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
“你说彩翼?”洛长生降低了声音,以防隔墙有耳。
“千万不能彩翼知道你的真正身份。”赫连子谦拍拍她的脑袋,关切叮嘱。
洛长生郑重点头,想想也知道如果知道了她会是个什么下场。
“彩翼请我们去前厅吃早膳,洗漱去吧。”
“嗯。”越过赫连子谦,下床。
“啪!”
站在地上,洛长生捂着屁屁,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一本正经的赫连子谦。
她竟然被偷袭了!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打也打不过人家,力气也没人家打,到了最后,洛长生终于憋出了一句颇有威慑力的话。
“哼!”
“……”
长春园。
“公主,昨日赫连公子并未回房,而是直接去了洛长生的房间。今早也是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
“没想到,那个女人看着清高,竟然也不过是个狐媚子。”彩翼声线冰冷,眼中更是闪过一丝阴毒。
“这洛长生可能会扰乱公主的大计,依您看,是不是……”侍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想要在赫连子谦的面前动他的人,根本不可能。不过,”彩翼忽然笑了,“既然本宫贵为南燕公主,那何不用些南燕特有的手段呢?对了,那洛长生,是出自凤凰门的是吧?”
侍女原本不解,细想片刻,眼睛一转,也笑了,“公主好谋算!”
“谦哥哥在西凉早就吃腻了山珍海味,而这次既然来了南燕,那本宫就做主,特意让厨房做了些南燕的特色,谦哥哥和洛姑娘不妨尝尝看。”彩翼热情地招呼二人用膳。
“尝尝这道粥,这是用十八种养生虫熬成的,驱寒化毒。吃了这粥,一般的毒是奈何不了二位的了。”
“却之不恭。”赫连子谦微一颔首,优雅地端起碗。
至于洛长生,她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精通医理如他们二人,都没有察觉到毒的迹象。
然而刚才彩翼公主说话的时候,她的脑中闪过一丝什么,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一顿早膳,很快吃完。
彩翼公主仍旧没提什么时候放他们离开,赫连子谦也不问。
回到房间,赫连子谦冲着洛长生招招手道,“来把这颗药吃了。”
洛长生吃了药丸不久,肚子就一直隐隐作痛。
只是并不明显。洛长生并未太在意,只当自己是不适应早膳。过了一会,果然无事了。
两个时辰后。
“啊!”洛长生痛呼一声,手里握着的被子“啪”地摔碎在地上。捂着腹部,痛得直冒汗。
靠在床头的赫连子谦瞬间便移到了她的身旁,二话没说抓起她的手腕。
“脉象波动剧烈。但性命无碍。你感觉怎么样?”赫连子谦语气竟有些焦急。
“痛,腹部好像被剪子生生地剪开。”
赫连子谦将洛长生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刚才我喂你吃的是百草丸,你本就百毒不侵,加上这一粒百草丸应当是百毒不侵,如今你体内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你再给我自己说说你的症状。”赫连子谦语速极快。
他的大脑也正在迅速地思考。
“痛死了!”洛长生抱着小腹,嘴里只是嚷着这一句,她来回地翻滚,恨不得自杀了事。
那种痛,好像是要将你的皮肉生生地撕成一条一条似的。
但更可恨的是,你却束手无策。
“来人!”赫连子谦将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喊道。
“公子有何吩咐?”
“把你们公主叫来,另外将笔墨纸砚拿来。”
“是。”婢女恭敬退下。
关门声响起,赫连子谦也转过身去照看洛长生。
然而,即使是冷静如他,见到洛长生的那一刻,身形也是一顿。
她的容貌!
“洛洛,你感觉怎么样?”急忙上前拥住她。
“不是特别痛了,只是……只是……”洛长生顿了顿,“我好想想起些什么了。”
赫连子谦眼中闪过可疑的水光,他连忙将梳妆台上的小铜镜递给她,“你看。”
洛长生也是一惊。
“这!这是宁洛歌的容貌?”
“确切地说,这是你原本的容貌。”赫连子谦欢喜地声音有些喑哑,“我一直都知道,你就是我的洛洛。”
“我真的是宁洛歌。”洛长生也为自己的转变所惊诧,她的容貌,真的变了?
这一句,语气是说不出道不明地情绪,欢喜,心酸,惆怅,狐疑。
“公主,您来了。”
忽然,婢女清脆地声音拉回了二人激动的思绪。
糟糕!
万万不能让彩翼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怎么办?”一向冷静的她,此时也没了主意。
“放心,交给我。”赫连子谦拍拍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重重地一吻。而他低沉浑厚的声音,让她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门被敲响了。
“进来!”
“谦哥哥,洛姑娘这是怎么了?”彩翼一脸焦急,神色担忧。
“腹部绞痛。用完早膳便开始痛了。彩翼公主可否解释解释这是为何?”赫连子谦沉着脸,语气是这两日来最冷硬的一次。
“这……本宫冤枉啊,谦哥哥,那顿膳食我们是一同使用的,可我们完全没事啊。若是谦哥哥不信我,大可以放心地去厨房检验,或者谦哥哥想要如何证明本宫都配合。”
彩翼这一番诚挚的说辞,让人不信都难。
而她自己,心里也确实很有底气。下毒的当然不不是她,她的那瓶催动毒发的药还在房间没来得及给她用呢。、
只是,既然已经被催动,为何现在还没死?
不可能啊!
“是么?如果是这样那朕就真得好好地搜一搜了。西凉和南燕一向友好,朕与公主也并非陌生人。若是朕的爱人,在彩翼公主这府中就这般香消玉殒了,那朕不介意砸了你的公主府,让你们整个南燕来陪葬!”
“洛帝这话有些严重了啊?本宫都已经保证过,绝对不是本宫所谓,洛帝这样一再怀疑,莫不是信不过本宫?”
彩翼的笑容也消失了,这两日维系的表面友好,在这一刻彻底地崩塌了。
“公主将朕和洛洛请到这里,单凭这一点,就不值得朕信得过。”赫连子谦不再看彩翼,而是拉住洛长生的手,将她的被子向上提了提。
“既然洛帝这样说,那本宫就得表表诚意了。来人,请大夫来给洛姑娘看诊。若是洛姑娘康复了,二位贵客来去随意。”
“随意?朕看没办法随意了!”赫连子谦冷哼一声。
“洛帝这话怎讲?”已经走到门口的彩翼猛地转过身,不解道,
“你自己看!”说罢,赫连子谦将洛长生的脸露在外面。
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最震惊的彩翼,也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
“朕的女人,因为用了你的早餐,心腹绞痛不说,还变成了这样。即使朕在这里孤陋寡闻,公主每日政务繁忙,该不会也不知道这张脸会给她带来多大的祸患吧?”
“不可能,本宫的早膳不会有问题。”她放的是毒,又不是绝颜丹。
“难道朕的女人会变脸不成?那公主给朕解释解释吧!而公主费尽心思将朕和洛洛请过来,却如此痛快地就要我们离开,这份心思,也着实让人看不明白啊。”
“赫连子谦!你不要血口喷人!”彩翼怒气上涌,断喝一声。
随着这句话落地,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似乎每个人都准备好了在下一刻暴起。
“唔……”床上的一声嘤咛让赫连子谦面色一暖。
“笔墨拿来,朕要先开药。”赫连子谦左手握着她的手,右手下笔如飞。
“快去快回!”末了不忘嘱咐。
婢女看了眼彩翼,见彩翼点头,连忙跑了出去。
“彩翼公主,请想好了说辞再过来,否则朕不会善罢甘休。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这不需要人伺候。”说罢,转过了身子。背对着门口的一片人。
半个时辰后,洛长生喝了药,腹痛已经缓解了不少。
只不过……
“你的脉象奇乱,而且有了中毒的迹象。”赫连子谦道。
他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刚才给她和的药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宁洛歌的体质什么样,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绝对不会下错药。
“慎行。”赫连子谦忽然抬高了声音。
“咔嗒!”一块地砖凸出,慎行的脑袋露了出来。
“爷,有何吩咐。”慎行焦急地看了眼床上的洛长生,他在地下也听到了上面的一些动静,知道主子的容貌恢复了。
“立刻带着洛洛离开这里。想办法找到南燕圣母,只有她有办法救她。”说罢温柔地将洛长生抱起来,不舍得交给慎行。
“那爷你呢?”
“彩翼不傻,过一会她想明白了就会立刻回来兴师问罪,我再拖延一会。你们一定要把她保护好。”
知道再劝无用,慎行一咬牙,“爷,您保重。”
说罢便消失了。
赫连子谦将砖重新码好,淡然地坐在桌旁,回想刚刚洛洛的病症。
这样的病症非寻常的生病,想来应当与巫术有关。
巫术之祖,还要说是南燕圣母。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