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在乾坤位上,就算是自己破煞不成功,凭借脚底踩的位置,也能将煞气带来的冲击力镇压住。就是备住了这一手,张如铁才放心使用起书上记载的那记破煞招。
《易经心注》不愧是奇书,加上自己的先天禀赋,如今对里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张如铁已经是深信不疑:
脚踏乾坤,手指七星,直刺北斗,煞气脱魂。
这十六字破煞箴言在他口中喃喃念起,身上的衣服也被一阵暗风吹了起来,隔着不远处的张义满跟其他人,这时已经紧紧围在一起,像是一副很冷的样子。
聚气,凝神,吐纳。
三步动作看不出任何高妙的地方,甚至不是本人,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张如铁脑海中尽量去想象阳光和煦的日子,清风阵阵吹拂着麦浪,有远处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将自己融化在一片温暖和幸福里……
“破!”
张如铁口中大吼一声,四周衣袂飞舞的方向立马转变了方向,而他这一声破,直接将空气中的阴风一下子震出了好远,像是一道冲击波震撼着周围。
这就是煞气!张如铁在心中暗暗道,难怪这么冷,大有乌云压之势。正想着,突然那道冷风再次迅速调转过来,直接扑在他的身上,额头上的汗珠立马化作了一粒粒冰霜。
“再破!”
手中桃木剑再次收回腰间,稍稍用力过后,继续扑向正北方那面夜空里。再接着,砰的一声山响,所有的冷气像是泄了的皮球,嗖嗖地向那道声响处跑了过去。
“堂叔,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张如铁道。
“只管!”
张义满知道情势紧急,也不多话,直接回应道。
“把你那几张镇压邪气的符纸贴在刚刚声音响起最近的一块石头上,我这走不开。”
“嗯!”
回答完,张义满打开卦兜,掏出四张镇尸符,循着刚刚那道声音响起的地方就走了过去,刚走出去,眼前不远处,就见到一块百十来斤的石头,赫然立在哪里。
“对,就是它。”
张义满得到肯定,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快,半分钟后,终于走到了大石块前,照着张如铁的吩咐,上下左右都贴了符纸。
“堂叔,你先让开远一。”
张如铁还站在原地,脚底的站姿是一个半岔开的外八字,手里的桃木剑也是指着这块石头的方位。
“好,我让开了。”
张义满退出了三四米,一边着一边往大家的地方退了回来。
“破煞!”
两个字如洪钟落地,与此同时,那贴有符纸的石头也是跟着砰砰直响,再不到半分钟,沿着四张符纸的正下方,赫然出现了四道裂缝,砰地一声响起,石块直接向四周炸飞了开来。
……
“这是?”
王馆长,北佬孙,铁木尔,还有易卜拉欣,四个大老爷们儿像是从没见过怪物一般看着张如铁手里的桃木剑,又看了看裂成四块炸飞的巨石。
张义满捋了捋下巴的须笑道:“我侄儿又本事吧!这下可他好了,煞气破了。”
“就刚刚这变戏法的一会儿,煞气就破了。”
北佬孙用他那不信的眼神盯着张义满,一口潮汕音喷得张义满够呛。
“什么叫变戏法,你去试试!”
张如铁已经走出原来的位置,一边由潘娟扶着,一边继续抖落先前发迹边结满的冰渣。
“我,我开个玩笑,大胡子你别怪。其实我是想,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北佬孙不愧是生意人,变脸色的速度也是相当快,刚刚一句只当是取笑张义满,没想到张如铁走过来了,立马圆谎道。
“少给我溜须拍马,咱们可不是什么有关单位,也不用来这么虚的一套。我就问问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先前的冷风吗?”
不跟他多扯,直接指出破煞前后的变化,张如铁盯着北佬孙道。
“嗨,还真是,这风去哪儿了,还真是一都不冷了呢。”
“都被我撵跑了,大家接下来可以安心继续上路了。”
所有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刚刚阴风阵阵,心底打慌的感觉,一下子离开每个人,想不相信都难了。张义满想起还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忙过来。
“那石头是怎么回事?你贴符后,还引爆了,接着煞气就冲淡了。”
“额,这个。堂叔,我还真要好好跟你呢!你没看出来吧,那个煞气的底盘,就是来自那块巨石,我刚刚踩在乾坤位上,手里的桃木剑也是道力上涌,正是跟那煞气杠上了。我喊你过去把四张符贴上,目的就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吧!你符纸一贴上去,煞气感觉得到,一个回防,我再来一记黑虎掏心,让它煞气底盘不散才怪。”
原来懂风水的人都知道,煞气其实是一种自然环境系暗道戾气淤积,有可能是自然原因,也有可能是人为原因。如果是自然原因,只要是找到一些相对应相冲的办法对付就可以了。但如果是人为设置的,就得找出是什么原因造成这里的环境煞气淤积,找到后,再用相应的办法对付就是了。
刚刚破煞的时候,其实张如铁早就看清楚了煞气之所以淤积的原因,就是因为西北方那块石头。显然那位女祭司在布置陵墓的时候,想到有可能陵墓修完后再有人踏入,故意在这里布了倒局,养煞气,好让近来冒犯的人不可能有半机会靠近陵墓。
可偏偏遇上了张如铁,这家伙自从得到祖传下来的《易经心注》,加上脖子上那枚摸金符,已经是彻彻底底地精进了不少有关陵墓风水,趋吉避凶的方法。刚刚照着易经心注流传下来的办法,将破煞使出,再配合自己的灵力感应,一下子就找到了女祭司布局的关键。
用四道镇尸符镇住布局的地方,再是出其不意一击,淤积了上千年的煞气循着山脚的一个破口就散了出去。因为煞气是气,不可能彻彻底底被消灭殆尽。张如铁的办法是,放入宽广的浩瀚中,对大家没有伤害就好了。
张义满听侄儿解释完,不再仅仅是佩服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更多的是佩服他的心思缜密跟推理,这些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通读道藏就能做到的。有的人,没有那个悟性,纵使再多的理论在手,没有灵活运用,短时间内释放出来,也是没用的。
张如铁打量着堂叔身上看自己的目光,倒有些羞涩起来,平时堂叔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了?难道是忘了吃药了。
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句堂叔不能放弃治疗,眼尖的潘娟突然用狼牙手电照在刚刚石块爆破的位置喊道:“那边,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果不其然,一片碎石之中,一抹绿莹莹的光亮散了开来,看上去,像是夜空里的玛瑙。
“走,过去看看!”
刘东兴奋提议道,对于新奇如宝贝一类的新事物,他是最关心的。从进沙漠到现在,可以是颗粒无收,他早就是颓废了。突然见到这么一抹绿色,自己的精神一下子又重新恢复到了兴奋状态。
大家不置可否,全都围向了绿光发出处,刘东走的最快,最先走在前头,也最先清清楚楚看到那抹绿色的东西。
“哇靠!发了,又是颗夜明珠,还是绿色的,跟发光的翡翠一样。”
刘东已经嚷嚷开了。
“什么夜明珠,没见识的孩子,我看,我看这好像是地髓。”
“地髓?”
所有人都是头一次听过这个词,更不知道地髓为何物,但看上去,貌似真是高大上的样子。
“,老孙,怎么连我跟兰心都没听过地髓,你子还知道这么个新奇东西。”
王馆长指着地上的绿色道,一边,一边制止着刘东准备掏下去的咸猪手。
北佬孙不慌不忙道:“这可得感谢我这么多年的下乡捡漏咯。你们平常见到的,要么就是现成的,别人收手里转让过来的,要么就是经过摸金校尉的手段,直接交到你们手中的。实话,地髓这东西,也是我在洛阳城外往东三十里的一个村里听的。
他们那个村啊,据是先朝旧宫的位置,村里边,时不时就有听出土了很多老东西。比如铜鼎,瓦当,老陶器什么的。因为这个原因,四方八面像我一样的收藏商人,也就慕名而去的。
我记得我去的时候是一个大夏天,那个洛阳可真是热啊,走了几十里地都见不到半滴水,我也是没经验,一早就从洛阳城出发了。那两年他们那还没通公路,只有驮毛驴,用马拉的那种木板车。我没办法,出了城,也租了辆驴车,晃悠晃悠就朝那村子去了。
早上出门还没什么事,驴车那叫一个走的慢啊,中午的时候,我跟赶车的师傅都是热的一身大汗,都才走到一半。后来啊,实在是太热了,走不下去了,我们就打算停下来歇息。
这倒好,远远看到一间茅屋,周围还长了老多松树柏树。我跟驴车师傅了一声,就准备到那茅屋去避暑。但听到我这句话,当场那驴车师傅就火了,那是看陵人住的,我们外人没什么事,别去沾那晦气。
我一想啊,不对啊,这都猴年马月了,哪还有看陵人,这老头搞错了吧!给了他十块钱,又好歹,终于让他把车停在了那茅屋前。
这刚走到茅屋前十来米的地方,我这整个人啊,就像一下子掉进冰窟窿里,正准备喊痛快的时候,那茅屋里就走出了一个衣着古怪的老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