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没有外人,何鞠萍埋怨道:“狐可是正对他感‘激’着呢,你要是再些‘阴’阳怪气的话,就不怕他向狐告状?”
江一笑:“妈!不会的,叶寒不是凡夫俗子,男人之间的这瓜葛,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一个未成年的‘女’孩?你当他是文哲啊。”
江文哲翻了个白眼,一脸很不服气的模样。
何鞠萍笑了笑,大概也认为这种荒谬的事不可能发生。
可是后‘花’园里那位赫赫有名的疯子,刚上一根烟就给江狐发了个短信:你家后‘花’园可真漂亮。
江狐正在学校吃午饭,很快回了一条:你在我家?你竟然在我家?
叶寒:被你老爸喊过来,准备挨训呢。
江狐:他敢!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有老子在,谁敢欺负你我打断他的狗‘腿’?
叶寒笑了笑,没再回复。口口的‘抽’着烟望着亭子旁边的鱼池,里面几条金鱼正游的欢快。他不知道金鱼是不是也有烦恼忧愁,正如金鱼不理解他的烦恼忧愁一样。
他差不多是不择手段得到江狐的好感,如今又低三下四的留在江家,如果不是为了活命,谁愿意受这一肚子怨气。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用一句了很多遍的话来,他是d丝,没有后台背景,也没有权势金钱。就算是坑了罗图豪家十几亿,这钱在江家眼里恐怕屁都不是吧。他和那些个二世祖大纨绔注定不一样。
就好像江文哲,十一岁不上学,以后一样会有一个似锦的前程。从他出生在江家那一刻,就已经有了一条青云之路铺在脚下。就算他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就算他再无能,就算他是个傻子,只要江家不倒,他一样能封侯拜相成为穷d丝拼一辈子命也做不到的将军。
很多人会这很夸张,很多人会没有才华,就算再强大的背景也一样是稀泥扶不上墙。其实我觉得除了叶寒有意念力这件事夸张了外,整个故事都是平时我们接触不到的事实。
你觉得杀了人不能逍遥自在?一句我爸是刚刚就透‘露’了很多,当然他最后栽了,不是栽在法律上,而是栽在他太高调太嚣张。如果他能像刚刚那样稍微有城府,不定现在正开着超跑开到70码呢。
d丝是个比电线杆上牛皮广告还黏人的标签,一旦被贴上就很难甩掉。不是d丝不努力,也不是d丝不聪明,只不过这权势当道的社会已经为d丝造了一个圈子,把d丝们像猪一样豢养在其中。不爽了就出现在d丝面前装装‘逼’找找存在感,受委屈了就来打打人耳光,甚至饿了还能杀个d丝吃‘肉’,渴了吸d丝身上的血。
d丝们当然有宝贵的言论自由去为自己呐喊鸣不平。只不过你自由你一个人的,受了天大的憋屈也千万别上访,会被打残扔河里的。被人欺负了更别在网络上唧唧歪歪,会你破坏稳定和谐跨省追捕的。不和谐的声音转播五百条就要进监狱爆菊‘花’有木有啊亲!
叶寒在林海城这么疯,就好比一只长‘肥’养大的猪要从圈里跳出来,这节奏是要甩掉d丝的帽子。所以很多人不爽,很多人踩他,很多人冷着脸挡着他的路。
一只猪也应该有理想。在通往理想的路上他不得不有时候红着眼睛一通‘乱’拱,所以拱死了牛凤年一家,拱死了林海城四位爷,顺带着还拱翻啃一口曹蒹葭这颗极品的嫩白菜。
有时候也不得不做一条狗,低三下四,俯首帖耳,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撒欢。被踹一脚‘抽’一鞭子也不能有半怨言。尊严啊!个‘性’啊!自我啊!统统滚他妈蛋。生活是不会在意一头猪的自尊的,所以当一头猪得了道成了‘精’化_成_人形,也注定不会理会他的同类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没有人权,但是有抛头颅洒热血的权利,他们未来渺茫,但是不应该‘混’吃等死自甘堕落。
所以叶寒愿意在江家人面前做一条狗,就算是江正觉一个司机给他脸‘色’他也笑的欣欣然照单全收。想要跟这帮子权势滔天的人斗,太聪明了不成,因为会被人惦记上。这也是他为什么给江狐发短信告状的原因。当然,他知道这些稍微下作,孩子才会玩的伎俩丝毫不会遮挡他过往的那些丰功伟绩,但是多少会被江正觉打心眼里鄙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被人看轻了不好,被人太重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叶寒‘抽’完第三支烟,那辆奥迪超跑急刹车停在院子里,然后就是江狐冲进了别墅。
何鞠萍讶然问道:“狐,你怎么回来了?下午没课?”
江狐:“这破学,老子不上了。”
何鞠萍更讶然:“为什么啊?你年龄这么,又是‘女’孩子家,不上学能做什么啊?”
江狐语不惊人死不休:“老子要‘混’黑社会!”
江正觉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口汤差呛到鼻子里,他瞪着眼睛极有气势:“放肆!胡闹!”这股气势足以震慑住国企的那些高管,就算是孔寿年在这也只能唯唯诺诺,可是显然对付不了江家的‘混’世魔‘女’。
江狐声音更大,差不多吼道:“老江!你少在我面前大呼叫,老子斗不过你,但是老子会告诉你老子,让爷爷好好揍你一顿。敢欺负我的朋友,不想‘混’了都?”
江正觉没搭腔!江正觉竟然没搭腔!这位老子是****教父,自己在发改委是大佬的大佬,竟然闷不吭声,一脸吃瘪。
大家很显然早就习惯了江狐这些老子啊老江啊之类的称呼。邱雨和江一笑装没听到。一物降一物,不可一世的江文哲一看到江狐进来就缩了缩身子,低着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扒拉这碗里的饭,连菜都不敢夹,更加不敢瞄一眼这位同父异母仅仅比他大三岁半的姐姐。
何鞠萍埋怨道:“狐,你又不懂事了。哪有人敢欺负你的朋友啊。叶寒就在后‘花’园呢,你爸爸只是跟他闲聊几句。”
“哼!”江狐高傲的一甩头,转身朝后‘花’园跑去。
饭厅里的人面面相觑,神‘色’各自复杂的很。江一笑和江正觉这对父子的最出彩,老子黑着脸一句:“人物就是人物。‘混’成了爷也上不了台面。”
江一笑似笑非笑,:“不是蠢到了家就是聪明到极致。能不动声‘色’把林海城四位爷推下马,能当众打了秋老爷子的脸还吊儿郎当的他功夫不咋滴,能把曹蒹葭玩‘弄’在股掌,显然不可能是前者。”
叶寒聋了,不知道这位十四岁半的萝莉回来不足两分钟已经跟老爹火星撞了地球。不过他聋了以后更善于察言观‘色’,从江狐神‘色’之间多少能看出一些。
江狐问:“我爹没你什么吧。”
叶寒摇了摇头:“没,就是随便聊聊昨天的事。”
江狐大大咧咧坐在亭子一圈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没转身,直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文哲,给老子送葡萄来。”
她喊完才撇了撇嘴道:“你也不用替老江好话,他这人就是邪乎,明明一句话可以明白的事偏偏来个长篇大论,这也就罢了,唧唧歪歪半天反而让人听的糊涂。反正他的话我就没几句能明白过来意思的。你他图个啥,累不累?”
叶寒笑了笑,没有解释大人心中的算计和城府,到了江正觉这个位面层次,不一言一行都藏着深意,但是真不可能像是庄稼汉子做事直来直去话掏心掏肺。他又了一支烟,含着笑默默看着江狐,这‘女’孩和叶子不一样,叶子表面上爱笑,其实是个含泪葬‘花’的林黛‘玉’,欢快的时候也最多是‘花’园里扑蝶起舞的袭人。江狐不一样,这位彪悍的萝莉是位得不了空,一闲下来就能追‘鸡’撵狗的主。
不过无论青竹也好,无论江狐也好,眼神都那么干净。叶寒把这种干净叫做天真,不是很傻很天真那种天真,是真正的出水的青莲,没沾惹半分污浊。人呢,如果都能像她这样,活着该有多轻松。
嚣张跋扈的江文哲来了,在江狐面前却像个丫鬟,低着头怯怯的,端着的盘子里放的除了葡萄还有两个削好的苹果。他总算注意到叶寒,刚才是懒得正眼看,现在是不敢正眼看,他偷偷打量着。把盘子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乖巧讨好着:“姐!葡萄都已经洗好了,苹果是我亲自削的。你放心,我的手洗的很干净。”
江狐很随意的挥了挥手,道:“滚吧。”
江文哲如临大赦,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
叶寒笑着:“你弟弟很听你的话啊。”
江狐拿起苹果递给叶寒,然后自己拿另一个啃了一口,道:“且!这子跟他娘一个样,肚子里憋着坏水,表面上听话,不定一转身就能把人卖了。”
刚满十一岁的江文哲碎步跑进饭厅,瞪着眼睛喊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