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您来了。”驼背的六拐子意图站直了身子迎接雁夙零的到来。
“六拐子,既然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噬魂丹的解药能否在最短时间内研制出来?”噬魂丹解药的研制是雁夙零最为关心的问题,这也是他撇开沂落边关的危机,擅自跑来这一毛不拔之地最大的理由。
“我与苍陌军医已经研制出了一瓶解药,只是苦于没有实验者,就不知道这解药的效用如何。”六拐子恭敬的回答。
“难道在沈月身上解毒不可以吗?”羽千夜一挑眉头,疑惑道。
“沈月体内的噬魂丹已被转化,他本为毒人,解毒丹对他而言毫无益处。”六拐子如实道。
“这就有意思了,他们父子两个,大的成为毒人,小的百毒不侵,这是他们的血统问题,还是说因人而异?”思及此,羽千夜轻笑出声,转眼见着雁夙零瞪了下眼睛,她顿了顿,继续道:“也罢,我去看看沈月的状况,希望能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在雁夙零的示意下,羽千夜头也不回的走进洞内深处。
“羽千夜,你来得比预料中的还要晚。”此刻沈月被关押在黑玄铁笼子中,衣衫褴褛、浑身污血,丝毫看不到一丝曾经属于他的意气风发。
“本尊倒觉得此刻来得正是时候。”羽千夜轻言细语的说笑道:“听说就在不久前,哞哞大义,被六拐子取了一大碗鲜血,因为失血过多,到现在还在昏睡中。”
“一个三四岁的小屁孩懂得什么大义,这些话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虚伪之人才想得出来,只可惜你们就算研制出了解药样品,没有合适的实验者,这一切也只能是白费功夫。”沈月说道之余,咧嘴嘿笑。
“嗯,你说得对,没有合适的实验者,一切都是白费功夫,现在雁夙零和六拐子他们正为这事伤透脑筋。”羽千夜没有否定的说道。
“既然这样,你不和他们一起想办法,跑来我这里做什么?”沈月嗤之以鼻道。
“本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你这里,或许也很想尝尝这被噬魂丹侵蚀之后,毒人的血有多么难喝吧。”羽千夜想了又想,慢悠悠地说道。
“你想喝毒人之血?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听到羽千夜这番诳语,沈月忍不住狂笑出声,哪怕扯动受损的肺部,被咳出血来,也无法制止这等狂笑。
“本尊如今继承神魔之血,区区噬魂丹能奈我何,反正你除了被人取血实验,有如垃圾一般丢弃在这里不闻不问,还不如与本尊聊聊冥凰国之事,就比如冥凰国的国师——百里觉。”
“百里觉……!?”沈月吞吐着熟悉的名字,心中愤恨难平:“羽千夜,你说了半天,就是想利用我对百里觉的憎恨,得到关于冥凰国的消息吧。你这个女人真是好心计!”
“啧,本尊好心计有何用,还不是被你一语道破了。”羽千夜嚅了嚅嘴角,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找来一处干净之地坐下,她若无其事的盯着沈月瞧来瞧去,不吭一声。
“怎么不说话呢?难道说你黔驴技穷,已经拿我没有办法呢?”片刻过后,沈月见羽千夜不吭一声,撇了下嘴角,沙哑着声音说道。然而他的话只能换来羽千夜的一声久久没有停歇的叹息声:“羽千夜,为什么要叹息,就因为你没有得到我口中的答案?”
“仔细想来,你沈月也只是个虚伪的爱国者,这样的人给出的回答定然不为真,本尊不问不听也罢。”见时间差不多,羽千夜缓缓起身,弹掉身上的污渍,欲要转身离开。
“等等,你说我只是个虚伪的爱国者,羽千夜,此话何意,你若不给我个说法,你别想走。”沈月偏头一听,急急叫住羽千夜。
“百里觉既然把噬魂丹用在冥凰国的子民身上,足以看出他的人心险恶,如何能在沂落边关定下胜负之后,还给冥凰国一个天下太平呢,此刻有机会解除冥凰国危机之人的只有你,只可惜你的愚忠不仅帮不了冥凰国,反而成为百里觉的帮凶,冥凰国有你这等子民,让人心寒。”羽千夜用情至深的细细道来。话之将尽,再次叹息。
羽千夜此番话并没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也实实在在,理由充分,让沈月禁不住陷入了沉思。如果说这番话能够让沈月反思,也算是达到了目的。羽千夜并不着急让沈月翻盘,故作轻松的朝着雁夙零走去。
此刻已有几名鬼营士兵听到风声,聚集在雁夙零的跟前,他们的意图不言而喻,服下毒血,以便实验继续进行。
“你们几个搞什么鬼,就算要实验对象,也轮不到你们献身。”羽千夜大喝一声,阻止了鬼营士兵的义举。
“头儿,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研制噬魂丹的解药,而且听说苍陌军医已经研制好了解药,只要我们能够挺过这一关,就有机会成为头儿的亲兵。”几名鬼营士兵异口同声。
“荒谬,本尊何时这样利用过你们,又何时说过征用亲兵一事,此等谣言简直就是想让本尊在鬼营无法立足!”羽千夜一听,愤怒之声更加强烈:“雁夙零,事成之后,此等谣言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头儿,事态紧急,为了千万雁云国的子民,还请成全我们的大义。”几名鬼营士兵不约而同的单膝跪下,他们下跪之人并非雁夙零,而是站在一旁的羽千夜。
“你们几个混蛋,真是一群蠢货!”羽千夜闷哼一声,急急甩袖离开,临走之时,她狠狠瞪了雁夙零一眼:“雁夙零,如若你成全了他们,以后休想再碰本尊分毫!”
不过是需要区区一些实验者,事情都还未到十万火急的时刻,雁夙零自然以羽千夜为大:“既然你们的头儿都发话了,本王怎么着也得为自己下半身的幸福着想吧。放心,此事还未到万分紧急之时,本王有办法可想。”
此话还未落音,就见墨殇跨步走了进来:“贤王,我们在山岭附近寻到几个行为诡谲之人,这些人还未经审讯,不知道是哪方人马?”
“所谓杀鸡焉用牛刀,你们身为鬼营士兵,就算要死,理应是血溅沙场,而非为了区区解药,如今已有实验者,你们还是快快离开,该做什么酒做什么。”雁夙零一听墨殇来意,勾嘴一笑:“墨殇,留下两人逼供,其余人等全部抓来,给苍陌和六拐子做实验。”
“是,贤王!”墨殇颔首,转身离开山洞。
片刻过后,就见七、八人被鬼营士兵拖了进来。在六拐子的示意下,除了两人侥幸活命外,其余几人全被灌下毒血,毒血在这七、八人体内翻搅沸腾,钻心蚀骨之痛,有几人痛得难以忍受,险些撞墙、咬舌身亡。这侥幸活命的两人想过各种死亡的方式,始终没有想到此等生不如死的困境。
“你们两个戏也看够了,说说你们的身份吧。”雁夙零就算心中对这群人的底细有一定揣测,还是冷眼旁观的说道。
“哼,真没想到雁云国对待俘虏的方式如此残忍,要杀要挂悉听尊便,我们就算是生不如死,也不会吐露只言片语。”这二人强忍着胆怯,咬牙道。
“在见到这等血腥场面还能咬死不说,这样的士兵最让本王钦佩,不过你们得搞清楚,被灌下的毒物并非我雁云国之物,而是与我军在沂落边关对峙的冥凰国。”雁夙零冷漠道,就好似说出的这番话完全与之无关一般。
“冥凰国如何会有这么狠毒之物,真没想到雁云国堂堂贤王,还能说出此等颠倒黑白之话!”从方才同伴被迫服毒,钻心蚀骨痛彻心扉,又听堂堂贤王雁夙零亲口说出此毒来源冥凰国,这让人如何能信!?这二人咬死不信。
“你们不信也罢,墨殇,让人把这二人带下去。”雁夙零摆了摆手,示意道:“等等,就把这二人与沈月丢在一个笼子里。”
“是,贤王。”墨殇的办事能力极为迅速,不屑一会儿功夫,这二人就被丢进笼子里与沈月作伴。随即跟在雁夙零的身后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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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疲惫的雁夙零在外盘旋片刻之后,再度折回到营帐内。
此刻羽千夜正不停的给雁夙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她见雁夙零回来,立马丢掉汗巾走了过来:“听说刚才抓了几个奸细?”
“嗯。”雁夙零虚应一声:“留下两人逼供,其余几人全都拿去给苍陌他们做实验了。”
“只要无损我鬼营士兵,本尊不管他人死活。”见有活生生的实验者送上门来,羽千夜松了口气,说道。
“真看不出你和鬼营士兵的关系匪浅,区区几个亲兵头衔就足以让他们为此拼力一搏,羽千夜,有些时候你还真让本王嫉妒。”雁夙零摸着羽千夜的脸颊,低声说道。
“雁夙零,你乃雁云国当今贤王,如果还为这等区区小事嫉妒,也枉费本尊对你眷念一场了。”羽千夜紧紧抓住这双指节分明的大手,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凑到嘴角轻啄了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