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人的话,人群中何处都开始附和,纷纷要求在北平寻找孙羽幽。整个殿堂变得无比吵闹,引奠芸在这喧嚣中面上也露出了几分不耐。
最先满面惊慌闯入引奠芸寝宫报信,虽然是晚了一点的人,此时见到这番场景,更是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奠芸主子……”那一群女子相互看过之后,领头人先出声了,却是明显要让引奠芸拿主意的样子。
真是不知引浼姮样这群姑娘家来作甚……引奠芸的眼轻轻瞥过那一行人,眼中尽是不屑。之后,柔和而又沉着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我便说这其中是有误会的,果真如此。”她扬起嘴角看向一众来势汹汹的人。那群人被她这一看,竟是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在这安静中,引奠芸接着开口,口中颇有几分波澜不惊,“孙小姐现在的确是在北平。”
此言一出,才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引奠芸不慌不忙,又再次开口,语调微微高扬,“不过,孙小姐绝对不是被姐姐所掳来的。”
“那是什么?”人群中又开始响起了不善的声音。这一次引奠芸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这一下引奠芸便明白眼前是怎样一回事了。
“孙小姐的确是遇到了危险,所以才会到北平来。她来到北平并非是遇难,而是避难。如今,她还在北平好好的,绝无什么异样。”
“光你说,你怎样说都可以!既然孙羽幽小姐平安无事,是来北平避难,那么就带我们去看看。待我等亲自问过孙羽幽小姐,自然就清楚了。”
“奠芸主子,不然就带他们去看看吧……”那来报信的领头人又一次试探着开口。
引奠芸敛起眸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此,各位随我来吧。”
不一会儿,也就是几下转弯,一行人就在引奠芸的带领下到了孙羽幽平日里居住的地方。引奠芸的轮椅停在了其门口。她在门口凝视了一会儿,眼中也看不清到底是在想一些什么,就这样看着,好一会儿才命人叩门。
叩门的自然就是那个领头人了,她听到孙羽幽的命令便急急向前,抬手叩门,“孙小姐?孙小姐?”
那领头人自然是紧张的,另外那一群来势汹汹的人也同样不轻松。因为,这扇门打开,倘若孙羽幽当真是在里面,倘若她当真是来北平避难的,依照引浼姮的性格,他们这些人恐怕是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连连叩了几下,里面却是没有一点动静,引奠芸似乎神色如常,八风不动地耐心等候。不过,那一群人显然是渐渐地放下了心来,也越来越不耐烦。
“奠芸主子不是让我们来此处听这……‘鼓声’的吧?”终于,那边的人不耐烦了。
引奠芸似乎是没有听到那人的话一般,不过嘴上还是出声了,“将门打开。”
“奠芸主子,这……”那个叩门的女子心中当然是有几分犯嘀咕的,眼下的情形,显然门后不会是什么好看的局面,当真要把门打开吗?
“开门。”引奠芸冷冷地重复两个字。
那女子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听令。只见那女子退后三步,然后一个回身就是一脚,只听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门内飘出一缕清风,都带着这血的气息。
……
引浼姮觉得有几分晕,艰难地睁开眼,眼前的一些却是全然无法辨认,就是她此时是躺在地下的这个认知都是十分艰难才发现的。
这是哪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方才……
头部传来不可忽视地疼痛,引浼姮被迫不能再继续回忆下去。她奋力地想要站起身,却发现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点的力气。
在她几次尝试之后,总算是晃晃悠悠地勉强地站了起来,站起身来的引浼姮神智恢复了不少,她首先接收到的便是一股刺激着她的血腥味。
眼里的东西还有几分重影,她不能贸然移动。呃……她手里是正拿着什么……
迷迷糊糊地朝自己的手上看去,可惜却是看不清,引浼姮眯眯眼,这才终于看清。不过,在看清自己手上的东西以后,引浼姮心中便更是一沉。
她的手中正握着夜逝赠与风驭苍的那把长剑,没错就是那把长剑,不过,在剑身上却是沾染着明晃晃的鲜血。红得刺目。
怎么会这样?引浼姮还有几分迷糊,但本能已经让她的眼朝四周看去。她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孙羽幽,孙羽幽脸上的表情还是在她生命停留的最后一刻的表情。
“孙羽幽……”引浼姮心头一惊,但声音却还是有了几分慵懒,想来便是……
引浼姮来不及考虑太多,立刻就是上前想要查看孙羽幽的伤势。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巨响,大门被粗暴地打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愤愤地声音——
“好哇,你引浼姮当真是敢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群人再门打开的一刹那间看到的场景便是,引浼姮手中拿着染血的长剑,而孙羽幽则是满身鲜血,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如此一副场景,众人应该怎样来想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什么?引浼姮扭头朝向门口,只见一大群人都涌入室内。纵使是引浼姮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她也能够看出情况不对。不过,现在的她全然没有办法思考,仅仅是凭着本能,她的眼便又一次向躺在地上的孙羽幽看去。
在孙羽幽的手中似乎还握着些什么东西……这是……一个腰牌吗?怎会在此处?正望着,引浼姮自然就是直接向前迈步去查看孙羽幽手中的东西。
这时,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个女魔头,休要再碰她!”
就在这一声响起的同时,引浼姮立刻觉察出有人在向她靠近。引浼姮竟是没有闪躲,也没有要转身的意思。她继续去拿孙羽幽手上的东西。她引浼姮会怕什么,来就来,她还打不过他吗?
不过,引浼姮的确是太过自负了,自负到她居然忘记了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反应绝对是迅速的,她知道那人已经在瞬间到达了她身后。并且那人手中拿着剑,只要此时那人将手中的剑往前一送……
引浼姮是算计好了的,她只要侧身躲过,同时拍出一掌,那么倒在地上的就绝对会是现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而向着她冲过来的人。
但是,就在引浼姮想要侧身之时,立刻便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竟是没有顺利地侧过身。接下来,在引浼姮还没来得及暗自叫遭,也未来得及反应些什么的时候,就先一步看见了从自己胸口刺出来的长剑。
一瞬间,她耳边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周围的一切景物似乎都在上升……
在她倒在孙羽幽旁边时,胸口的疼痛才姗姗来迟,使她的世界也重新有了声音……
“住手!”这是引奠芸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引奠芸的声音这样严肃呢……
呃……
胸口的疼痛变得越来越无法忽视,一次一次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艰难……
风驭苍……引浼姮想要张口唤出这个名字,可是才刚一张开口,鲜血便先声音一步从她口中涌出。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刺激,她眼前的一切反倒是可以看清楚了。
她看见引奠芸坐在轮椅上,艰难地,尽可能快的想要到她身边,她也看到那一群人个个的脸上都是愤恨……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无助将引浼姮包围,她不能动,有口不能言……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说她杀了孙羽幽……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一醒来便看到孙羽幽这样躺在这里了,怨不得她的……
奠芸,你替解释啊……
引浼姮耳边的声音又一次从清晰变得遥远,遥远到就仿佛是从最幽深的山谷中被最轻柔的风带来的一般……
隐隐约约,她耳边还能听到人们愤愤的声音,人们在说,说她是女魔头,说她为了练功竟然不惜挖取人心……
不是……引浼姮想出声解释却只是徒劳。引奠芸已经到了她身边,似乎是在开口为她解释着什么……
不是……这不是她做的……
“各位请冷静一下,如今的情形是我没有料到的。”引浼姮隐隐约约地听到引奠芸的声音响起,“我相信姐姐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请各位冷静,北平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后边的话引浼姮已经不再去听了,之后的人群似乎还是义愤填膺,但她却是……
怎么会……
如果引浼姮现在还可以活动自如,她也一定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为什么引奠芸也会觉得她杀了孙羽幽,因为他们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的那一幕吗……
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
到了这个时候引浼姮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用,原来她根本就是什么都不会做。闯了祸也只有风驭苍帮她收拾……
可是,她没有做过……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风驭苍……风驭苍……你在哪里……
你快出来啊……
你出来帮我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杀了人……真的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