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子谦第一次下厨,宁洛歌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无比感动,她用来表示感动的方式就是把桌上的所有饭菜一扫而空。
最后,当宁洛歌把最后一块红烧肉都吃进腹中的时候,她怕了拍鼓鼓的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谦谦谦,你确定这是你第一次做饭么?”宁洛歌还是不大敢相信,她竟然吃到了某人做的饭。
“……”赫连子谦优雅地喝茶,她吃饭慢,他吃饭快,此时距离他吃完饭,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明晚也你做好不?”宁洛歌好像没吃够。
“吃完了?”赫连子谦放下茶杯,手中的书被他摊放在桌子上,转而目光灼灼地看着宁洛歌,神色间没有半点不耐烦。
宁洛歌木木地点了点头,眼冒红心看着丰神俊朗的赫连子谦。
“走吧,我带去出去散散步。吃了这么多,再不运动运动,紫竹轩就真成大猪圈了。”
宁洛歌翻了个白眼,刚对他的红心此时已经破碎,她冷哼了一声,“真亏的王爷你好比喻,大猪圈?得罪上紫竹轩所有人就为了骂我一个?我还真是好大的派头呢。”
“谦王妃的派头要是不大,本王的面子往哪儿搁?好歹本王也是养猪的。”
“王爷好口才,不去菜市场卖猪肉真是可惜了!”宁洛歌咬牙切齿。
“好说,好说,待本王的猪养肥了,本王就把她领出去,不但去菜市口,本王领着她刻可着京城转上几圈,到时候保准让谁都知道本王有只小肥猪。”赫连子谦剑眉入鬓,凤眼带笑,难得的有心情揶揄宁洛歌,让她的心也跟着轻了轻,轻的好像能够飘起来一样。
“哼!”吐了吐舌头,宁洛歌笑着撇过了头。她知道,他说的转上几圈是指娶她的那天。
赫连子谦握着宁洛歌的手,不走前门,反而直奔后门,吓得后门的守卫见到谦王以为出现幻觉,要不是宁洛歌眼疾手快把他给打晕了,那估计满院子都知道赫连子谦带着凤凰公子从后门“私奔”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宁洛歌吹了声口哨,“幸亏是我,要是你带着别人,肯定就暴露了。”
赫连子谦嘴角抽了抽,瞥了眼一身男装的宁洛歌,声音淡淡,“如果我带着别人,就不会被误会我是要‘私奔’。”
宁洛歌:“……”
赫连子谦带着宁洛歌穿过京北大街,过了护城河,走出了帝都,宁洛歌虽然狐疑,但领着她的不是别人,是赫连子谦,有他在,她一点也不担心。
就算是真的要和他私奔了,那又如何?
男人的大手握着女人纤细的小手,掌心贴合在一起,温暖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竟然令宁洛歌舒服地想要喟叹一声。
赫连子谦步子很大,走得很快,而宁洛歌则秉持着我是来散步的,不是去逃命的,优哉游哉,然而两个人虽然想法截然不同,却又诡异地保持着相同的步距,他在她的侧前方,而她则被他握着,亦步亦趋地走在他的侧后方。
身边男人似松似竹的味道总是若有似无地飘来,飘过宁洛歌的鼻端,却也漫上了她的心间。
一年之计在于春,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生机和蓬勃在大地上摇曳迸发,让夜归人即使是闻着味道,也能心生力量。
宁洛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郊外的清新空气,笑容不自觉地荡漾在眼角。
感受到了宁洛歌心情的轻快,赫连子谦放慢了脚步。
宁洛歌感觉到变化,看着他宽阔的脊背微微一笑,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条路好眼熟诶,谦谦谦。”越是往前走,宁洛歌越是觉得熟悉,但她又好像从来都没走过,陌生中透着熟悉。
“嗯。眼熟就对了。”赫连子谦停下脚步,揶揄地瞅了眼宁洛歌,眼中带笑,“我以为你这阵子就顾着吃了,记忆力已经退化到了幼童时期了。”
“……”我是好孩子,不能随便骂人,我是乖孩子,不能随便打人。宁洛歌默念三遍,狠狠地瞪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偏过了头。
然而眼前的景色让她蓦地睁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第一次……”宁洛歌惊讶地捂着嘴,说不出话来,“可是……”
此时入目的不仅仅是一大片油菜花田,夏季未到,花尚未开,但一片欣欣向荣的绿色却透着别样的生机和希望。
往日的一幕幕涌现在脑海中,她和他在花田中许下一辈子的承诺,不是一辈子的“我爱你”,不是一辈子的“不离不弃”,而是他一个人的一辈子,“一辈子守护你”。
那是这个世上最特别的告白,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感人的告白。
宁洛歌罕见地眼中泛起泪光,虽然这一切不过是去年的事情,但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的她只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赫连子谦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股暖流顿时传遍了她全身。
宁洛歌乖巧地跟着赫连子谦向前走,穿过油菜花田,夜里特有的湿润的微凉气味让她心颤,然而与之相反的赫连子谦温热的手掌却让她心安。
“闭上眼,跟着我。”赫连子谦忽然道。
宁洛歌二话不说,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于是,宁洛歌一路走一路伸手感受着,她很久没有这么地亲近大自然,几次抚摸着花叶枝梗,竟觉得与之融为一体。
“到了。”赫连子谦一向低沉却有磁性的好听声音响起,“洛洛,睁开眼。”
宁洛歌的睫毛颤了颤,她缓缓地睁开了眼,抬头看见眼前的景致,竹屋小院,篱笆栅栏,小鸡两三只,鲜花绕墙,青葱的绿色植物透着勃勃生机,长势极好。
屋外两张应景的摇椅,笤帚靠着屋子的外壁,簸箕好好地挂在墙上,房梁上挂着几串辣椒。随着微风吹拂,微微晃动。
见惯了太多的珍奇宝贝,每次都是神色淡漠,然而在宁洛歌见到这景象时,却发自内心地惊叹,“真漂亮!这是?”
似乎是怕自己的猜测有误,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赫连子谦,眼神怯怯。
赫连子谦望着她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
“啊啊啊~~~赫连子谦,你真是太棒了!”宁洛歌高兴地大叫出声,张开双臂绕着屋子一边大叫一边欢呼,“太棒了,我们有自己的屋子了!!!”
绕了三圈之后,顺着惯性宁洛歌扑向了赫连子谦,最后被赫连子谦一把抱住,两个人相视而笑。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宁洛歌惊喜地向小院走去,“你每天忙成这样,还有时间吩咐人做这个?”
赫连子谦挑了挑眉,一把把宁洛歌拽回了怀里,表情有些奇怪,却分外严肃“这都是我一个人弄的。房子是我盖的,花草是我种的,栅栏是我扎的,辣椒也是我晒的。没有别人做。我不会让别人动我们的家。”
家?她也有家了么?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宁洛歌窝在赫连子谦的怀里,仰头看着他,模样竟然是说不出的俏皮。
“你说呢?”赫连子谦嘴角微微翘起,竟然是惯常的坏笑。
似乎是难住了宁洛歌,宁洛歌眉毛微蹙,看着赫连子谦认真地思考起来。
月光下,宁洛歌的唇瓣越发的红颜,从来不施粉黛的小脸展现了别样的娇媚,似嗔似怒的模样不禁让赫连子谦心旌意摇,那一刻,他只想吻她。
还未等宁洛歌想出来,赫连子谦已经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渴望已久的软软糯糯的唇瓣,铺天盖地的热吻,带着前所未有的渴望和热情。
竟然让宁洛歌完全招架不住。
饶是上一世经历过人世,此时的宁洛歌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以及前所未有的欢愉。他和她的心,没有一刻比现在贴的更近。
“可以么?”赫连子谦声音沙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宁洛歌的脸像是滴血一样鲜红,情到浓时她也不是顽固不化的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若是能成,那便不在乎时间,若是不成,那今朝有酒今朝醉,未尝不是一个潇洒的活法。
她抬眼,看着他,当她看见他眼中是绝对的郑重和认真时,点了点头。
赫连子谦本就深邃的黑瞳一亮,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她脸红了个透,搂着他的脖颈,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一脚踢开屋门,摸着黑准确地找到了床的位置。
“洛洛,怕么?”她与他双双跌在床上,他温柔地问。
“你在,不怕。”宁洛歌深情地望着赫连子谦,坚定不移。
赫连子谦一阵轻笑,胸膛发出的微微震动让宁洛歌忽然觉得人生很美好,很幸福。他附在她的耳畔,声音轻柔,“你注定是我的,怕也是我的。”
“嘶啦”地一声布帛撕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满满的爱的味道……
宁洛歌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飘摇的小舟,飘啊飘,摇啊摇,时而在风口浪尖,享受着海浪翻涌带给她的震颤,时而在静谧海底,感受着海中景物带给她的奇妙感觉。
不是未经过人事的少女,但宁洛歌却觉得这是她真正意义的第一次交付自己,毫无保留的,心无介怀的,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她只要他。
这一晚,是她与他身心最为贴近的时刻,尽管是筋疲力竭,她却还是觉得无比的享受,在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里,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给他,一辈子,不离不弃。
春宵一刻值千金,就连夜空中的月亮都那么知情识趣,好像是害羞了,偷偷地躲进了云层中,又好像是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窥探着,见证着,这美好而单纯的一刻。
宁洛歌是昏过去的,被某个毫无节制的混蛋折腾来折腾去,再加上身子原本就弱,最后竟然昏过去了。
而昏过去的时机也十分不合适。
彼时赫连子谦情深款款地抚摸着宁洛歌的脸颊,轻声呢喃,“你终于是我的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很久。”
宁洛歌缓慢地眨巴着眼睛,回应着赫连子谦的爱抚,轻轻回吻他的手指。
“呵呵,小家伙,你也有这么热情的时候。”赫连子谦被宁洛歌的热情感动了,逗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