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歌打算把他当空气无视掉,但偏偏人家打算和他哥俩好好,于是宁洛歌成功地被某人拦了下来。
宁洛歌心里估摸着,自己的二流功夫对付唐玉风那样的三四流倒是绰绰有余,但是司徒墨然显然是武功一流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硬拼得过的,所以秉承着宁洛歌原则:打仗这东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跪地求饶。
于是宁洛歌十分狗腿地露出了笑容,嬉皮笑脸地和司徒墨然嘿嘿傻笑,“内什么,真是有缘分哈,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是很有缘分,我也这么觉得。”
“嗯嗯嗯,那不打扰公子雅兴,在下就走了哈,后会无期,后会无期~~~”刚往前迈了两步,后衣领子就被人给拎住了。
丫丫的,宁洛歌腹诽,这是欺负她个子矮么?
偏偏她由于跑动的惯性,都被拎起来了,腿脚还在保持跑步的动作,跑了几步见还在原地踏步,宁洛歌只能郁郁的停了下来。
她瘪着嘴,委委屈屈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公子还要做啥?”
“怎么这就怕了?那天撒药粉的时候不是很勇敢?”
“公子这话说得,好汉不提当年勇,在下当时是年少无知,有眼不识泰山,要不这样,在下现在把解药双手奉上,并且给那位姑娘提供我独门秘制的雪肤养颜膏。您看中不?”
“不中。”司徒墨然眼含笑意,摆明了是想看她出糗,偏偏义正言辞。
“那怎么办?”宁洛歌哭丧着脸。
“给爷当十二个时辰的跟班,你向我妹妹下药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如何??”
“我有别的选择么?”
“没有。”
“......”
于是,司徒墨然冲着身后的侍从挥了挥手,不消片刻,侍从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可怜兮兮出门没看黄历的小倒霉蛋儿宁洛歌。
“我要吃那个。”司徒墨然指了指不远处的烤红薯,看着宁洛歌道。
宁洛歌看到那个红薯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她还记得那天,连谦想要逗她用嘴喂他,各种耍无赖装高贵。虽然他洁癖确实很严重,但那天的行为明显就是故意的。
“喂!跟班,我要吃红薯!”司徒墨然皱着眉头看着不在状态的宁洛歌,很是不满。
“噢噢噢噢,我马上去给你买,要黄的粉的?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宁洛歌有的时候嘴就会有点秃噜,说话不经大脑,胡说八道。
好在司徒墨然脾气比较好,他认真地回答,“黄的,小的,你这么高的,你这么瘦的就行了。”
“咳咳...呃......”
宁洛歌蹬蹬跑过去买红薯,挑了两个甜的,好看又好吃的,香的让人一看就流口水的,献宝似的给司徒墨然捧了过去。
“吃吧吃吧,还热乎的,小心烫啊!正好我也没吃饭呢,这个算我请你的,趁热吃。”宁洛歌噼里啪啦地说完了这大段话,就随便找了个相对比来说干净的地方开始吃红薯,烫得龇牙咧嘴,仍旧吃得欢快。
忽然眼底前递过来一个红薯,宁洛歌抬头看着司徒墨然,大方地道,“我一个就够了,不用俩,你吃吧。”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剥开。”
“呃......嗯?”
“剥开!不会么?就像你那天对那个男子一样。”
宁洛歌撇了撇嘴,原来是看见她那天和谦一起吃红薯了啊。还和那天一样,她那天是用嘴喂的,今天可能么?笑话,当然不可能!
虽然一脸的不耐烦,但仍旧给他仔仔细细地剥开,宁洛歌小心得递给司徒墨然,“喏,吃吧,现在吃火候正好。我说,你不会是嫌这玩意脏吧?没事没事,要是你觉得脏,给我就行了。你们这样的公子哥养尊处优惯了,觉得脏我能理解。”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红薯已经被司徒墨然拿走,而一阵淡淡的菊花香气飘过,身边已经坐了红衣男子。
宁洛歌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墨然,“你怎么坐下了?这儿地上多脏,你这衣裳一看就价格不菲,你随随便便就坐下这袍子就毁了。啧啧,啧啧,浪费......”
“红薯,是我小时候最愿意吃的事物。在我十六岁之前,能天天吃红薯,就是我毕生的梦想。”男子轻缓悠闲的声音淡淡响起,漫不经心,却仿似带着浓重的沧桑。
“嗯?你这样子,不像是小时候吃红薯过日子的人。”宁洛歌一边吃一边道。
“所以,没什么脏的,都是土地,你能够坐得我为何坐不得?”男子说完拿着手里的红薯大大地咬了一口,香甜浓郁的烤红薯香气在口中溢起,咀嚼着绵软甜糯的红薯瓤,暖暖的温度竟然连心都跟着暖了。
在这条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周围充满了陌生的人与事物,听着身边人大声的咀嚼声和偶尔的大声的打饱嗝的声音,司徒墨然竟然觉得人生有那么一点点的人味。
好像他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是在随便哪个暗室亦或者荒山中,旁边的人,竟让他想要把她当做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我母亲叫我司墨,爹爹叫我老二,因为我在家排行老二。”司徒墨然扭头问道。
“我没有父母,我只有师傅,师傅叫我野丫头,他叫我洛洛。”宁洛歌耸了耸肩道。
“既然这样,那我便叫你丫头吧。”司徒墨然说道。
“那我叫你二哥。”宁洛歌扭头笑笑。
虽然她不明白这样做对于将来有什么意义,但是此情此景,最起码现在她觉得这样做是有意义的。
“好。”司徒墨然粲然一笑,那样子竟然无比的绚烂夺目,妖冶生辉。
宁洛歌这是才真正注意到,其实司徒墨然长得极其俊美,他的眼睛颜色竟然是棕色的,很漂亮很有神。
红衣似火,唇色如樱,这么女气的装扮,却丝毫不让他像是个女人,反倒周身带着的凛冽若有似无的霸气,为他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司徒墨然安静地吃着红薯,宁洛歌侧着头半眯着眼欣赏美男,她发现若是他不说话,倒是很养眼。
“你喜欢红色?”宁洛歌注意到,他的荷包还有腰带一直都是红色的,很骚包的颜色。
“鲜艳的颜色,其实我都喜欢。”
“哦?”
“鲜艳的颜色,可以让你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被人发现。”司徒墨然面无表情道。
宁洛歌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看着司徒墨然慢条斯理地吃着红薯,一直到他吃完了,宁洛歌才拍拍屁股站起来。眼神看着司徒墨然,示意他看看咱们这接下来要去哪儿。
这跟班不易做啊~~~~
“走吧,陪爷去逛逛。今天好像是上灯节。”司徒墨然装作不在意地说道。
“哦,是哦,我差点忘了,那快走吧,我知道有一个摊主的花灯扎得特别好看,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扎不扎。”宁洛歌眼底升起雀跃的神情,很久没有大玩特玩了,虽然今天陪着玩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是现在大魔头也没兽性大发,她应该是安全的。
司徒墨然和宁洛歌到了帝都的主干大道上,看着繁华热闹的夜街,宁洛歌满意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后。
她这摸摸,那看看,似乎对什么都很稀奇,却又似乎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想要买个面具,却又自己和自己说面具太幼稚了,不适合自己。想要买个糖人,却又自己和自己说糖人太难吃了。
司徒墨然就没看见过这么纠结的人,偏偏她自己纠结自己的,还特别洋洋自得。
而司徒墨然则见不得她那个纠结,凡是她想要又不买的东西,纷纷给她花钱买了,于是宁洛歌戴着面具,左手拿着糖人,右手拿着冰糖葫芦,脖子上挂个兔子坠,晃来晃去地像个皮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街道上人潮拥挤,不时有小孩被拥挤到的啼哭声,小贩的叫卖声,以及年轻公子小姐的欢声笑语。
宁洛歌和司徒墨然走在这群人中,出尘优雅高贵的气质让行人忍不住纷纷侧目,显然司徒墨然已经习惯了,他走在这条破破烂烂满是行人吃过了小吃随手扔在地上的木柜竹签的大道上,竟然就像是走在通往金銮大殿的朝圣之路一样从容沉稳,高贵与认真。
而宁洛歌则是一门心思扑在花灯上,她忙着寻找那个记忆中的老伯,根本就没有有心思去看谁又看了他一眼,哪个小姑娘刚才又朝他这里多望了几眼。
忽然手腕被一拽,一股大力拽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她前进。
宁洛歌狐疑的转头,忽然看见司徒墨然的眼睛盯着一个小贩的首饰摊,目不转睛。
“想给你妹妹买些首饰?那去隔壁街的玉金坊,那的首饰京城里都是好数一数二的,这里的都是不值钱的,你妹妹看不上的。”宁洛歌好心提醒。
然后某人却像是根本没听见,径直拽着宁洛歌朝着小贩的方向前去,粗鲁地拖着宁洛歌,硬生生地拧着她的胳膊把她拖了过去,宁洛歌一步步后退,一步步地嘶嘶夸张地直叫,还不忘了说,“呀呀呀,痛痛,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起码让我转过去啊。”拧着劲儿的胳膊让宁洛歌几乎是跳着后退,以便赶得上司徒墨然生风的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