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简单在帐篷里休息了四五个时,天还没亮的时候,张如铁就起来把大伙都叫醒了。为的就是能够尽快把下面地道给挖出来,直接打通到下面去。
这帮人中,除了张如铁跟刘东两人对挖地道最是熟练外,剩下就是张义满王馆长等人了。虽然刘李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看起来五大三粗,也当过几年特种兵,但在打地道挖盗洞方面,反而没有苏婉潘娟他们利索。张如铁最后见他们干活不利索,干脆就直接让他们搬运从盗洞里头挖出来的泥土算了。
因为这里距离人类活动的范围相距已经上百里了,而附近还到处都是戈壁碎石,以及不远处的高耸雪山。连离这里最近的纳木错湖风景区都要走上一天的路程,所以大家也不用避讳什么,因为这一代,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类的活动过来。
“这冻土下边打盗洞可真不容易啊!”忙活了几个时,张如铁看着挖下去不到五米深的盗洞道。
“东子那子不是了嘛!这边冻土带,越是靠近雪山的地方,冻土侵蚀程度越深,等只有挖到松软沙土的时候,才是没有被冰冻侵蚀的地方。”
原来,在高原冻土带中,随着海拔不同,地表所附带水汽不同,冻土带的分布也会呈现出不同的深浅程度。关于这方面,刘东有过不同路况的开挖经验,当年当兵开路的时候,他们没少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永久冻土带。
就在张如铁跟堂叔闲聊不到半时后,一声不吭的虎子突然大喊了一声;“挖到了,挖到了,下边,下边有东西。”
听到这话,张如铁几个人连忙赶过去,张如铁的办法是,现在人多,大家就同时挖两个盗洞下去,到时候出来的时候,有两个洞口,出来也会相应快一。
虎子这家伙运气不是一般好,他果然是挖到东西了。刚刚他只觉得自己工兵铲越来越轻松,噗嗤一下就能带出一大铲泥沙出来。这还不到三分钟,只听哐当一声,他就感觉自己铲子铲到了一样东西。
作为农村里长大的虎子,对于这种感觉那是愈发的真切。他敢断定,这绝不是挖到石头上了,因为石头的硬度,跟他眼下铲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拿上来瞧瞧!”
王馆长扔下工兵铲站在地洞边沿,一根绳子附带一个簸箕就递了下去。
“真够实在?”张如铁看着王馆长扔下去的簸箕笑道,“这又是绳子又是簸箕的,你真当是捡到金元宝了。”
王馆长哈哈笑了两声,随即回答道:“要是金元宝,我还不要呢,我估计虎子是不是挖到你那个古寺房了。”
这句话实在。
张如铁随即轻哼了一声,他其实跟大家的想法一样,这次来的目的,真不是为了摸金盗宝贝来的。
头上两人闲扯之间,下边虎子已经拿着手电筒朝上边照了,这次打的盗洞足足有半米宽,还是一道直直的上下盗洞,当虎子打着手电筒晃上来的时候,王馆长手中的绳子开始在往上收了。
绳子一寸一寸朝地面缩短,大家全都大眼瞪眼地等着簸箕露出地面。
果然,就在簸箕被王馆长抓在手中的时候,兰心那眼尖而有刁钻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了簸箕里的那样物件上。
“好家伙,真是一块琉璃瓦盖啊!”
张如铁看的心痒痒,兰心手里捏着那还在泛光滑腻的琉璃瓦残片道。
“北宋年间的做工,粗狂而略显文气,正是符合那个时候的工艺取向。”
兰心的极为仔细,而且专注认真,她可不向门外汉的张如铁一句简单的琉璃瓦盖就完事了,他看的东西,自然是从收藏考古方面出发的。
“什么是工艺取向?”张如铁疑惑道,难道这破瓦片还跟人一样,有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那种……
“工艺取向,通俗就是一个时代背景下的工艺制作标准。唐宋时期的制陶工艺,其实已经差不多,并没有太大的工艺操作差异了。而区别于他们之间不一样的地方,其实就是这简单的工艺取向。
唐朝重武,外放而粗狂,所以一般在工艺制作方面,就显得粗狂豪气一些。而这个宋朝呢,其特就是内敛而修文。从陈桥驿兵变到杯酒释兵权,北宋在一开始就走上了重文轻武的路子。而在这个由唐朝到宋朝之间的五代十国时期,北方少数民族对汉文化尤其是制作工艺的影响极为深远。所以北宋前期陶瓷工艺上面,这方面的工艺水准也是大致可以看出来的。”
听兰心这么一,张如铁跟王馆长两人不免重新认真看了看上边那两块残片,当拿起一块,看着略显浑厚,还带着一股子粗拙厚重时,两人心中不禁再次对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起来。
因为单单从一片残砖破瓦身上,这个陈家大姐就看出了这么多信息,那接下来的话,他不是应该还会看到更多更精彩的东西。
“那这是不是那座古寺的房?”张如铁顺杆爬道。
“是,还是不是呢!”兰心白了张如铁一眼,心里暗笑道,终于有你不精通的地方了吧。
“呀,干嘛还翻白眼啊,是不是高原缺氧,老王,上,快给你家媳妇做做人工呼吸。”
张如铁这句的没脸没皮,那边王馆长跟兰心口中同时了句滚,这家伙不得不再次吃了闭门羹。
张义满在一旁帮着圆场道:“如铁,急什么,再等等呗,这等一下,虎子跟李不是挖到了吗。”
“的也是。”张如铁这下总算口中找到了一句算是比较安慰的话,于是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那地道口来。
而在他们下边,虎子正送上去一块破瓦,这下正想着是不是能马上直捣黄龙,立马就挖出一片古迹出来。但他这种想法还没过去两分钟,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幕就险些让他立马吓尿了过去。
只听到跟自己在一起的李突然啊地一声,然后他就感觉两人脚下的土地突然踏空了。而与此同时,他也一个趔趄,喊都还没来得急喊出来,他就跟着扑通一声落了下去。
一声呼喊,两声扑通落地的声音出现在盗洞中,张如铁眼皮突然咯噔跳了一下。他本能地了声不好,然后整个人就拿着他那把刚刚打开的狼羊手电筒照在了脚下那个半米宽的盗洞下边。
盗洞下边黑压压一片,看不出具体有多深,之前虎子跟李挖那个盗洞的地方,现在已经只剩下一道黑黝黝的洞口,变得已经有些深不可测。
而与此同时,在张如铁身后不远处的刘东他们那边,同样传出了一片嘈杂声。
“怎么了这是?”
没看到地洞口的北佬孙有些急促地问道。
没人回答他,张如铁已经急得眉头紧皱,人也伸出一截脑袋朝地底喊道:“虎子,虎子……”
刘东那一边,几乎在同时,苏婉也在地上歇斯底里喊了起来,因为几乎在同时,她还跟下边刘东聊着聊着的时候,就听到脚下噗嗤一声,下边那个还在这话的刘东就颠入了一个黝黑的地洞之中。
经历了这么一幕,现在在场的人几乎已经傻眼了,怎么突然挖着挖着的地方,人就咯噔一下变没了。而刘东那边只剩下苏婉跟另外一个刘还在外边,刘东自己则跟另外一个王馆长这次多带过来的吴同时掉落了下去。
吴看着地下不见底的洞口,带着忐忑对苏婉了声道;“咱们赶紧去找张队那边吧,让他们过来下去找人。”
“呜呜,呜呜呜,东子,东子……”
苏婉哭泣着,无力地了头,而得到她头同意的吴则快速跑向了张如铁这边,一边跑一边还报告了他那边发生的情况。
张如铁这边正心急如焚,想不到身后边也是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容他多想,因为他不知道,下边怎么就突然这么出现了一道悬空,怎么下边就变得这么黑布隆冬,也不知道下边到底是多深的地方,有没有危险。
跑过来的吴脸色发白,看到了眼前跟那边刘东几乎一样的情况,当他听张如铁这边也在刚才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心态还没稳定下来的他,人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
好在张义满跟王馆长还比较理智,一下子翻起了随行带过来的登山绳,这下俩人正奋力将两根登山索紧紧连在一起,同时也朝洞里面扔了一颗荧光棒。
荧光棒落入黝黑的洞口之中,几个人随着那亮光一路看了下去,幽幽的一道白光在不断滑落,大家的眼神一刻也不敢停歇下来。
“虎子,虎子能听到吗?”
荧光棒在落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大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在那道人影下边,另一个人的身体被死死地压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