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疯狂和耍酷需要有代价的,等南极的寒冷将他们体内燃烧的酒精火焰吹干净后,一个个流着鼻涕,可怜巴巴的裹着被毯躲在船上瑟瑟发抖,不甘愿的望着远处陆地上游人们的身影。他们只能羡慕。
杨永诚喝掉热咖啡,再郑重其事道:"伙计们,别再这样了,否则我们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同意。"这次再也没人反对。也疯够了,虽然还差没抓到企鹅,但这几天也看了很多,它们臭臭脏脏的,还是在照片和视频里比较可爱...现在就一个个拿着手机,刷推特,上传图片。
即使无人区也是能用卫星信号的,就是上网特别贵,0美金一小时,不过没事干的他们,也只能使用慢吞吞的网络刷下去。上传图片后,很快就在朋友圈子里获得了大量的赞和转,勇闯南极竟然火了。
杨永诚上传一张他们四个在南极游泳的图片后,被朋友疯狂的转,约翰尼很佩服他的勇气;沃夫维茨分不清南极有熊还是北极有企鹅;卡珊德拉好一阵羡慕,怪罪不带上她;杨妈妈则吓了一跳。
倒是阿什丽惊讶之余,还给了几句关心。杨永诚感动的说回去以后就追她——然后杨妈妈说可以考虑原谅他...总之是掀起一轮浪潮,有佩服这四个疯子的,也有责怪他们冲动冒失的...
四人组的南极之旅最终没有深入到内陆。那里不是开玩笑的,绝对的冰封之地,零下二三十度家常便饭,再有向前往内陆,季节、船只都要求特别严格,这种游轮不行,得要科考队的破冰船。
最终他们最低温的记录是零下的十摄氏度,小有成就。
玩够以后游轮返航,穿越德雷克海峡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更要命的是,马克的伏特加真的没了。
在路上才是最艰难的...杨永诚被马克吐脏鞋子,这家伙又装死不承认后,深刻明白路上才是噩梦高发区。
...
前前后后耗费十天时间,他们完成了南极之旅。
从乌斯怀亚乘航班返回布宜诺斯艾利斯,继续停留当地。花了一天时间调整过来,利用便捷的网络完善整个闯南极的壮举...杨永诚也在社交网上更新了细节,尤其少不了大爆马克的糗事。
平静下来后,杨永诚却总想去那家餐厅看看。
他们后天就打算离开阿根廷,但那名叫布兰卡的女子,迷人的舞姿,曼妙的身影,都仿佛电影一样在他脑中回放。
然后同伴们都以一副"理解"的心情,跟他去欣赏。
甚至马克还说:"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去追不行吗?像佩德罗一样错过,留下回忆我不觉得有什么美好的。"
杨永诚强调:"这不是喜欢,只是欣赏。更多的是因为探戈的迷人,好吧?"
马克笑话他:"那也是对方的大腿吸引你在先。佩德罗你敢说不是?如果当初的探戈没有大长腿和漂亮的动作——要是她们都穿上欧洲宫廷蓬蓬裙,里面再一条裤子,后背也不露,你会喜欢吗?"
佩德罗看了杨永诚一眼,为兄弟坚决摇头:"不会。"
"所以。"马克看向杨永诚。
"我认输!"杨永诚捂脑袋,不再争这些问题。他承认人是一点,舞蹈也是,二者合一就觉得美妙了。
但满怀期待的到来,却让他遗憾。
布兰卡并没有登台表演,原以为是换了场地,因为这类表演者不一定是固定的,偶尔也会换场子,但她的男伴却还在这里,却换了一个女搭档。几个朋友在下面鬼哭狼嚎,两眼放光,他却觉得兴趣索然。
马克火上浇油:"或许就因为你下手慢了,她嫁人了呢!"
"闭嘴!"杨永诚打了他一拳。
马克笑着揉肩膀:"噢拜托!你自己不努力,就把气撒在朋友身上?这算什么!"
佩德罗望了望台上谢幕的男子,说:"要不你跟这家伙打听一下?"
"没必要吧?"杨永诚犹豫。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佩德罗站了起来,走向后台,"要来就干脆点,难道请她单独给你表演很困难?"
"你是个富豪,伙计!"马克懒洋洋的在后面提醒。
"不留遗憾!"杨天拍拍他的肩膀。
杨永诚想了一下,也不再犹豫,为了不留遗憾,他跟上去。
...
后台的那名男子正在换衣服,看到他们几个后,竟然还有点印象:"哦,你们好?有什么事?"
马克叼上一根没点着的烟,单手倚在墙壁上,低头望着手里的Zippo打火机...男子后退了一步,有点害怕。
"啊!"杨永诚把这装逼的家伙推开,对对方说:"你好先生!"
"你好。"男子犹豫的和他握握手。
杨永诚开门见山道:"我想打听关于你十天前的女舞伴的情况。"
"这个..."他迟疑的看了看他们。
杨永诚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塞给他:"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欣赏她,忽然发现她不见了,关心。"
"噢!"到底是杨永诚的话让他降低警惕还是钞票,无从得知,这家伙收下钱后,很爽快的说:"你们说布兰卡?真是可怜的姑娘,父亲背了一笔债压在她肩膀上,一个兄弟还要上学,真不幸。"
"到底怎么了?"杨永诚眉头皱起。
男子两只手抓起纸巾,擦擦脸:"父亲死了,债务她一个女子还不清,就辞了工作,打算去寻找别的办法。但这年代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是抵押给追债的就是找个有钱的老头,但有钱老头可不容易找,尤其是现在。"
马克听了直摇头:"这可不酷!"
"是不好,但现实如此。"男子很平淡的说,仿佛已经习惯了。"真是可怜的丫头,我还借给她几千块呢。"
杨永诚继续问:"你能联系上她吗?"
"你想干什么?"男子打量着他,高大帅气,看起来倒是不错,可惜喜欢女的...
"我有办法帮助她。"杨永诚说。
...
杨永诚讨厌现实。
当初就是该死的现实让弗洛拉离开他,虽然没想过以后他们会如何,但他就是不喜欢向现实低头。
所以他把布兰卡单独约了出来,在一家酒吧。
几个死党没有掺和,这是他的事情,他们就在吧台附近等着,有事情随时招呼。
阿根廷人的生活习性和西班牙有些相似,晚餐时间比较迟,九点左右才开始热闹,十点多客人很多。
比较准时的,他面前坐下一名女子。
与舞台上那位光彩照人的探戈女郎风格相似,她现在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佩戴项链,只是头发没有绑起来,跳探戈的严肃感消失,多了一丝妩媚。她倒也对杨永诚有印象,没犹豫便坐下。
杨永诚叫来服务生,她要了一杯鸡尾酒。
然后她拿出包包里的烟盒,习惯性的抽出一根,又停下询问道:"介意吗?"
"随意。"杨永诚说。
她想了想,最后夹在手中:"抱歉,阿根廷的烟民非常多。"
杨永诚看了看周围的乌烟瘴气,明白了:"看来是的。"
她笑笑,喝了一小口酒,然后说:"我听古斯曼说,你能帮助我走出困境,是的吧?"
"没错。"杨永诚点头。
"除了身体,我什么都没有。"她夹着烟的手指头习惯性的弹了弹,沉默一阵,下定决心的:"50万,我跟你走。"
现实让她很直接,杨永诚叹口气,但点头:"收运通的旅行支票吗?单独作一张50万美元的支票还是?"
她的表情有点惊讶,犹豫三秒后说:"我是说比索。"
"抱歉。"杨永诚想了想,以现在的官方汇率,美元兑换比索在4.左右,也就是50万比索大概只有1万美元。
她继续说:"五十万比索,说话算话。"
"美元,道理和你一样。"杨永诚取出支票,痛快的在上面填下数字,签名并交给对方:"第二天银行开门。"
她手指夹住支票,眼睛看着他:"不怕我跑了?"
"不只是为你。"杨永诚说了一句她很奇怪的话:"我讨厌现实,不会再让它来左右我的人生。"
因为她的去或留,都已经不用再向现实低头。
"我虽然没钱,但有信用。"她收下支票,也很坚决的:"从今晚上开始,三年内我都跟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