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格里斯从树荫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显然带有异星风格的护甲。说不出是金属还是复合材料所制的护甲,上面也出现了多处破损。最严重的一处位于腹下,那道斜斜的豁口边缘平滑,周围已经染了些蓝色的痕迹,那应该是塞格里斯受伤后出血所致。
他的确受了些伤,不过看上去气息并不虚弱,塞格里斯耸肩道:本来我应该更早一些到达的,可惜被那个疯女人缠住。摆脱她着实花费了我不少功夫,我很庆幸。兄弟,你把那个该死的子爵干掉了,这个没有信用的家伙,我恨不得杀了他。
艾伦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欧班则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和塞格里斯,闹不清这个异种和艾伦之间什么关系。
我的确很惊讶,没想到你已经激活恶魔礼赞的第二种形态。现在我已经恨不得立刻接好它,还有你了。这一番话,塞格里斯又突然用那埃博因斯的语言,当然,只有艾伦才能听明白。
艾伦用同样的语言道:本来我打算把它留给你的。
塞格里斯夸张地说:是吗那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还是免了,虽说就算捱你一枪也未必死得了,但那会很痛的。而我很怕痛。
这句话给艾伦很多提示,塞格里斯似乎对恶魔礼赞很了解,甚至知道二阶形态。也知道毁灭赞歌能够激发什么样的威力,从而才能评估自己受创后的结果。他随口道:我很奇怪,为何你对恶魔礼赞要知道这么多。从我拥有它开始,知道它的人绝对超不过三个。
塞格里斯伸出像蜥蜴似的舌头,飞快在空气中一划而过,又缩了回去。这才说道:听你的口气,像是对这把源器知道得不多啊。怎么,把它送给你的那个人没有解释它的作用
我不认为,我的母亲对它知道很多。事实上,她只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罢了。
塞格里斯的表情明显一怔,说:母亲女人不不,它怎么可能在一个女人手里。它是我们父亲的武器,父亲是不可能轻易把它送给一个女人的
父亲艾伦眉毛挑了起来:你口中的父亲是
阿基米德啊,难道你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天啊,这么说来,父亲什么也没告诉你。哈哈哈,我知道了,他想让你当一个普通人,而不必去背负那些沉重的宿命。真是偏心的男人啊,可惜连他也没想到,燃血之路把我们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从而踏上这条无法回避的宿命之路。
艾伦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阿基米德,竟然真的是阿基米德。艾伦原以为他只是个抛妻弃子的男人,谁想得到他竟然也是塞格里斯的父亲。这么说来,那个男人不是人类
可从神父的描述来看,似乎又没有任何异星人的特征,或者米罗神父在隐瞒什么
没关系了。塞格里斯低下头,脸色阴沉地说:虽然父亲这么偏袒你,实在让我火大。但现在,我要接收你的一切。我要让父亲知道,谁才是他最出色的孩子。
艾伦有许多疑问,例如阿基米德的身份,又如塞格里斯口中所谓的宿命是什么。如果这个宿命真的那么沉重和重要,为什么他没得到过一丁点提示。可现在不是探寻这些问题的时候,他知道塞格里斯已经生出杀意,如果今天无法离开这片森林,也就没有以后的故事。所以艾伦将诸多问题抛出脑后,千均举起,把注意力集中到塞格里斯的身上。
无须多余的言语,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知道,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没有妥协,也不接受任何投降。同为燃血之路上的竞争者,一旦相遇,便只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这是注定的宿命,艾伦很清楚这一点。这时,塞格里斯动了。
他的动作十分诡异,身体倾前,脚尖撑地,头和脚保持着在一条直线上,于是他如同根标枪般向艾伦射来。来到中途,塞格里斯双手中已经各多一把影刃。纯由阴影所构成的刀刃,凌空划出一片繁复的刀影轨迹向艾伦落去。
艾伦瞳孔扩张,如要把塞格里斯的动作全部记录下来,从而找出他攻击中的破绽。可这时,心中却有另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艾伦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猛转过身来,把自己的背部卖给塞格里斯,手中千均却挥向眼前的空气。
千均斩出时,艾伦的眼前仍空无一物。可斩到半途,却像是撞到什么无形的东西,重刀轻震,接着一圈淡淡的暗色波纹散开。接着出现两把交错的影刃,跟着是手臂肩头。塞格里斯的身影次第在空气中浮现,而艾伦背后的刀影则由实而虚,最终归于虚无。
真不错,不愧是我的兄弟,竟然看破了我这一手。嘿,老实说,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塞格里斯咧嘴笑道。
艾伦正经八百地回道:很可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不喜欢男性。
塞格里斯摇头说: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他忽往后退,又撞上来,影刃化成一团虚影,竟把塞格里斯的身影遮掩了起来。艾伦眼神一凛,抱刀撞去,人和刀撞入那片虚影中,猛然响起塞格里斯的尖叫以及艾伦的闷喝。
不远处的欧班抬头看去,只见刀影闪去,塞格利斯和艾伦交换了一个位置。前者颈下胸前的护甲出现一道裂痕,后者的右手及左腿处则出现几道细细的伤口,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塞格里斯沉声道:你还真是个疯子。
艾伦耸耸肩,不予置评。
塞格里斯深深吸了口气,说:我是个谨慎的人,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疯子。总不照套路来,所以,还是让我们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吧。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塞格里斯身周扩散开去,艾伦立有所感,周围空间的光线这时猛的暗淡许多。周围那些林荫下的阴影宛若蠢蠢欲动的凶物般,竟然让他生出危险的感觉。
艾伦扫了一眼,突然视线定格在左侧一片阴影上。那片林中的阴影,竟如活物般不安分地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