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间,跳动的烛火,暧昧的香气,这,是叶川的想像。
本来他只是同情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再加上同张员外斗气,这才意外的在这舞红袖之夜脱颖而出。对于这飞雨姑娘固然倾慕,却并无玷污之心。
然而,自打踏入青玉楼那一刻,叶川的行动似乎就有些不受大脑控制,他的脑海中满是飞雨的容颜,心中想的,也全是飞雨的一颦一笑。
难道这个女子的魅力,真的已经大到如此恐怖的程度了吗?
让叶川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想象,同现实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飞雨的闺房十分宽敞,屋内装饰大多是淡淡的粉色,不知为什么,房间内林林总总竟点燃着百十根粗大的牛油蜡烛,耀眼的光亮让封闭的闺房恍如白昼。
此时,飞雨正来回奔走着,手拿一根铁签东一头西一头的拨动着烛芯,保证每一根蜡烛都能燃烧在最佳状态。
听到有人推门而入,飞雨连头都不回,仍然自顾自的忙活着。
人都说香闺香闺,可这飞雨姑娘的闺房,却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叶川四下扫了几眼,很快就发现那怪味的源头是藏在桌下的一副猪下水,这样的污秽之物在一个女子的闺房之中出现,实非寻常。
再看看飞雨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袍,叶川不禁莞尔,那分明是秋冬季节才穿得到的衣服。
看起来,这个被叶川用五百金币买下一夜的姑娘,似乎还在同自己的命运抗争着什么!
叶川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或许是房间内点燃了太多蜡烛的缘故,一走进来他就感到十分的气闷,嗓子也干涩的快要冒烟。
抓起茶碗猛灌了一气,叶川这才顺过气来,转头再一打量将背影留给自己的飞雨,一颗春心,不由得荡漾了起来。
即使隔着几层厚衣裳,即使只是一个冰冷的背影,飞雨那曼妙的身材,却仍然是显露无遗。
“飞雨姑娘,过来歇息一下吧!”,守着这么一个大美人,独坐自然无趣,叶川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索性就咳嗽一声,开口唤道。
飞雨闻言一愣,手上抖了一抖,凑到了那烛火上,疼得低吟一声,险些流出泪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用冰水冲洗一下!”,叶川一见大为心疼,冲上前来想要捉住飞雨受伤的小手,却被对方不露痕迹的躲了过去。
闺房之内自然储备有冰块,本是为了给客人冰酒消暑的,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不知为什么,只是靠近那飞雨姑娘一点,叶川的呼吸就急促了许多,汗水更是如同下雨一般淌个不停。
“怎么这么热,难道我的心性,就这般的不堪吗?”,叶川心口烦闷难当,坐立不安的他将蜡烛灭掉了大半,藏在桌子下的猪下水也被扔了出去,却仍然是极为不适。
“公子可是嫌热吗?奴家这就打开窗子如何?”,处理好手上的烫伤,飞雨转过头来,却看见面红耳赤的叶川正满屋子转圈,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花栗鼠一般。
“打开,打开!”,叶川闻言连连点头,说完不等飞雨动手,竟然自己扑到窗口,将窗子推了开来。
微凉的晚风吹过,那燥人的感觉终于稍稍消退,叶川深吸一口气,经过这一番折腾,初入闺房时的旖旎心思,却是已经消减了大半。
此时的飞雨,却是双腿并拢坐在床上,两只手死死捏住衣角,脑袋几乎要扎进衣服里去。
虽然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躲过这一晚,但该来的,总是还要来的。
作为一个风尘女子,只有被选择的权力,不可以拒绝,不可以冷落了客人,这一点,自打飞雨被送入青玉楼的那一天,就有了觉悟。
八年的时间,她学得了琴棋书画,学得了曲意逢迎,却终究还是在这最关键的一刻,感到了无助和畏惧。
让飞雨稍感安慰的是,买下她第一夜的人,并不是那个肥猪一般的张员外,虽然叶川的目光也一直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瞄来瞄去,但终究长相不坏,与其被那年纪足以当她父亲的老东西糟蹋,倒不如……
这样一想,飞雨看向叶川的目光,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飞雨的右手偷偷伸进被子里,摸出一个坚硬的事物,不着痕迹的将其塞进了缝隙里。
那是一把锋利的剪刀,飞雨本打算用它来保住自己的清白。
可她还有家人,还有自己的牵挂,如果没有这些羁绊,她不会怜惜自己的性命,可还有人指望着她养活,还有人等待着她守护,她必须要去承受这一切。
活着所需要的勇气,有时比死亡更大。
然而,叶川的表现却不像是一个风月老手,除了一个劲的喝水擦汗之外,竟然不再向飞雨看上一眼。
“公子,天色不早了,奴家……奴家服侍公子休息如何?”,飞雨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说道。叶川是她的第一位恩客,若不能伺候周全,日后定然少不得要吃老鸨子的板子。
叶川讪讪的点点头,红着脸坐到飞雨的身边,两世为人的他并非情场上的初哥,却不知为何今晚却如此蹩脚,倒让飞雨看了笑话。
嗅到飞雨身上那似有似无的淡淡香气,叶川心中又是一荡,一颗心跳的似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般。
紧贴叶川而坐的飞雨也感受到了叶川身上传来的惊人热量,转头一看,却是惊得险些喊出声来。
叶川的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紫色,在他的眉心,一道紫色的闪电印记,越来越亮!
“公子,你这是……”,飞雨强装镇定,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拭去叶川额头上的汗珠。
“不要!”,叶川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一般,声音尖厉的跳了起来!
然而,飞雨的手指,却还是触碰到了他的额头!
下一刻,随着一阵急促的噼啪声,叶川的身体剧烈的抽搐几下,重重倒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