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珍妃”忽然想到剑器舞好久没练了,难免生疏,趁着闲暇演练一番,好在过生日的时候舞给燕王看,于是召来王府女乐师伴奏。剑器舞是武术与舞蹈的结合,是力与美的完美展示。落入下乘的剑器舞只是姿势好看,不能杀人。剑器舞若练到上乘境界,则可以让人只见剑影不见人影,只注意剑招的美丽表象而忽视隐藏在剑招背后的杀气,从而杀人于无形,称得上“美丽的杀人剑法”。后世唐玄宗时期宫廷舞师公孙大娘即是著名的剑器舞大师。“珍妃”亦精于此道,每每于中秋、上元夜(正月十五元霄节)两大佳节和其它喜庆的日子献技于燕王,以博燕王之欢心。
“珍妃”在花苑内舞剑,越舞兴致越高,舞了将近一个时辰,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累。许青与李明月踏入花苑,正好看到“珍妃”精彩的剑器舞。许青只觉得她姿势美好,仪态万方,再加上她貌美如花,就像天上的仙女在翩翩起舞,思絮随着她的身体的旋转而旋转,旋转……一时竟瞧得呆了。“珍妃”发现女儿带来的陌生人竟敢无礼地盯着自己,立即收剑而立,怒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宫无礼?”
李明月忙道:“娘,他就是月儿昨晚跟你提到的许大哥。”
“珍妃”一怔,尴尬地道:“本宫不知许公子驾临,适才言语多有冒犯,公子请勿见怪。”她那难为情的表情更令人心动。
许青收摄心神,暗骂自己在女人面前失魂落魄,自我解嘲地道:“在下见王妃舞的好看,所以就多看了几眼。”
“珍妃”明知许青说慌,也不点破,礼貌地笑了笑,道:“公子请入内奉茶。”“珍妃”自女儿口中得知许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武功高强,性情孤傲,连燕王也不放在眼里,因而对许青非常客气。
许青与“珍妃”母女进入客厅,分宾主坐定,一名俏丽的婢女献上香茗。浅尝了几口,许青放下茶杯,道出来意,“昨天在下给王妃驱毒时将王妃体内的毒素吸进在下的体内,后来在下中毒太深,不能继续为王妃驱毒,所以王妃体内还有少量余毒……”
“余毒,不会吧?本宫现在精神很好啊。”“珍妃”疑惑地道。
李明月插话道:“许大哥说有就有嘛,如果只是一点点余毒,你是不会察觉到的。”
“珍妃”同意地点头,道:“这倒是。”
许青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要不了半个时辰,很快的。”
许青与“珍妃”在床上盘腿坐定,许青双掌翻飞,迅速拍打“珍妃”全身一百零八要穴,以保持经脉的畅通,加速真气的运行,拍完穴位之后就以双掌抵住她的背心,吸回春风化雨真气。第一次从别人体内吸回自己的内力竟然十分顺利,春风化雨真气从“珍妃”的各条经脉汇集到背心,流入许青的掌心,回到它原来的地方。春风化雨真气如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盏茶功夫就全部回到许青的气海之中。
许青趁热打铁,以春风化雨真气给“珍妃”的身体作了一次全面检测,不要说毒入内腑,就是毒入骨髓也能逼出来。“珍妃”体内的余毒本来就不多,而且没有侵入骨髓。只用了两刻时间,许青就将“珍妃”体内的余毒全部逼出。
李明月欲留许青在家中吃午饭,许青最近正在为去长安发展作准备工作,事情特别多,就没有在燕王府吃午饭。再说珍妃梅兰薇是梅勇之妹,梅开芳的姑妈,许青对梅家的任何人都不放心,不敢在珍妃家里吃饭。
不过许青忙归忙,提防梅兰薇归提防梅兰薇,还是不想梅兰薇死于非命。许青与李雍结怨太深,矛盾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化解。这就决定了许青到燕王府的次数不可能多,因此许青决定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查一下是什么人向珍妃下毒。
许青向“珍妃”仔细询问她中毒的情形,“珍妃”告诉许青症状是:腹痛、头晕眼花、每天发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时间长。许青行走江湖没几天,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毒,就让珍妃传赵一(赵拓志化名)进来问话。
赵一闯荡江湖二十载,足迹遍布大唐和西域,遍寻记忆,断定珍妃是中了“七日断肠散”之毒,之所以没满七天便全面发作,是因为梅从云驱毒不当,致使毒素反攻心脏。
暗害“珍妃”的疑凶有可能自己亲手下毒,但更大的可能还是收买或者胁迫“珍妃”寝宫的宫女或太监下毒,因此许青的调查从“珍妃”寝宫入手,叫“珍妃”将“珍妃”寝宫的的两名太监,十二名宫女和当差的三十六名侍卫全都召集到会客厅。
“珍妃”训示道:“本宫被人暗中下毒,幸为这位许青公子所救,”指了指身边的许青,续道:“许公子怀疑漱玉宫(珍妃寝宫的名称)有内奸,所以把你们都召来。你们都抬起头来,让许公子仔细察看,他绝不会冤枉你们的。”
众侍卫、宫女和太监纷纷抬起头。许青先察看宫女,一个一个地仔细察看,一看她们是否易过容,二看她们的脸上及眼神是否有心虚、惊恐的神情,三看她们的身形体格像不像习武之人,四看她们手上有没有茧,一个经常使兵器的人的手通常有茧。要迫出她们内心的秘密,还可以借重“勾魂摄魄”之功。
许青逐个细致地检测,直到测到第九位宫女时,发现她脸上的纹理不清晰,怀疑经过易容,伸手欲摸,那宫女急忙把头往后仰。许青道:“不许动。”带着命令的口气,那宫女果然不敢动,僵硬地仰着脸。许青注意到她颈上的肤色白皙,只有“冰肌雪肤”可以形容,颈上皮肤这么好,脸上肌肤不可能那么普通,许青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给“珍妃”下毒的凶手。许青的手一寸一寸地接近那宫女的脸颊。
许青的手缓缓地伸向那宫女的脸颊,那宫女心跳忽然加快,许青听见了,更坚信自己的判断,真相即将大白,许青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平静地道:“明月,拿水来,我要洗掉她脸上的易容粉,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许青话未说完,那宫女突起发难,虚拍许青一掌,将身边的宫女推到许青跟前,转身逃走。许青大意轻敌,竟被她一掌击中胸口,所幸那宫女仓促之间出手,内力不深,许青才没受伤。许青暗骂自己太大意,骂归骂,反应绝不慢,箭一般蹿出,可是毕竟慢了两拍。许青冲出门口已不见那宫女的踪影。
许青没有追到疑凶。“珍妃”就请李雍调动军队和捕快展开全城搜捕。奈何幽州城实在太大,居民多达数万户,还有不少流动人口,要在偌大的幽州城查一个人何异于大海捞针。追查未果,向珍妃下毒的凶手成了一个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