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
宁洛歌的嘴角抽了抽。亏他想得出来!
莫习凛则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了这话却又立刻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宁洛歌。
宁洛歌回给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你活该”。
倒是有个人还专注在正事儿上,香南柳不解地道,“七日前的信,那会你不是刚中了毒?你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你怎么传得信?”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莫习凛。
看见莫习凛躲闪的目光,宁洛歌突然就知道了,她冷哼了一声,“你早就知道陈玉莲是姨母?”
莫习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的确早你一步知道,陈玉莲是姨母。是因为若同的失踪实在是太巧合。那日我去见道德观的道士,半路上就接到了姨母给我的信,她表明了身份,我就过去了。但是去之前,我给小谦发了书信,让他立刻过来。所以就有了后面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宁洛歌不解。
“我就是怕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莫习凛无辜地摊了摊手。
一时无言,宁洛歌想起陈玉莲,“对了,子谦,陈玉莲人呢?”
“受了伤跑了,她打不过我。”赫连子谦认真地望着宁洛歌开口。
像是课业做得好期待被表扬的小孩子,他望着宁洛歌,眼中闪着期许。
宁洛歌无奈地笑笑,谁说赫连子谦深不可测来着?这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笑什么?”赫连子谦莫名。
“笑我太幸运,我何德何能,有你这么个守护神。”宁洛歌笑眯眯地凑上前,站在他身边,拉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像是握着最珍贵的宝贝。
“哎呀呀,肉麻死了,行了行了,我困了,睡觉去了。”莫习凛扫了扫身上的鸡皮疙瘩,率先走了。
剩下的几人陆续离开,慎行殿后,他默默地回头看了眼宁洛歌,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终于清静了!
赫连子谦嘴角轻扬,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深沉冷峻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搂着她,她靠着他,视线交错,眷恋缠绵。
他的视线辗转,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心仿佛被挠了一下。
他低头,吻上她柔软甜美的唇上……
她嘤咛一声,他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怀里,他身姿挺拔高大,让她的头正好枕在他的肩窝,她枕得非常舒服。
平复下来,她有些无奈地道,“哥哥刚才说谎了。”
“他说是收到姨母给他的信,可他戒心那么强,却会立即赴约,要么两人以前就认识,要么她握着他什么把柄,他隐瞒了。还有,姨母和他说了什么他会立即将你叫来,而这几日他又去了哪,他通通没说。姨母和哥哥,绝对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宁洛歌兀自说着,声音不大,少见的柔软。
“既然都知道,刚才为什么不说出来?”把玩着她瀑布般的青丝,锦缎般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她的发香,每日萦绕在他的梦中,若非现在拥着他,他竟没意识到,自己有这么想她。
他又有些心猿意马,刚才那个吻,不够,远远不够。
但他却有那个能力,面儿上仍旧能镇静自若地陪她聊天。
“哥哥的事,他自己会操心。而且严格来讲,他还是我们的敌对方。算了,不管他了,我们休息吧。”宁洛歌抬起眼眸,小脸认真地扬起,精致的下巴带着柔软坚韧的弧度。
“那——”他刻意拉长语调,“我们就做点别的事。”
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向她住的屋子稳稳地走去……
陈玉莲因为敌不过赫连子谦,带着人马齐齐离开,留下空空如也的县衙,不知所踪。
赫连子谦一行人第二日也赶回边境,战况愈烈,司徒莫离都御驾亲征,赫连子谦没有不出现的道理。
“小谦,你就这么跑来救我,军队怎么办?”往嘴里扔了颗蜜饯,她侧身枕着赫连子谦的腿。
赫连子谦轻笑出声,他幽幽地道,“如果西凉军队没了主帅就一盘散沙,那还打什么天下?直接回家种地得了。”
宁洛歌嘴角抽了抽,她一向觉得赫连子逸是赫连家最毒舌的人,原来这还有位大佛真人不露相。
不过想到赫连子逸,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子逸最近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没见他,倒是挺想他的。”
“当着夫君的面,娘子说挺想别的男人,娘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头顶魅惑人的声音轻飘飘响起,他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爱不释手。
“……”想起他昨晚的“热情”,宁洛歌小脸“蹭”地就红了个透,她心虚地随便拿起一本书看着,不再理他。
宁洛歌觉得她实在是看不懂赫连子谦。她一开始以为他是急着赶回去的。可现在……
最近几日前方烽火狼烟,打得不可开交,听说西凉军队都已经败了三次了。
司徒莫离代领的云国军队势如破竹,一路凯旋。可他作为西凉主帅竟然优哉游哉地领着她走走停停,碰到风景名胜还兴致盎然地去游览一番。
那个悠然的样子,好像他就是个路人,战场上的事儿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反倒是宁洛歌,她急得不行。
她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停了三天了。每天除了看风景就是看风景。莫习凛都因为觉得太无聊而取道回卫国了,他们却还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
最新战报,听说昨日西凉军队被司徒莫离带领的云国军队再次打败的时候,西凉甚至还有一位大将被司徒莫离重伤。顿时,云国军队士气大增。
“我说,赫连美男,小谦,夫君大人,咱还不走么?”宁洛歌慵懒地依着园子里的树,看着在树下自己和自己下棋的赫连子谦道。
对了,还有这园子。
宁洛歌自诩聪明多变,她的未雨绸缪能力已经超出常人数倍。可没想到的是,赫连子谦竟然比她更甚。
一路走来他们连客栈都没住过,到哪儿都有园子呆。
“我说,子谦,皇帝夫君,连子谦?”宁洛歌叫唤。
“嗯?”专注下棋的人幽幽开口。
“西凉大军昨天又败了。”宁洛歌道。
“嗯。”
“咱走吧?如果你在的话,肯定不会败的。”宁洛歌语气笃定。
赫连子谦将棋子点在棋盘上,缓缓偏头,嘴角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这么信任我?”
宁洛歌翻了个白眼。
“再等等。”他起身,走向宁洛歌,将她的一头秀发揉乱,他满意地冲她笑笑,颠倒众生的笑,让她一时失了神。
待回身他已经去和下属商议事情了,她走近那盘棋。细细端详。
黑白棋子剔透分明,散落在棋盘上,黑子有勇有谋,所向披靡,凌厉强势,对白子步步紧逼,直捣黄龙。
然而白子并未被吓坏,它沉稳机智,每一次进攻都能被它不声不响地化解,它稳扎稳打,步步走步步守,间或给黑子制造些麻烦。
二者最后,竟然是和棋。
宁洛歌看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棋风,心中倒是对赫连子谦连日来的行为有了一丝了然。
只是,再等等,等什么呢?
宁洛歌是两天之后的傍晚知道答案的,那时她正裹着狐氅在软蹋上小憩。
慎行跟她说,有客人到了。
赫连子谦将人请到了书房密探一上午,中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
而最后,据说听到书房一震巨响,神秘人随后出了书房离开了。神秘人一身黑袍遮住了脸,但他走的时候浑身遮不住的浓重煞气还是给慎行和银魂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自那人走了之后,爷就没走出书房。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
“也该用晚膳了,让厨房做了吧。我们一会一起吃。”
宁洛歌进赫连子谦书房的时候,着实被惊了一下。
纯红木的桌子被拍成碎屑,他的袍角还挂着干涸的茶叶。
他坐在唯一一个完好的椅子上,神色悠远从容。
但宁洛歌却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荒凉。
她从来没看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像是受伤的小兽,犹自挣扎着骄傲着。
她迈开腿,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他眼前,无声地望着他,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怜悯。
感觉小腹一热,他已经靠在了她的身上,修长的双臂环着她,紧得好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要飞走。
她徐徐抬起手,落在他的如墨的青丝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不知道就这么站了多久,她的腿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吃饭吧。”他松开了手臂,声音含着一丝沙哑。
赫连子谦换了一身衣服,坐在饭桌前,她已经把饭和汤盛好放在了他的座位前。
两个人无声地吃着饭。像是寻常家的小夫妻。
快吃完时,他突然开口,“明天我们就启程。”
宁洛歌吃饭的动作一滞,“嗯。”
直到第二日启程,宁洛歌都没有问过他什么,
他们此行并非坐马车,骑得极快的好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军营。
宁洛歌这是第一次来他们驻扎的军营,这地界按道理还属于云国的领土,隶属于云国边境大梁城,而如今的云国军队,就驻扎在大梁城中。
然而赫连子谦领着军队来的时候,勘察半日,最后将驻军地点落在了这里。
期初众人还都是狐疑赫连子谦的用意,后来连续下了几场雨,众人就发现了好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