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临时的行营内。一众军将具都围在一起。 刘平自己此刻正在屋内随意的踱着步子。
“这是想让我回去,把我圈养起来么 ?” 刘平望着眼前的圣旨,嘿嘿冷笑道。
“侯爷,还是早做打算吧。既然是汴梁那边下圣旨,要咱们抓紧拔营回北地,总要有个章程不是。”岳飞低声道。
刘平望着岳飞道:“圣旨什么时候都到的?”
“今天上午,汴梁那发的是加急旨意。”岳飞回道。
“呵呵,好,既然汴梁有旨意。那咱们就抓紧回去,苏州重建了不少了,剩下的就交给地方处理吧。军阵之人总是掺和,汴梁那肯定会有些不自在。”刘平笑道。
“侯爷能这么想,属下觉得这一切都好说。”另一侧的吕志乔道。
“好说?哼!文远,我可是听说,朝廷里对我颇有微词了,李相为我说了几句辩解的话,便被耿南忠之流言辞讥讽,气的李相在朝堂之上都吐了血。如今居然还要说我阵前跋扈,嘿嘿,这个帽子扣的好啊!等着吧,既然想找事,那便来试试!老子连金狗都不曾怕过,还怕他们诬陷??老子可还真没有怕过那些大头巾!”刘平冷声道。
“这些个大头巾,阵前厮杀他们从不露头,背后阴人,可是他们绝活,回了汴梁,洒家一个个将他们的脑袋都能拧下来”一侧晋升为永定军高级军将的鲁达说道。
“就是,咱们永定军费心费力,平定了这明教叛乱,侯爷还舍命救回了太上,他娘的,他们这次倒是成了睁眼瞎,反倒诬陷侯爷行事嚣张跋扈,气煞俺了!”牛皋亦是怒气冲冲的模样。
其他诸位军将亦是愤愤不平。
“好了,还没到那个份上。咱们自己无愧于心就好了。”刘平及时制止了底下的的埋怨。接着道:“我和大家说这个事情的原因就是让大家知道朝廷的态度,总不能一直做这好好先生。老子当兵吃饷,带着一帮弟兄尸山血海里 冲杀过来,可没想着别的,就是想着保境安民,既然朝廷旨意下来,也不要抗旨。文远、鹏举、抓紧安排吧,将太上皇安顿好,咱们得回北地了。
“诺!!”二人应诺道。
“我听说老韩那有些消息过来,说金人开始在在西夏边侧进入川陕之地了。”岳飞低声道。
“看来还是不老实啊。行,这次咱们可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帮狗鞑子了!!”刘平朗声笑道。
“三天后,全体拔营。回北地!!”刘平道。
“诺!!”一众军将应声道。
麟州府外侧,横山一片,毗邻西夏的一处要塞,鸦窝寨。
秦凤军右翼的的一个队,正在鸦窝寨上驻扎。
郑老三是这是这一队人马的都头,按照正常的编制,这个队,应该二百人的满员配置,可惜,这个地方,作为一个三角的缓冲地带,西夏人基本上不会从这来打草谷,其他附近的番子小邦们也不会来这过去。作为实际控制的大宋朝禁军,也是只派了不到一百多人的不满员的队伍驻扎在这。这地势虽然高,可是周围没有什么水源,亦是没有什么遮挡
的东西,
平日里,将士们取水,亦是得跑到三五十里外的无名河去取水,来回路途便有七八十里。可是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水井。总不能渴死不是。所以基本上都是三天左右,便要安排七八个人,赶着队伍里仅存的一驾驴车前往那水源处取水。
郑老三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军头,身体却是壮硕的狠,此刻正光着上半身子,一把长刀舞动的呼呼作响。端的是厉害。操练了一阵,训斥了几个训练不用心的士卒,便兀自坐在一侧,拿去水壶大口的灌了下去,却是一滴都没有洒出来,水源珍贵,这是所有的人对水源都是珍惜的狠,所有作为一队之长的郑老三,当然要以身作则。
坐在一侧休息,脑子却是想着这几日寨子外的西贼却是几乎越来越少见,让郑老三心里有些犯嘀咕。虽然这儿没啥油水,可是过个十天半个月,西贼便有偷偷过境的,免不得要厮杀一番,现如今,却是足足一个月没有看见西贼的影子了。
作为西北禁军一脉,从自己的爷爷辈便开始在西军里打磨。爷爷跟随这当年种家先祖便从大头兵开始,厮杀了一辈子,自己的老子跟着老种相公亦是厮杀了半生,最后好水川一战,被西夏兵围困。力战与沙场,看了七八个西贼脑袋,最后力竭而亡,留了个9品的校尉,自己则是跟着老种相公厮杀了半生,又跟着小种相公厮杀,现今种家两位相公都殁了,秦凤军和泾源军也都是散乱糜烂的很,如今吴家兄弟倒是把控着严实,可是听说还是要被那个北地血虎的刘侯爷震慑着。这个整个西北军,各部各系纷乱杂错,种家相公一死,就怕成了一团散沙,谁也不服谁,如今却是被这位刘节帅给修整了一处。自己有幸还见过一面。当时心里便是两个字:“霸气。”这等英雄人物,端的可是让西北种家军都佩服。而且还是如此的年轻,居然便打的金人和西贼不敢近前,这等人物,当如龙凤一般。郑老三打心眼里 佩服。 想着自己也是五十多的人了,才混的个校尉职位,却是有些赫然,不过转念一想,再有三个月,自己便能按照宋军的规定,解甲归田了,到时候,自家也能在家里睡个囫囵觉了,就是唯一发愁的是自己的浑家给自己生了三个女儿,三个女儿,大女儿都已经十八了,还没有寻得婆家,这等若是再等下去,怕是都没人要了。加上三个女子的陪嫁,也得不少,自己的薪俸也就是养个家小,哪有多余的钱给自家女子置办嫁妆。想到这,郑老三嘬了嘬牙花子,低声骂了句:“咋就下不出个把的!!”
正自思量之间,之间一个军卒慌忙的跑过来:“郑头!出事了,咱们派出去取水的人,被人袭击了,就活着回来了一个!!”
郑老三眼睛一登怒道:“老子就猜到这群西贼没他娘的按着好心,一个多月没动静,他们肯定是憋着坏怂呢!当年两边立下的规矩,西贼和咱们的运水队伍不得袭击。这他娘敢公然 撕毁约定,那老子就不客气了!走带我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人在老营里呢!就剩下一个赶车的姜驴子或者回来的!”那军卒道。
郑老三猛地 起身,大步流星的向着老营里走去。到了那一看,只见一个半身血污的家伙正在低低的呻吟着。
“驴子!”郑老三急忙道,仔细才看清,这姜驴子左侧的胳膊已经被齐根砍下,周身上还插
着两根箭蔟,小腿一个也被砍的血肉模糊了,眼看人也是不行了,真不知道是怎么硬撑着跑回来的。
“郑头,弟兄们都被杀了!”那姜驴子虚弱道。
“驴子好好养着,咱们弟兄到时候找西贼,给你报仇!”郑老三道。
“郑头,不是···是西贼!是金···金狗来!!早··早做打算,他们就快来了!”那姜驴子一口气再也上不来。脖子一歪,便没了生气。
一旁的军卒眼中含泪道:“这么重的伤,是拼死回来报信的!!”
郑老三脸上一冷:“安葬了驴子弟兄。咱们可能要有大事了!”已转脸,将腰间的一个腰牌给了一个军卒,对着一侧的军卒道:“去,找一匹快马,骑上。连夜去麟州府报信,就说金人来了!!!”
“诺!!”一个军卒应声便去 了。
难道这一阵从传闻是真的?郑老三想起前一阵几个西夏客商偷偷过境时候被自己抓住,透露说什么金人和西夏借道,要从横山传过去,来进攻大宋。难道是真的?如果真的有大批的金人从这里穿进去,便可是直接奔着大宋的屁股上咬了过来,一条线的话,便可是直抵东京啊。摇了摇头,郑老三将这有些震惊的念头压下。正在这时,又一个军卒匆匆跑进来道:“郑头,不好了,咱们的远哨来报,寨子二十里外,来了好多的人马,无边无沿的。看着不全是西贼,还有些金狗鞑子!!”
“来的还真快啊!”郑老三道。
转身对着一侧的军卒道:“安排所有军卒,收敛武器!准备上寨子!这次是要出事了!现在手头多少人!”
“咱们一共才不到一百二十多人。”那军卒为难道。
“怕个甚!脑袋掉落碗大个疤!装什么怂来!管他是西贼还是金狗!杀就是了!反正休想从 咱们这鸦窝寨顺当过去!”郑老三恶狠狠道。一转身对着两个亲兵道:“通知,全队披甲!!”
“诺!”那个士卒急忙道。两个士卒过来,将厚重的甲胄穿在郑老三的身上。
土黄色地面上,距离鸦窝寨二十多里外,三万多人的金人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如同一个巨大的野兽一般,慢慢的逼近了鸦窝寨。中军大队的主帅,正是此刻金国风头最盛的四太子完颜宗弼,也就是那位金兀术。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的向着那做鸦窝寨缓缓而行。
中军之中,宗弼对着一侧的完颜希尹道:谷神,这次和西夏的谈判你功不可没,只要这次从这伸进手去,便是从宋国的后腰上插了 一刀,那时候,南朝如何,便是我等说了算了。”
“四太子神武,我等也是仰仗您的威严而已,西夏人是反复的小人,这一点咱们早就知道了,不过这次他们能这么痛快的支持咱们从横山借道,进攻南朝,还是因为上一次他们西夏元气大伤,被永定军打怕了!”谷神希尹平静道。
“哈哈,西夏害怕,我却是不怕,这次就是要打南朝一个措手不及,咱们女真族内今年若是再没有收获,怕是有大乱子的,所以我宁肯对西夏人让步,给与他们些甜头,到时候横山到延麟府都可以给他们,也要从这里借道,打入宋朝。那花花世界,才是我们想要的!”金兀术笑道,只是笑声中充满了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