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起啊,使不得啊。”刘平急忙搀起吴铁匠。暗道,今天捡到宝了。
刘平带着吴家父子回到了军营之中,安排了住宿,吃了饭食,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刘平带着吴老头和三个儿子直接给领到了制作武器的军械监,吴老头进了军械监中,看了看各式各样的武器,宋军步军制式的雁翎刀,白蜡杆的长枪,黄杨弓,黑铁倒刺箭簇。几十个铁匠正在卖力的在叮叮当当的打制着武器。吴铁匠拿起一柄雁翎刀,拿在手里挥砍了一下,敲敲钢性,什么都没说就放下了。又顺便敲了敲旁边制作好的步人甲,摸了摸厚度。
“吴老丈觉得如何?”刘平望着吴铁匠说道。
吴老头一拱手,干瘦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屑道。“将军,此间的军械,老朽觉得不是很好。”
此言一出,正在干活的铁匠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什么!嫌我们打制的兵器不好,难道还有更好的?”
“这老头定然是在装疯卖弄,将军切莫听信着疯老头的言语。”
“不错,将军可要明察啊。”一众铁匠纷纷撂下手里的活计冲着刘平拱手说道。
刘平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吴老头,看看下文。只见吴老头拿起一把雁翎刀,冲着一众铁匠道:“这把雁翎刀是谁打制的。”
“是俺!”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应声道。“咋滴?俺打的不行啊?”
吴老头呵呵一笑说道:“雁翎刀。刀长二尺六寸,乃是我大宋步军中常用的兵刃,你这把刀,从刀坯出炉到打制成型一共用了三天,这把刀是你五天之前打的,但是刀刃开的过于太锋,没有持重感,你的臂力应该不错,应该是锻打了三千多下,锻打方向是从刀尖向着刀根处锻打的,看的出,你锻打兵器的火候应该有十年了。老朽说的对是不对!”
那精装的汉子登时就直了眼睛,说道:“老丈说的不错,这把刀的确是我五天之前开始锻打的,出炉后三天里一天锻打一千多下,确实是锻打了三千多下,俺赵四做铁匠也确实是有十年光景了。”
身旁众人啧啧称奇,眼中方才的不屑之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向吴老头的眼神都变的凝重起来,看来这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
吴铁匠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可是这也是这把刀不合格的原因,正是你臂力太大,反而没有控制好力道,刀柄上部,刀根处,就在这。”说着吴铁匠用旁边一个刻刀在刀根部那个位置处划出一道白痕,接着说道:“应该是你最后锻打的部位,但是你锻打的力度忽然变的不稳定,乎重乎轻,所以刀根部这个位置其实已经出现了断层,你信是不信!”
“你胡说!这刀的面上根本就没有断纹,你怎么说刀里有断层!”那赵四涨红了脸说道。
吴铁匠摇了摇头,淡淡道:“这把刀,最多使用五十下,五十下之后,恐怕就没法再用了。”
“吴老丈,饭可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啊。”刘平冲着吴铁匠说道。
吴铁匠冲着刘平一拱手,正色说道:“将军若是不信,自可以让手下人一试。若是老朽所说有一句假话,愿当场军法处置!”
我靠,这老头真这么有根?刘平眯起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干巴巴的老头,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想了想,说道:“三多!”
“属下在!”已经荣升为侍卫长杨三多恭声道。
“试试这把刀。”刘平说道。
“诺!”杨三多接过这把刀。冲着旁边一个试刀的铁柱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当当当”杨三多一刀接一刀的砍向铁柱子,溅的火光四射,一刀,两刀,三刀.........。众人心中默默的数着。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终于砍完了,除了刀刃出现了大面积卷刃外,刀却没有出现异常。
杨三多收刀,冲着刘平道:“回禀,将军,刀并没有.....。”杨三多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咔之声,感觉手里的雁翎刀骤然变得轻了许多,当啷一声。大半个刀身断开掉在地上,只余下一个刀柄和一小部分断头,眼尖的看的分明,那断开之处,正是方才吴老头用刻刀划出白痕的位置,众人纷纷惊呼,真神了。
刘平拿起那断开的刀刃仔细的一下,发现里面的夹层中还有生白的断茬,脸色有些犯冷。鼻间重重一哼!
扑通,那赵四直接跪在了地上,面上黄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咚咚的朝着刘平不住的磕头告罪道:“将军恕罪!将军恕罪!是小人一时疏忽啊,当日打到刀根处的时候正逢晌午,火头营那边开了伙食,小人当时见众人都去吃了,有些着急,便草草的将刀根打完了。小人错了!望将军恕罪啊!”
众人全都傻眼,神了,真神了。这个老头简直神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刘平冷声的望着跪下的赵四说道:“此刀若真是给了军中军士使用,一场厮杀过后恐怕这刀也得断了,岂不是白白断送一个弟兄的性命!!”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望将军恕罪!恕罪啊!”那赵四一脸惊恐道。
刘平望着赵四说道:“起来吧,此事却是你马虎不用心,这次便饶了你,这个月饷银减去一半,以示惩戒,若再有下次,一律交由军法官处置!”
“谢将军!谢将军不杀之恩啊!”赵四战战兢兢的起身。
刘平冲着军械监所以军中匠人说道:“你们都谨记,若是谁敢如此作为当心我刘某人刀下不容情!”
“小人不敢!”匠人纷纷跪地道。
“吴老,从今以后,就请您作为军械监的头人吧!”刘平冲着吴老头和声道。
“这···这如何使得!老朽初来乍到怎能胜任,还是让老朽干一些普通的活计吧。”吴老头推辞道。
“哎~~吴老的能力大都看见了,就不要推辞了!从今以后,您就是咱永定军军械监的头人!”刘平斩钉截铁道。
“这....老朽愧受了。”吴老头拱手道。
“吴老,您也曾在汴梁呆过,可曾知道有什么好的兵刃可以克制金人的骑兵!”刘平问道。
吴铁匠沉思了片刻说道:“将军莫急,老朽倒是知道一种兵刃,可以克制骑兵,当年我在汴梁之时曾向上官禀告过此种兵刃,可是上官认为这种兵刃损耗的精钢太多,而且能使用的必须是健壮无比的军卒,一般的军卒使用都费劲,所以老朽便在没有提过啊。”
“是什么兵刃!”刘平问道。
“陌刀!”吴铁匠回答道。
“陌刀?”刘平迷惑的问道,什么叫陌刀?对军械并不是很了解的刘平望着吴铁匠一脸不解。
吴铁匠侃侃而谈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陌刀乃是唐时盛行的一种斩马刀。只是自本朝太祖以来,行军布阵,皆都以步军为主,枪戈长戟、直朴刀、勾镰枪变得使用广泛。这种陌刀反而无人问津了。”
“是什么模样?怎么操作?”刘平问道。
“这陌刀,七尺长短,锋刃四尺有余,马上步下皆能使用,一刀劈下,连人带马都劈为两半!威力甚是慑人!”吴铁匠说道。
“当真如此厉害!”刘平被说的有些心动。
“将军,给老朽十天时间,十天,老朽给将军打制一柄,您可以看一下!”吴铁匠道。
“好!那十天后,某家来看效果!”刘平说道。
刘平和吴老头约定好了,便离开了军械监,刚要回大营之中,就见拿可一脸愁苦的跑了过来,冲着刘平道:“将军,咱们快揭不开锅了。”
“什么?怎么回事?”刘平问道。
“哎,咱们永定军的军饷现在是双倍发送。这个月我们又招募了五千多军卒,所有的伙食都是顿顿有肉,岳指挥的骑兵营又新加了三千多骑兵,每个人的军甲器械我们还能满足,但是军马不够啊。两个骑兵轮换着骑一匹马,我们的马匹急缺,只能通过马贩子向西夏那边买马,但是马匹着实太贵了,一匹战马二百两,一千多匹便是二十万两啊,前日里咱买了一千多匹河套马,现在咱们的钱恐怕只能够坚持两个月的了。”
“不是还有许多名人字画,珍宝之类的东西吗?找人卖了兑换一下,我再想想办法!”刘平挠挠头无奈道。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到什么时候,没钱都不行啊!
“诺!”拿可应声道。“那属下先去安排下!”
“去吧!”刘平道。那可得了命令便离开了。
“钱!钱!钱!以前怎么没发现,当个家这么难啊。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现在还真是缺钱啊。”刘平头疼道。“打了胜仗!该死的赵官家一分钱的封赏没给,让老子和一众永定军喝西北风啊,沧州和大名府都是刚逢战乱,向民间征税也征不上多少啊。头疼啊,头疼!”
刘平正纠结的时候,小豆子和一个婢女从远处骑着马急匆匆的到刘平近前。小豆子一下马,急声喊道:“平哥哥,快回去,府里面来了一群奇怪的人,说是要接走金芝姐!”
“什么情况!抢老子女人!!!?”刘平怒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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