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憋住的一口气终于在这个时候酣畅淋漓起来,刘东显得格外清爽,一高兴,盯着远去的张如铁背影,尽哼唱起了民谣来:
“人们那个都勒,沂蒙山好风光,沂蒙山好风光,满山是牛羊勒……”
张如铁正在石梁上心行走,听到身后浑圆嗓音响起,背上凉意瞬间了几分,看来有个同行的好伙伴,办起事来还是挺带劲儿的。
这回回来,因为石梁上已经牵起一道登山索的缘故,张如铁一手拉着登山索,一边脚下快步飞快走着,不到三五分钟,近两百米长的石梁已被走到了尽头。
刚一落地,潘娟第一个鹰了上来,擦了擦张如铁额头:“没事儿吧!看你额头的汗珠。”张如铁这叫一个汗呀,这哪是汗了,分明就是寒气迎面直上额头来的。
没跟潘娟怎么厮磨,简单交代了整个石梁长度,以及登山索的安全系数,又把苏七跟苏婉两人放在第一波过去后,张如铁跟剩下人做了简单的安排。
潘娟身手本来就很矫健,虽然是女孩子,但把吃的东西带上应该没问题;堂叔张义满,别看上了些年纪,但多年的护林经验,在神龙架林区待过的历练,已经让他对跨越这道石梁看的很平淡了。唯独剩下的几个人,实在是有些难办。
王馆长多少有些哆嗦,虽然早些年也做过摸金校尉,但像这次楼兰妖山这么大规模的陵墓群,他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而且因为近些年来的养尊处优,长大的肚子跟变的胆量已经让他身体跟心理都退化了。
至于兰心,这个丫头,虽然在香港当童子军的时候,有经过专门的登山攀岩训练,但那些都太儿科,真正亲临大陆这些壮美河山,这些深沟险壑,还是让她这个从见惯了钢筋水泥的丫头片子倒吸了几口凉气。
剩下铁木尔跟易卜拉欣,两人虽然是见识过达瓦孜,也经常在一些节日期间见到族人做到过高空攀岩走壁,但当真正要自己面对的时候,心中不免都害怕起来。连一只蚂蚁都害怕踩死的阿訇,又怎么会有一颗坚毅的心呢!
这几人中,张如铁其实最担心的是易卜拉欣,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担心他会排斥。
易卜拉欣的坚持,就是所谓的固执,张义满跟侄子对望了一眼,又摇了摇头,那意思分明就是在,我搞不定他!
无奈之下,张如铁只好自己出马,想到了大家的准备还没驮运过去,张如铁一边跟潘娟简单了两句,就让堂叔跟她一起往对岸搬起了行李。
张义满抬起一箱装满子弹的木匣就走了过去,潘娟在后边拧着一箱吃的。兰心本打算也帮忙捎带些东西,但一走上石梁,就是一股凉气袭来,腿也软了,腰也弯了,只能哆哆嗦嗦搀住登山绳表示放弃。
看着几人渐渐走远,张如铁拍了拍铁木尔的肩膀,故意怂恿了一句:“怎么着?想留在这,不打算走了。”
“我,我要过去的。不过,等我缓口气。我听我朋友,走达瓦孜的嘛,心气一定要平放的嘛,我现在心脏跳的厉害,是还要恢复一下的嘛!”
听着铁木尔话就搞笑,张如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我,哥们儿,你话还挺逗,回头咱们出去之后,跟我出去卖羊肉串得了,你就这样,‘新疆的羊肉串,好吃又又好看,不好吃不要钱了!”
对,就是你现在这个表情,把胡子故意挤两挤,生意肯定好。”
yy着手拿蒲扇,一边麻利地吆喝着羊肉串,铁木尔给张如铁的映像更是深厚了几分来,实话,他喜欢铁木尔这个朋友。憨厚,老实,热心肠,办事靠谱。
铁木尔却被张如铁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张兄弟,你不要用你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很吓人的。”
就差口水没流下来,张如铁给人的感觉,倒真是有些吓人了,一脸络腮胡,加上两只圆鼓鼓的眼睛,看上去只怕跟李逵张飞有的一拼。好在张如铁面目不是太黑,肚子里也有些墨水,要不然,还真让感觉是张飞转世了。
听铁木尔张如铁这句,易卜拉欣苦瓜一样的脸上总算是挤出一丝笑容来,不过只是简单的咳嗽了一声,却没有笑出来。王馆长看到这里,当即问道:“怎么?阿訇着凉了,要不要吃预防伤风的药片,我这兜里有。”
完,就准备去兜里准备翻找开来,易卜拉欣却一把止住王馆长的手道:“我没事,你还是想办法早过去吧!”
“你呢!”
王馆长趁机问道。
“我,当然是一路跟随你们了。”
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易卜拉欣把头上扬了十来度,看样子是担心眼中含着的泪珠滚落下来,这倒跟一首诗歌里描写的有几分相似了:
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本来还想再做下易卜拉欣的思想工作,没想到他竟然自我救赎了。张如铁连连拍手高兴,也不敢耽误功夫,伸手向前一把扶住他的手,一边领着他走上石梁,生怕他再改主意了。
留下王馆长跟兰心,还有一时发愣的铁木尔三人在原地,张如铁心翼翼拉着易卜拉欣的手,生怕他一不心滑落下去。但没想到阿訇这老头走的四平八稳,完完全全就不是恐高那些人能比的。连在原地看着的王馆长,口里都是一阵暗骂,这****的老头又在装深沉。
……
这样往复几趟,所有人总算是都到了对岸。张如铁跟张义满叔侄俩,还有潘娟总共三个人,又来来回回转了三躺之后,总算将大家所需的物资通通带完了。
将登山绳慢慢收紧,三人已经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张义满瘫在地上,喉咙间的咳嗽就像一架拉坏了的风箱。刘东在他背上连连捶了几遍,直到他呼吸渐渐匀速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