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痴情且专情的男子本就让女子无法不爱慕,那加上他诱人的身份,滔天的权势,以及将来无可限量的前途,就是让所有女子都想要嫁给他了。
偏偏,所有人当中,目前为止只有宁洛歌如愿以偿了,这叫众人怎么能够不好奇,怎么能够不羡慕,不嫉妒,不恨?!
当然宁洛歌是没有想那么多的,她也不知道赫连子谦那个大冰山在旁的女子眼里竟然这么好,她只当众人是好奇她的身份和容貌。
直到有人悄悄靠近她,明里暗里的向她打听赫连子谦的喜好的时候,宁洛歌才有了一点点的眉目,只是对于众人问的什么“王爷喜欢看什么书?”“王爷喜欢什么乐器么?”“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王爷喜欢下棋么?”之类的,她是一样都答不上来。
因为赫连子谦和她独处的时候,说过一次,他喜欢的就是看着她缝补衣服,然后他穿辣椒。
总不能告诉人家小姑娘你们王爷喜欢穿辣椒吧?这要是告诉了,赫连子谦那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岂不是一落千丈?
所以,宁洛歌统统回答,不知道。
不过她也确实是不知道,但是这在那些女子的眼里看起来就不是真的不知道了,都以为是她不愿意告诉她们以防她们抢走赫连子谦,于是对宁洛歌也没有之前的那么警惕高看,相反觉得这样小家子气的女人,像王爷那样胸怀天地的男人才不会喜欢。
尽管现在是爱护有加,但保不齐等王爷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之后就会对她厌弃,到时候只怕她就会被打入冷宫,那个时候她们就有机会了。
一时之间,这帮女子的心中真是九曲十八弯,到了最后竟然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都变得欢喜雀跃,这一转变,即使宁洛歌是举世无双的凤凰公子,也没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李安茹此时正好“不经意”地抬起手腕,一个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鸡血色红玉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即使是王贵妃和瑶妃都对这个玉镯赞不绝口,称其成色纯净,绝对是玉中之王。
收到了赞美,李安茹也只不过是害羞地一笑,声音倒是宁洛歌从来没听过的娇媚温柔,“没想到这玉镯这么珍贵,殿下还逗臣妾说是普通镯子,让臣妾随便带带玩玩就好。倒是没想到,这么珍贵呢。”说完便害羞地低下了头,似乎是十分惊讶又甜蜜幸福的模样。
于是稍微长了脑子一些的命妇小姐们便开始纷纷夸耀太子如何宠太子妃,太子妃风华绝代,这镯子如何如何配太子妃这样的美人……
王贵妃和瑶妃都是后宫沉浮多年的反妃嫔,李安茹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她们,索性今天就是李安茹拿来立规矩的日子,一切以她为主,是以王贵妃和瑶妃都是跟着附和。而他们十分给面子的态度倒是让李安茹更加高兴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安茹扭过头天真地看向宁洛歌,“对了,本宫听殿下说,这镯子有两支,当时皇上赏赐给了殿下和谦王,想必妹妹应该也有一只的吧?”
刹那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宁洛歌,包括上座的四道目光,宁洛歌能清楚地感觉到,来自左侧的那两道目光中带着的不友善。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李安茹更是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眼中有一抹得意闪过,心下了然。
宁洛歌苦笑,昨儿赫连子谦确实送了她个镯子,只是她对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感兴趣,不但不屑地瞅了眼,没收,而且还……
“娘娘您是说这一只么?”身侧有道纤细的声音柔柔弱弱地传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凌楚儿身上。
凌楚儿今日一身翩跹的粉衣,原本就柔弱的身子骨,配上那一副娇俏的面容以及那一副可怜兮兮的声音,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她就好像是一朵娇弱的花儿,让男人自然而然地会生出想要保护的欲望。相反女人看来的话,倒是会觉得太弱了。
是以打从凌楚儿到了宴席上,就嫌少有人和她聊天,她已经被晾在一旁好久了,此时终于捡着机会露脸了,心中欣喜万分,面上却不动声色,带着惯常的柔弱,乍一看,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撞进你的心里。
“这位是……”李安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还是小春在一旁提醒,“就是谦王的那个救命恩人。凌楚儿。”提起谦王府的人,小春还气不打一出来,到现在她还在咳嗽,大夫说,她以后都会落下肺病,那一脚,踢伤了内腑。
其实,她还真是应该庆幸,要不是宁洛歌内伤严重,踹她的那一脚根本就使不上力,她现在恐怕已经在西天见佛祖了。
“哦,是凌姑娘,呦,可不正是这个桌子,没想到凌姑娘带上竟然这么好看呢。”李安茹也不傻,脑袋一转,立马明白了,像是见到了银子,脸上都带着喜色,她眨了眨眼,话锋一转,“可是,怎么会在凌姑娘手上呢?我听殿下说,这是皇上送给儿媳妇……”话说到将完未完之时,剩下的都留给听者自己去猜测吧。
李安茹仿若说错了话,用帕子掩了唇,无辜地看着宁洛歌抱歉的笑笑,随后就退到了一旁,把战场让给其余的好事之人自由发挥了。
果然,紧接着李安茹的话头,就有一位想要巴结太子妃的命妇说道,“是啊,凌姑娘,这镯子如何在你的手上?是殿下送的么?”
凌楚儿点了点头,随后委屈地看了眼宁洛歌,“众位姐姐,真的是殿下送给我的,只是我不知道这镯子还有这等寓意,若是知道,我肯定就不收了。宁姐姐,是妹妹不对,妹妹把这镯子给姐姐带,妹妹不要。”
宁洛歌:“……”
妈的,这镯子就是我送给你的好么?!!!我还寻思让你高兴高兴,打着赫连子谦的名义送给你的……尼玛!
一直默默听着的断玉露出标准的赫连子谦式微笑,轻轻靠近宁洛歌,“姑娘,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宁洛歌:“—。—!!!”
凌楚儿说着说着就跪下了,一脸的哀戚惶恐,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宁洛歌是个多么刁蛮的女子,在家肯定没少欺负这么个柔弱到懦弱的人。
一时间,都看不下去了。
“凌姑娘,既然王爷把玉镯给了你,那就说明了那份心意,这不是你说送给宁姑娘就能送的,镯子你能送,可王爷对你的心意也不可能就比你送的宁姑娘身上。该是你的,就算无论怎么着,都是你的。”
听着话里话外的嘲讽,宁洛歌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言。
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就不说了。任凭这些碎嘴嚼舌的女人如何说,她却八风不动,看着她们在那唱戏。
忽然,一道娇蛮的声音清脆地响起,“谦王爷人中龙凤,才不会喜欢你们!”
宁洛歌瞥向说话的人,却是好久不见的林久瑶,一旁坐着的是从始至终默默无言的沈韵诗。
今天这种场面,沈韵诗纵使心里难过,却不会像林久瑶一样表露出来。但不代表她心里不想要反驳。
所以当林久瑶说话的时候,她没有制止,她只是纹丝不动,任事态发展。
凌楚儿脸皮薄,听林久瑶这么说,眼中率先闪过一抹了然,紧接着便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嘴唇轻颤,说不出话来。
而宁洛歌,还是不说话,因为,习惯了。
“别用你那张苦瓜脸看着我。别看你们俩今天是从谦王府出来的,但我告诉你们,指不定哪天你们就会被赶出来!谦王府不是你们这样没教养的丫头住得起的!”看着两个打着谦哥哥名头耀武扬威的女子,林久瑶气不打一处来。
事实上,宁洛歌自始至终就说了一句话,就是问喜好她回的那句:不知道。
倒是没想到,就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被扣了这么大个shi盆子在身上。
断玉本想要说什么,却被她阻止了,断玉狐疑地看向宁洛歌,宁洛歌用下巴微不可查地指了指凌楚儿,示意她稍安勿躁。
果然,凌楚儿哭了,她也不反驳,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地哭,哭得太伤心了,不断抽泣,就在众人都因为她的眼泪而开始对林久瑶有些不满的时候,凌楚儿走到了宁洛歌身前,委委屈屈地——辞行!
当凌楚儿向着自己盈盈一拜辞行的时候,宁洛歌不怒反笑,不但如此,她的心中竟然对凌楚儿有了一丝欣赏。
她的心计,绝对不亚于沈韵诗。
至于李安茹和林久瑶,那是拍马也赶不上她的心计了。
凌楚儿这么一来,不但让林久瑶被众人批评欺负这么一个柔弱的人,还把决定权交给宁洛歌,不论宁洛歌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会被骂。
答应会被骂忘恩负义,不答应会被骂狼狈为奸,是一丘之貉,总之两个人都脱不开干系。所以,宁洛歌才会笑,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凌楚儿应该能够当得起赫连子谦后宫的莺莺燕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