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这人号称“万里独行”,脚下奇快,他刀法固然了得,但武林中能人异士极多,胜过他的毕竟也为数不少。
这十几年来,侠义道上的人士几次纠集人手,大举围捕于他,却始终没能伤到他的一根寒毛,便因他为人机警、轻功绝佳之故。
若非吴明长相文弱英俊,又丝毫看不出身怀内力的样子,他可不会直到现在才怀疑对方是扮猪吃虎。
不过,田伯光这人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说出去的话,一定要做到,再加上他看吴明始终风轻云淡的样子,浑然没有那些正派人士高高在上的作风,他心中又觉得对方不像是故意设计灌醉他的人,更何况这事是他主动提起的,对方根本不可能事先安排。
于是田伯光咬了咬牙道:“原来你的酒量竟然如此之好,看来田某人是被你的外貌给骗了,不过田某人就算是输,也要输得痛快,这酒我跟了。”
说着,他便拿起酒坛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待得喝到一半的时候,却已经是有些难以为继,但他深吸一口气,暗运内力之后,又将剩下的喝完了。
吴明看他喝得甚是艰难,心中倒是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于是摇头道:“田兄,你喝得本就比我多一倍,其实若说酒量的话,你不在我之下,若不是你轻敌的话,这赌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好了,不用喝了,就当咱们喝成平手好了。”
田伯光此时本就喝得有些多,再听得吴明这话,简直是让他深感敬佩,顿时引为平生知己。
田伯光道:“就冲小兄弟这句话,我田某人也要将这另外一坛酒喝完,不是为了胜负,就为了这平手两字。”
田伯光其实已经到了极限,再拿起一坛酒的时候,已经有些摇摇晃晃,若非有极好的武功底子,说不定早就醉倒了。
此时,强灌下一坛酒后,便再也控制不住,醉倒在地,并哇哇吐了出来,酒水带着呕吐物瞬间便让酒楼里飘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这时,吴明发现几名身怀武功的武林中人快速靠近,估计是看到田伯光喝醉了,想要占便宜,于是忍不住冷笑道:“你们想干什么?乘人之危吗?”
吴明这么一说,围过来的这些人当即愣了愣,其中一人沉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乃是武林中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正所谓万恶淫为首,这样的恶人人人得而诛之,难道你想维护他不成?”
又有一人道:“陈兄,你跟他废话什么,上,咱们这次拿下田伯光,正好去华山派邀功,听说华山掌门岳先生正要捉拿他呢……”
吴明哈哈笑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们说田伯光乃是采花大盗,那么你们举例说明一下,有什么身世清白的女子是被他给祸害的?是不是你们亲眼所见?若然只是道听途说,那又怎么让人信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谁都一下子说不出来,田伯光的恶名在江湖上早就传闻已久,但若说具体的事例,却也只有抢走仪琳一事,只是这事涉及恒山派的名声,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却是不敢随便乱说,免得惹上了麻烦。
这时,此前那名被田伯光说是嵩山派弟子的男子冷声道:“大家不用跟他多说,这人跟田伯光一起喝酒,明显是一伙的。”
众人顿时附和道:“孙少侠说得对,这人这么维护田伯光,必定是跟他一伙的。”
吴明暗中冷笑的时候,这些人却是冲了上来。
冲在前面的都是武林中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其实就是那个嵩山派的所谓孙少侠,武功也只是相当于拜入华山之前的林平之那种水平,甚至还有所不如。
吴明功夫绝顶,岂会被这些三流角色欺到身前,冷然一笑之下,只听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这些人一个个都已经飞出去,将酒楼里的桌椅盘碗撞得四下齐飞。
酒保和店小二连忙躲了起来,原本喝酒的宾客则是赶忙逃出酒楼,以免被殃及到。
其实,嵩山派这名姓孙的弟子乃是已经过世的孙大中的儿子,名为孙平。
孙大中据传死于魔教之手,死前双手双足齐被截断,两眼也给挖出,不住大叫:“魔教害我,定要报仇,魔教害我,定要报仇……”
此时,孙平见状,心中大惊,赶忙抽出随身长剑,施展嵩山剑法向吴明攻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吴明在思过崖后面的石洞中曾见识过完整的嵩山剑法,此时看这姓孙之人的嵩山剑法,却是稀疏的很,简直不堪入目,当即冷笑道:“你这是嵩山剑法吗?送死剑法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孙平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吴明手中,只见吴明双指轻捏,那长剑便寸寸断裂,掉落在地,发出丁冬之声。
对于这些不入流的人,吴明真没兴趣杀人,那简直污了他的手,此时冷然喝道:“不想死的快滚,不然就跟这坛酒一样。”
说着,他双手凌空击出,不远处一坛酒顿时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吓得众人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一双腿,纷纷夺路而逃。
田伯光更是震惊无比,看向吴明的目光充满了惊讶和敬服。
原来,田伯光虽然醉倒,但却并非完全失去意识,就算那些人上来,他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却要多费一番周章,不可能向吴明这般不费吹灰之力。
吴明呵呵笑道:“田兄,你是认输呢,还是继续喝?”
“我认输。”田伯光醉意阑珊,莫名叹服道:“兄台不仅酒量惊人,而且功夫更是高绝无比,田某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不自量力,可叹可叹……”
吴明哈哈笑道:“既然是你输了,那这酒钱,嘿嘿……”
田伯光自知身上银钱不够,但还是下意识摸了一下,这才陡然发现不知何时身上的银子竟然不见了,于是讪讪道:“看来这次田某人要赊账了。”说着,他喊道:“老板,可否赊账?容我下次加倍奉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