。
富庆是凌晨一点到的塘沽特区,从火车站下车之后华族特战队就保护着元首的舅爷前往肖家老宅暂时休息。
看见这熟悉的大宅,富庆心中颇为唏嘘,这里本来是塘沽一个姓黄举人的家,但是这小子不开眼居然敢和元首掰腕子。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家破人亡,他的宅院也就被肖乐天充了公,回头就是大兴土木的扩建重修,规模数倍的增长!
期间这座宅院还曾经遭到满清的围攻,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后又扩建重修增加了大量的花园!
这就是大家嘴里所说的肖家老宅了,因为天下人谁都不知道肖乐天的老宅在什么地方,元首从来不说,也没有人敢去问!
天下人就假装这个秘密不存在一样,都成了哑巴!
没有祖坟,没有老宅,那么这个肖家老宅也就成了元首的根!
元首带着同治帝游学海外包括普法战争的时候,为了安抚满清,富慧一直居住在这里成了变相的人质!
可是也就是在这里,琥珀给后宅的女子下慢性的毒药,坑害了一大批人!
砰的一声,富庆拳头砸在桌子上“操!无耻……”想起慈禧的脸,富庆就恨的牙根痒痒。
“呵呵……三爷这是跟谁呢?好大的脾气啊……”门外响起了罗火的声音。
富庆赶紧笑着起身扭头“哎呦……罗天王来了啊……好久不见……啊!”
富庆刚刚还笑着寒暄呢,但是当他看见罗火身后的人之后,富庆后半句话全都被砍掉了一样!
他张着嘴吓的满脸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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