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眼中此刻只有种师中,也不在乎这些逃跑的杂胡奴隶军,只是手持钢刀独自走向一里开外的种师中,此刻的种师中在方才抵抗入城的西夏军事,身上受了伤,已然倒地不起,要不是身侧还有两个受伤的亲卫守护,怕是方才西夏军冲入内城之时就要命丧在城上了。如今在内城的矮墙之下躲避,没想到却是被李峰抓了个正着。
一看李峰杀气腾腾的过来,两个护卫当即摇摇晃晃的起身道:“休得伤我家种帅!”
“噗!”李峰收起刀落,横砍而下,将那最前面的亲卫一刀砍死。不为所动的继续往前而行。第二个种师中亲卫拄着钢刀一脸怒火。
“你这个叛逆之徒!你休想···”
“噗!”钢刀深深的插在第二亲卫的小腹。鲜血从那亲卫的嘴中喷涌而出。李峰手握着钢刀狠狠一搅,登时将那亲卫的前小腹内搅得稀巴烂。
“挡我者死!”李峰猛地一抽钢刀,那亲卫颓然倒地。
“咳咳···李峰贼子,今日,老夫杀了你!”倒在地上的种师中愤怒的支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是半天也没有起身。
“嘿嘿,种师中,没想到吧,你也有这一天!”李峰狞声道。猛地抬起一脚,将种师中狠狠的踏在脚底下。
“扑通”吃不住力的种师中狠狠地趴在了地上。
李峰一刀劈下,登时将种师中的左臂一刀斩断。断臂处流出鲜血。甚是骇人。
“这算是利息。”李峰狞声道。
“你这个混蛋!要杀便杀!这种伎俩,算是什么好汉子!”种师中嘶声道。
“混蛋?哈哈!对我是混蛋!可是,种相公,难道你就不混蛋?当年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就都忘了?”李峰挑了挑眉头道。接着自言自语道:“唔,你是种家大将,岂会记得这种小事呢,这对你来说早就不是事情啦。可是我记得,我记了快十几年了,难道你忘了,当年之战,我父亲李浩原本可以突围而出,要不是他顾及着你与那些军将的安危,带着虎字营一众军士孤身犯险,从西夏人的手里硬生生的将你这位种二相公的性命抢过来,你焉有命在?可是你脱险后,又是怎么做的?你手握万多人马,嘿嘿,却是大门紧闭,拒不救援,不过十几里外而已啊!!整整两千多人马,只回来不到二十人!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啊!就因为你一句话,本来他是可以入城活命的!!可怜我父亲一生戎马,立下的功绩都不比你那位兄长少!却是被你活活逼死了!”
说罢又是一刀将种师中的另一个手臂亦是砍了下来。种师中发出一声哀嚎道:“李贼!给某个痛快!”
“痛快!哈哈!这个词可不属于你,我母亲得知我父身死,生生哭瞎双眼,哦,对了,还有你那位便宜兄长,当时倒是送了一些银子过来,可惜,原本说好的二百两,到了我孤儿寡母手里就只剩下了两银子!我那可怜的母亲却是硬生生的绝食而死!!临死之时告诉我,她要我一定要杀了你!!嘿嘿,我苦苦在西军打磨挣扎了十几年,当狗一般给你驱使,你以为我为了什么?啊??就是为了今日能手刃与你!!痛快?你想的美!!”
“噗嗤!”又是一刀,狠狠将种师中的大腿齐根砍下,仿佛这些年的滔天怨气今日终于得到释放一般。眼看着种师中已然快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一般,气息微弱无比!
“所以,你该上路了!”李峰狞声道,手里的钢刀狠狠的冲着种师中的头砍了下去。
韩世忠此刻正带着大军马不停蹄的从麟州城外向着城内突击,乱哄哄的西夏军裹挟着各种杂胡队伍四散奔逃。原本不知道情况的复辽军,在耶律大石的带领下正准备强占麟州主要城防时,忽然被大批的涌进来包围,不明所以的复辽军与战意高昂的永定军鏖战一番后,没有讨得半点好处,便被耶律大石带着一众残军也仓皇逃走,直奔着西北而去了。
眼看着的胜利瞬间易主,永定的各部人马正在收敛西夏人丢下的辎重战马等。刘平带着一众军将进了城内,对着身侧的林冲道:“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种帅么?”
“还没有!老韩带一部分弟兄与那个心急的种力正四下寻找呢。”林冲策马跟在在刘平一侧道。
“哦~见到种师中老子可得和他算算帐,这一来一去的,多少人马损伤,多少财帛粮草损耗,这些他可都得给某报销啊!要不老子这一趟来的可多吃亏!话说这个有劳就得有收获啊,这乡下的佃户给老财主扛活,这不管是长工还是短工,那也得按劳付酬啊!咱们也得好好给他种大帅算算工钱不是!”刘平笑道。
身侧的亲卫头子杨三多听闻刘平一本正经的奸商的模样,憋着想笑的表情,刘平一回头,望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杨三多狠狠地赏了他一个脑门板栗笑骂道:“别以为老子看不到你小子笑话我!”
“属下··不敢!”杨三多立刻强自憋回那想笑的表情,一脸正经道。
林冲望着一脸奸商模样的刘平满头黑线。
内城废墟内。
烟火、死尸遍地。韩世忠正带着一部分人寻找种师中,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韩世忠回头一望种力那小子却是不见了。问道:“种力呢?”
“那小子一入内城,就自己发了疯似得去找他们种大帅了。”一个侍卫道。
“哦~~。还没找到么?”韩世忠道。
韩世忠见半天也没有找到种师中的消息传来,于是便对着围在自己身边亲军们道:“三人一队,散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屁大点的内城,这么多人,总不能连个人找不到!”
“诺!”一众军士应声道,纷纷三三两两的组队寻找。顺便清理城内还未逃出去的西夏余孽。
韩世忠带着三个亲卫漫无目的来到一侧矮墙下。忽然一声嘶吼传来。韩世忠眉头一皱。策马前驱,就见一个幽长的巷子里,两个人影正抱在一起。其中一个正是种力。另一个却是背对着自己,身上穿着一身西夏的瘊子甲。手上提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忽然韩世忠感到一阵不对,来到巷子里,只见种力颓然的倒在地上,胸口已然被那身穿瘊子甲的人用钢刀捅的稀烂。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韩世忠的身侧亲卫也感受到了不对劲,急忙堵住了巷子,护在韩世忠身侧。
“贼子尔敢!!”韩世忠大怒道。以为那个杀种力的是西贼残将。待韩世忠喊完后,那身穿西夏瘊子甲的身影转过身,韩世忠眼中满脸惊诧与怒火!
那人正是李峰!
“你···!”韩世忠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故人之子,此刻却是已成叛徒。
李峰也认出了韩世忠,惨然一笑道:“韩将军!又相见了!”
“是你开的横山寨门,放西贼进来的!!”韩世忠直接的问道。
“是!”李峰回答的更加直接。
“为什么!!”韩世忠强压着怒火道。
“报仇!为我父亲报仇!这个理由可以么!”李峰笑道。说着将手里提着的那个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扔在地上。
“这是什么!~!”韩世忠道。
“明知故问!你们是不是在找种师中??喏,这就是。”李峰道。“他的四肢和身子都已经被我剁成了肉泥!只剩下了这个脑袋。原本是想带出给我父母上坟的,不过,韩将军要是想要,我倒是也能割爱!”李峰笑道。
“你好大胆子!难道你不知道虐杀上官是死罪!”韩世忠气愤道。望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头颅,皱了皱眉。
“死罪?呵呵!我这次犯得事情哪个不够死罪?啊?哈哈哈!真是笑话!”李峰笑道。“再说,你当年不也是很恨这个家伙么!要不是他见死不救,你那一群老伙计和我父亲怎么会惨死在西夏人手里?”
“你····!”韩世忠语气一窒。
“可你为什么杀种力!”
“哈哈,谁让刚才种家这个小子居然好死不死的撞到了我,原本不想要他命,没想到居然被他认出来了,所以,就想着顺手就把他给结果了,再说了种家人,没有好东西,他们都该死!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打,着实让我费了番功夫才把他弄死。”李峰此刻平静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忘了那件事,没想到·····。”韩世忠沉声道。
“忘记??你让我怎么忘记??忘记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忘记最后我父亲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忘记我母亲绝食而死的样子?忘记我这些年在种师中身边如猪狗一般任他驱使的??可能么!!”李峰狰狞道。
“可是就算你与种家有仇,也不应该与西贼同流合污!!大丈夫有仇便正面报,你如此行事,白白辱没了你父亲的威名!!”韩世忠大吼道。
“哈哈!!名声?名声值几个钱?当年名声若是有用!我岂会像是蝼蚁一般在西军打磨,在苦水里熬了这么多年!!哼哼!正面报仇!你又不是不知道种家势力!我怎么报!!半个西军都是他种家的!你好歹当年也我父亲救出来了的!你说,种师中该不该杀!!”李峰大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