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身边跟着个酒鬼也是件好事,就在大家都准备好后打算分批次直到墓室底部的关键时刻,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和这个环境极不和谐声音。
我扭头一看,大嘴正抱着一个大号酒瓶,瓶标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外文,血红色的酒瓶黑色的瓶盖被大嘴咬的嘎吱嘎吱响。
洋酒?大嘴什么时候私藏,这事我可是一点没有察觉,不然早就下肚了,一群人饿的眼睛都绿了,绝对堪比给苏联还帐的特殊时期,不过我转念一想就了然了,其实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瓶酒应该是大嘴搜刮日耳曼包里的。
很快,一股烈性酒的味道就扩散了出来,大嘴看也不看众人刚要仰脖子,酒瓶已经到了小野手里。
“我操,小野君,你他娘这是明抢啊,现在可不是抗日时期了……”
“巴嘎,好酒!”小野那还估计大嘴此时的表情,猛的举起瓶子,几乎快把半个瓶子插*进嘴里了,嘴对嘴就咕咚了起来,瞬间,眼睛都陶醉成一条弧线,不知道是不是被酒香勾起了肚子里的饿虫,我跟着小野的喉结眼巴巴的直吞口水。
说不清多长时间了,别说酒,就算是水也没过瘾的喝一次了。胃里除了一肚子酸水什么都没了,关键时刻。我趁着小野换气的时候一把抢过酒瓶,顾得上摸一把他的口水,扬起瓶底就往喉咙里倒。
三大口酒下肚,终于感觉胃里不是那么空荡荡的了,开始滚热起来,本来我是想把酒瓶绕回大嘴那里的,不想人家手里又出现了一瓶,压根就没看我,我只好把瓶子递给了阡陌,顺便还的陪个笑脸说道:“嫌脏就自己擦一擦。”
阡陌没有理会我,貌似老子不存在一样,接过酒瓶挺起胸脯就喝,高耸的胸脯一起伏,脸上登时就显出了红晕,我她娘的竟然眼贱的在哪个地方多看了两眼,脑子里满是小白兔欢蹦的样子,太饿了。
这个应该是二斤装的酒,如果是平时我们这些人分着喝,绝对能喝出个香甜和兴致,只是环境所逼那能喝出个香甜,好比猪八戒吃人参果,只感觉一阵阵**,像喝辣椒水似的,真心不比北京的二锅头,不过,倒是解乏,辣的提神。
也好,喝点酒壮胆有解饿,即便大家一会都变成下一个阮波涛,也没什么说的了。
“出发。”我不得不第二次说道。
“直捣黄龙,干他娘的去。”大嘴喷着酒气附和道。
这次继续我带头,不过在还没有搞清楚刚才阮波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前,我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个小心,临下到墓室前,我把随身带的东西又紧了紧,发丘印,铜镜……冲锋枪也被我摆在了身前最顺手的位置,然后才背起古弈抓向粗实的登山索。
心里暗暗的佩服这些日耳曼人准备的真充分,这种登山索非常专业,可能是人家随身带来的,反正在国内是很难买的到,我熟练又无奈的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才心里沉甸甸的背着古弈向下方黑漆漆的墓室滑去。
“这次放心,绳索已经被我用岩钉砸死了,二百多米的长度,足够老崔你展示一下空中飞人的绝技了。”已经下去很远了还能听到大嘴肆无忌惮的笑声。
有心回他几句,想想还是省点力气,毕竟阮波涛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再往下面深入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根本没法预料,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全是被逼的,突然好怀念部队里的木板床。
再次冲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空中,借助手电十几米的光照范围,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同时耳朵也发挥到了极致,很快手电光柱照下再次出现了石台的样子,同样上面摆放着一口棺材,可能是因为接近地下的缘故或者还是什么原因,这口棺材明显的比上面几口要黑一些,应该是腐烂的缘故。
我背着古弈没做停留,漆黑的棺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在我背着古弈接近第五处石台的时候,感觉绳子来回的晃动了几下,知道这是第二批次的人下来了,猜不到是谁也就懒的理会,一边速降还的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我知道这次再不能出现差错了,不然就的全军覆没。
第六处,第七处……
已经数不清路过了多少出巨石平台,眼睛扫过只能分清那是一堆木渣,按照时间算也应该有一个多小时,除了中间有三次停下来喘了口气外,我背着阡陌一直在下降,粗略的算下来现在应该快接近地下200米的位置,貌似还没有到底的意思,忽然感觉有点心急,手心已经湿透了,胸口位置也是冰凉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汗水浸透了。
按这样下去恐怕200多米的登山索不见得能下到墓室底,鬼知道这处墓室修建到什么位置了,收起心事再不敢去想象,如今之计只能一门心事的下降。
原本以为随着深度的增加呼吸会困难起来,不过恰恰相反,越是下降越有种吸氧的感觉,想来肯定是空气潮湿的原因,而且,似乎能看到一些东西了,这一发现很我兴奋了好几秒,进入冥界第一次遇到光线哪能不兴奋。
借着光线和手里的电筒,能隐隐看到离我们几十米的地方有很多用巨石块砌成的石墙,像一条条黑蛇蜿蜒的石缝,我凝神仔细看后才发现是墓室的对面,你妈终于能看到墓室的真容了,不容易啊。
一想到墓室底心里即兴奋又有点内疚,如果当初能极力拦下阮波涛,也许他也会和我们一样看到光明的。
抛开阮波涛不说,我突然扬了下酸麻的脖子,想试着能不能看到大嘴他们,只是,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这里是绝对的地下,那还有光线,除非是灯或者外物,猛然觉得这些光线来路不正……
也就在这时,空旷安静的墓室内多处了几道轰轰的声音,刚听似在打雷,仔细一分辨感觉这应该是大功率发动机的声音,突然眼前一连串白光一闪,简直能亮瞎狗眼的光斑夹杂着一股飓风般的气流毫无征兆的从我头顶上方就闪了过去。
飞机,我突然想起了刚刚同样发生的一幕。
更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嘹亮的对话声,那声音绝对是真实的,而且是我听不懂的外语,很急迫,似乎是对着扩音器喊出来的,在墓室里很嘹亮,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没有间断过,直到灰蒙蒙的地方同时出现了一群战斗机一样的身影,机身上涂满了色彩鲜艳的标志,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二战时期美国的活跃的战斗机群,组成了一个v字形的攻击方阵,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里可能和另外的空间有重叠,那这一切就诡异无比了,墓室虽大但也经不起战斗机飞跃?何况还是早就结束的二战战机,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这个消息扩散出去,那还不得逆天。
我马上关掉手电停下来没敢再下降,借助登山索两脚牢牢的固定在石缝内,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这些战机发些。
战斗机群鬼魅一般似乎是穿越了云层时遇到了强烈的气流,机翼猛的抖了起来,就在头机越过我头顶的同一时刻,其中的一架战斗机终于没有耐得住强烈的震荡,整个机身突然解体,冒着黑烟旋转着向我冲撞了过来。
带着铁锈的机身在我眼里无限的放大,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死,不论我躲还是不躲,其实压根就没有躲的地方,即便我现在松开手跳下去。我清楚的看到机头上的金属材料像水波一样起伏着,关键时刻,猛的一闭眼睛等着被撞的时候,让人诧异的是,我的身上竟然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
我操,原来又是一次空间重叠,按照老余头的话说,就是我现在正背着古弈在另一个位置的空间里。
战机群轰鸣着冲入石壁消失,我才忙着睁开眼,发现浑身上下像过了一遍水,尽管心里知道这一切纯粹是眼睛看见的,根本不会发生实质性的碰撞,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我借着灰蒙蒙的光亮下快速的挪动身体,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脚下十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片红褐色的东西,直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似乎还有浓烈的铁锈味,白色的登山索像条小虫子一样无力的垂落在上面。
为了能看的更清楚点,我把握好力度又下降了三米多,从空中鸟瞰着这个红褐色的庞然大物,忽然发现是两扇大的没沿没边的大门。
门不是紧*合的,留着一条一米宽的缝,黑漆漆的门缝将红褐色的大门一分二,门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凸起,面对着匪夷所思的一幕,我不得不继续悬挂着,根本就没胆量在下降一米哪怕更短的距离。
“老崔,什么情况,是不是到底了?”
这时候头顶上传下了小野的声音,显得很急迫。我抬头看了看在我头顶十几米的位置,小野和阡陌同样停在半空,举着两把手电在大门上仔细的查看着。
我长吁了口气说道:“应该是扇大门,两扇倒下去的门,你们谁手里有没用的东西,丢下去试试情况。”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拳头大的东西翻滚着砸向那扇大门,很快耳朵里传来了清亮的金属碰撞声。
“应该下去看看,也许门后就是我们要找的墓室,一门之隔罢了。”说这话的时候大嘴和老余头也下降到了一定的高度,五条手电光直直的向巨门的缝隙中穿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