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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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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水,自东向西汇入秦淮河,在后世已经成为金陵市的一个区划名。

建康府至秣陵镇,沿溧水向东,过了溧水县便是溧阳。而从溧阳经荆溪过宜兴便可入太湖,再从水路经湖州就能直抵临安,相比从陆路过独松关,这条水路虽然绕远了些,却更为便捷。

此刻,从建康城出逃的沿江制置使知建康府行宫留守赵溍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带着历年收刮的财物,不过百人的护卫,一行人正沿着溧水河东向急急而行。

都走快些,到了溧水县,太守有重赏。尽管骑在马背上的幕僚陈先生不停地打气,整队人马仍然行动缓慢,那几十车财物拖累了全队人的速度。

太守,这样下去不行啊,若是那江淮招讨遣人追来,那便如何是好。陈先生无奈地看向一旁的赵溍。

那又如何,论官阶品位,某却不输他,就算要弹劾,也要在朝堂之上,难道他敢动私刑。汪立信的头衔前虽有沿江制置的差遣,却也没有明确说明能节制他这个制司。因此,赵溍并不担心明面上的东西。

陈先生紧皱眉头沉吟不语,虽然有宋一代,文人之间的政争都放在朝堂之上,阴谋也好阳谋也罢,私下要人性命之事却是甚少。但,那是国家安稳平顺之时,可现如今......

辎重车辆不少,根本不可能走小路,这宽阔的官道之上,一路都是行人客商,陈先生看谁都是不怀好意,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某处盯着自己。

不得不说陈先生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其实就在他的视线尽处,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远远地缀在后面,已经跟他们一路了。

真可笑,这贪官跑便跑了,还敢打着帅旗。一个汉子盯着远处的队伍,嗤笑道。

这样不是更好远远地看着,省得费那心思。另一个口里叼着根草棍,混不在意地说道。

不知机宜到哪里了,可赶得过来。

那心是你操的么我等只管跟着他们,机宜自会有处置。刘禹比他们要晚出发大约小半日路程,按正常速度来算,此刻应该相距不远了。

做为整个江淮的中心,以及留都所在,建康府有自己的军器监和军马驻戍。因此,刘禹带的这三百人全都为骑兵,虽然还达不到一人双马的配置,但是赶上一支牛车为主的队伍还是没有多少难度。

溧水县石湫镇,据县城大概十余里,官道穿镇而过,为赵溍一行人的必经之处,刘禹选择的拦截地点,就定在了这里。和负责监视的禁军小队联系上之后,他决定从边上的山坡绕过去,赶到对方的前面。

对此茫然不知不知的赵溍一行仍在不紧不慢地赶着路,陈先生亲自坐镇后队,看着这慢吞吞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拉着那些牛往前行。就在此时,附近传来一阵咚咚的沉闷声响。

先生,似乎是骑军,恐有数百人之多。一名有经验的护卫伏地听了一阵,起身说道。

是冲我们来的吗陈先生心头一紧,数百骑兵,不可能是贼匪。

不像,似乎已经往前去了。那护卫摇遥头。

陈先生看看天色,晌午刚过,最好的结果,是入夜前能赶到溧水县城,这伙骑兵,与自己方向相同,意欲何为

雨后的道路稍有些泥泞,镶着铁掌的马蹄踏上去,便是一片泥水飞溅,好在有排水沟,道路上入水不深,整个路面的硬度还算足够。刘禹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肆意飞驰的感觉,遗憾的是胯下的马有点矮小。

轻松地绕过山坡,刘禹四下里看了看,前面是一处开阔地,正适合轻骑行动,将手中的马鞭指向那方,下令道:就在此处吧。

身后的三百人齐齐减速,缓缓的在他身后排成六路纵列,以五十人为一路,形成一个长方阵。刘禹没有自己的将旗,因此当中的大旗上写的是一个张字,正是这队骑兵的统领。

什么,拦在前路,什么旗号多少人赵溍听前面探路的护卫回报,有些慌神。

似乎是个张字,约莫有数百人,侍卫亲军马军服饰。当先一个未着甲胄,像是个文官。护卫细细地述说,赵溍越听越惊。侍卫亲军那就不是建康兵马,临安府出来的只有那位江淮招讨大使,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东翁莫慌,某前去会会。作为幕僚,陈先生知道这时候自己要上了。

陈先生带着两个护卫拍马向前赶去,不一会就看到了拦路的兵阵,长枪如林,排列齐整,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当前一人文人打扮,眼神轻佻地看着前方。

前面领军是何人,为何拦在此处,我等乃是沿江制置使司兵马,休要误了军机大事。两腿有些战战的陈先生硬着头皮上前,隔了五十步便停下马,鼓起勇气大声喊道。

你是赵溍刘禹瞥了此人一眼,出言问道。

某乃是制帅幕下......来人如此直呼一位三品高官的名讳,敌意已经很明显了。

你不是赵溍刘禹不耐烦地打断他。

自然不是,东翁车驾便在后面,尔等怎可......陈先生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滚叫赵溍前来说话。刘禹再次打断,冲他一挥手,没功夫和这等微末小吏浪费功夫。

听到陈先生的回报,赵溍更是忐忑,来人如此不通情理,只要寻自己说话,所图为何转头看了一眼装满财物的牛车,莫不是冲这而来,可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官道,他们怎么敢。

等了一会见再没人前来,刘禹朝身后一扬手,整个军阵开始行动,最边上的两队朝着两边散开,中间的两队在刘禹的带领下向前压去,对着前面百步远的那队人马形成了包围之势。

隆隆的马蹄声在周围响起,而且越来越近,对被包围的人来说无疑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护卫都面露惊惶之色,抽出兵刃,围作一团。就连那些拉财物的牛,都不安地原地跺着蹄子。

弃械,解甲,坐下。随着骑兵们的一声声大喊,护卫忙不迭地扔下兵刃,也不顾泥泞,就地坐下,这是标准的投降动作,如若不从,很可能就是长枪的穿刺。

莫要动手,莫要动手,制帅在此陈先生急得乱喊乱叫,赵溍已经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了,这才叫作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看这架势,根本就是奉旨捉拿犯官,押解槛送京师的节奏啊。

赵溍何在见已方控制了局面,刘禹催马上前一声大喝。

某便是,尊使来者何意。被陈先生推了一把的赵溍忙出口说道。

随某来。刘禹朝他招招手,赵溍吓得一缩头,刘禹朝一个骑兵示意,那骑兵端起长枪就对准了他,赵溍无法,只得磨磨蹭蹭地走出来。陈先生还想跟过来,刚抬脚便被一只枪杆架住。

刘禹下马带着他走到路边的一处小坡上,看着眼前这位吓得脸色都煞白的紫袍高官,心底突然升起一种肆虐的快意。

赵制帅为何到此刘禹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开口说道。

建康城中官兵作乱,本官意欲回京,尊使为何要阻拦赵溍见不是要杀他,定神回答。

作乱某怎么听闻是有人故意挑唆,制帅不知么刘禹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竟有此事,关本官何事,你究竟想做什么。赵溍心虚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某来此,特为和制帅做一交易。

你是谁,想做何交易。赵溍生怕对方会说出特为借尔头颅一用之类的话。

你既然如此费尽心机弃了那建康城,想必也需要一个替罪羔羊,某不才,愿为制帅分忧。刘禹看着赵溍的表情,有些好笑。

你怎知......赵溍差点就脱口而出,随即伸手掩住了口。

制帅只说愿是不愿

朝廷公器,岂能私相授受。再说......赵溍见他有所求,倒是一阵心安。

来人刘禹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下面的话,赵溍听得就是一紧。

将那,就是那人,对,带远些,某见不得血腥。刘禹大声对上前的骑兵吩咐着。那骑兵下马领命而去,不一会,将一人从中带了出来,赵溍一看,正是自己的幕僚陈先生。

你要做什么,那是本官的亲信,也是朝廷经制官吏,你不能......后面的话赵溍没能说下去,因为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惨叫声传来,被刘禹的残暴吓到的赵溍心神俱震,再也无法站稳,摇摇晃晃地就要跌倒。

刘禹见状,忙伸手一把将他扶住,缓缓放在地上坐下,赵溍仍然害怕地全身颤抖,他没想到刘禹说杀就杀。那骑兵上前缴令,手上的枪尖上还有淋漓的鲜血滴下,赵溍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制帅,还有哪位是你亲信,不妨指出来。刘禹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赵溍猛地一颤。

你如此做法,不怕朝廷法纪么。赵溍的话轻得刘禹差点就没听清。

制帅都不怕,某一个升斗小吏,又有何惧。怎么,制帅现在想起了朝廷还有法纪吗

本官没有五品以上官员任免之权,要如何给你

一个权知建康府不过区区六品,制帅还想要死多少人不妨一言决之。刘禹有点不耐烦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和这个人斗嘴皮子。

你叫人将本官的笔墨和印信取来。赵溍不再坚持下去。

看着赵溍在那张草草拟就的文书上盖上沿江制置使的大印,刘禹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家伙负隅顽抗,死活不从呢。

制帅早早如此,能省多少功夫。刘禹收起文件放起怀里,将建康府大印用布包好背在身上。

刘,刘子青,可否将陈先生尸身交还与我,本官不想让他曝尸荒野。想起陈先生平时的尽心辅佐,赵溍有些唏嘘。

那就不劳制帅费心了,陈先生路遇劫匪,力拒之下不敌身亡,某自会为他请恤。刘禹起身上马,将手一挥,围住众人的骑兵掉转马头,重新集结在他身前。

带上他,我们走。刘禹将手一指,转身便走,一个骑兵上前抓住陈先生,横放在马背上,三百人齐齐发一声喊,向前驰去。

眼见身后的赵溍一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众人跟着刘禹放缓了速度,刘禹转头看向那个骑兵说道:你没当真杀他吧。

机宜放心,某不过刺伤了他的大腿,那厮便吓得晕了过去。骑兵在马上哈哈一笑。

给他包扎一下,别真的死了。这人是赵溍的亲信,很得他看重,必然知道内情。

一名骑兵应了一声,就在那陈先生身上的衣角撕下一条布,胡乱捆在伤口处。

那是何物刘禹指着陈先生怀中露出的一封书信模样的事物,马上骑兵掏出来,递给他,刘禹打开一看,沉吟片刻,将手一挥,众军催开马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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