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尔用维吾尔语跟易卜拉欣说了半天,一开始易卜拉欣还不停摇头,看样子是不答应,后来铁木尔又接连说了许多话,易卜拉欣这才缓和下来。
看两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张如铁跟刘东使了个眼色,让他过去骆驼驼峰上把那些东西卸下来。铁木尔也跟过去帮忙卸行李。
易卜拉欣这位倔强的老头,在最喜欢的一峰骆驼前说了一大通话,除了铁木尔听得懂,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应该算是老头跟同行的伙伴告别吧!
张义满不知道这些骆驼的命运会怎样,就像不知道大伙的命运一样。只是骆驼过不了眼前这道石梁,给他们解放了,让他们自由,能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就多一点时间吧!
前前后后弄了不下半个钟头,一行人纷纷过来跟骆驼们告别。将最后一峰骆驼的缰绳解了之后,刘东心底感到一阵难受,偌大个男子汉,面对死亡都面不改色的人,这时却像是生离死别起来。
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其他女的也跟着抽泣,搞到最后,王馆长,张如铁这些人,全都哽咽不止。张义满最见不得这种场面,走到刘东跟前,啪地一声鞭子响起,将骆驼撵进了夜色之中。
“走吧!”
扶住刘东的肩膀,张义满说了句。
这边张如铁深呼吸了一口气,已经将几根登山绳连在了一起。预估了悬崖这头到另外一边的长度,担心登山索不够,张如铁又将拴骆驼的缰绳连了起来。为了防止绳索之间因为用力过猛而脱落,苏婉跟兰心两个人在后面认真检查了起来。潘娟这时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蹲在石梁边上,将胸前的黒木匣子打开,将那条金黄色的蜈蚣放了出来,又低声耳语了两句,将金色蜈蚣放在了石梁上。
“你对他说了什么?”
张如铁轻声问道,“难道你能跟他对话。”
“哪有?”潘娟白了一眼张如铁,“我是给了下了一道蛊咒,让它沿着这道石梁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如果有,及时回来通知我们。”
“还说不是跟他说话,他怎么能听懂?”
“这是指令?只有传达反馈,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也不是互动,你根本就不懂。”
“恩,好吧!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那是,这可是我的萌宠,从小养到大的?”
听潘娟说到这里,张如铁不免来了兴趣,打断了一句问道:“那这么说,这蜈蚣不是二十多岁了?成仙了吧!我记得蜈蚣顶多也就七八年寿命吧。”
“你还懂这个?”潘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一般蜈蚣的寿命一般为6年。蜈蚣生长速度不快,从第一年卵孵化成幼虫到当年冬眠之前才长至3-4厘米,第二年出蛰之前,食物充盛,但也不过长到3。5-6厘米左右,第三年才长到10厘米以上。因此蜈蚣从卵开始到它发育长大为成虫再产卵,需足足3-4年时间。而再往后一两年,生命基本就已经走到尽头了。”
“那你这蜈蚣?不是说跟你一样大了吗,我算算,你跟我一样大,我今年21不到22的样子,它也活了这么久?”
虽然相信潘娟说的不是假话,但当想到浑身金黄,长度不过十厘米的一只蜈蚣活过二十岁,张如铁还是很吃惊。
“你不是号称很懂我们苗家巫蛊吗?这下成白痴了。这只蜈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蜈蚣,它可算得上巫蛊之王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老爸就找了一大群蜈蚣幼虫,单独关在一个小瓮里面,让他们自相残杀,看谁活到最后。
再之后呢,就是把这只唯一存活下来的蜈蚣再跟另外几个瓮里面存活下来的唯一一只蜈蚣决斗,直到选出生存能力,斗杀能力最强的,作为巫蛊之王来养。再往后,就是把他封坛,放在一个封闭暗无天日的坛子里面,用红公鸡的生血滴给它吃,直到最后将它养大。
在养大它的同时,还要时不时让它熟悉主人的气味跟血液,所以我小的时候,就滴血给它识别过。到最后,这条蜈蚣养成,因为长时间在暗无天日下的环境中成长,它身体跟眼睛都是特别敏锐,加上从小到大都是喝鸡血长大,自身的体魄跟身体更是格外雄壮。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是蜈蚣出瓮的时候,刚出来的时候,它浑身上下都是一片血红,这时的蜈蚣,我们称之为血蝉。我老爸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沉香木匣交给我,从此作为这只雪蝉的归宿。
再往后两年,经过六次蜕皮,六次洗礼,它浑身将被沉香木匣跟空气中的氧气充分接触,直到最后变成黄橙橙,金灿灿的样子。”
怪不得那只金蜈蚣这么有灵性跟战斗力,原来是这么养成的。张如铁暗暗叹了口气,以后自己一定不能得罪这妞,要是什么惹急她了,她放这蜈蚣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张如铁不免想起了家乡流传甚广的一样东西,禁不住就问了句:“我听说你们苗族人最善用的就是巫蛊,不过老家那边说的最多的花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听到这里,潘娟一脸尴尬,她怎么不知道花蛊这东西。瞥了眼张如铁,“知道啊!不过那是对付始乱终弃那些男人用的,谁要是不专一,我们苗家姑娘就用家传的花蛊治他,看他还敢在外偷腥不?”
潘娟说道这里,一字一句,说的是抑扬顿挫,咬牙切齿。就像是张如铁辜负她一样。
“我,我不是说我,你干嘛一副血海深仇的样子。”
张如铁将手轻轻碰了砰潘娟的小手,想用行动证明自己是一个专一的,痴情的男子。
“别闹!有人看到了。”
潘娟一时扭捏,竟害羞起来。
“怕什么?回去我就去你家提亲,我要把你娶回家,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张如铁的媳妇。”
“呸,呸,呸!谁说要嫁给你了,也不自己照照镜子,邋里邋遢,满脸大胡子的臭男人,谁稀罕你!”
“呃……难道你是想让我孤独终老吗?”
潘娟听完这句,又是一脸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