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武攸芷想起伤心事失声痛哭。许青怎么劝都没有用,也就懒得管她,走出房间,安排十个婢女一天十二个时辰伺候武攸芷,看着武攸芷,当心她想不开,寻短见。
大年三十伤心的人不止武攸芷一个,金枝公主失去驸马,这年没法过了,被其父皇连她四岁的儿子一起接到皇宫去过年。金枝公主知道许青是李治的最喜欢的女婿和心腹,但是还是不死心地在李治面前告状,控告许青审判秦家骏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面,既不给皇家留面子,也不原皇室姻亲的亲情,许青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一个是爱婿,一个是爱女,李治两个都不好说,只能站在道理和正义的一方,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驸马。秦家骏间死害死两条人命,害一个家庭破裂,许青只判他十一年已经是看在亲戚关系上。你要是觉得秦家骏被判重了,你受了委屈,要不朕让大理寺重审此案。不过朕要告诉你,朕刚刚收到消息,武攸芷主动前往安东国公府,换回其兄武攸宁,武后得到消息后大发雷霆。我们李唐皇室与武氏后党的矛盾越来越深,已经是水火不相容。大理寺卿(大理寺最高官员)是武后的亲信,如果是在发生了武攸芷牺牲色相交换武攸宁,丢后党的脸这件事之前,他与你无冤无仇,或许会给你面子,可是发生了这件事,武后很有可能会授意他判秦家骏死刑,让我们皇室丢面子。你要想清楚。”
金枝公主对许青的仇恨稍微消了一点,可是仍未消除,道:“他判家骏十一年不算多,本来可以在牢里熬两年,再相办法给他减刑,不就出来了吗?他完全没有必要让我跟家骏离婚。依金枝看他就是风流成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看上了金枝的美貌。父皇,有你这么宠女婿的吗?宣城和义阳可是您的亲生女儿,薛娇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可是是您最宠爱的妹妹城南皇姑的女儿,您对待薛娇跟对待亲生女儿也差不了多少。还有您四个宝贝侄女也都嫁给了许青。自古以来哪有两个公主、四个郡主、一个皇帝外甥女共侍一夫的道理?这还不止,他还娶了一大堆民间女子。您该好好管管许青,不能让他再风流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皇家的尊颜都让他给丢光了!”
李治就为了笼络许青,就曾经带许青去储秀宫,让他挑两个秀女带走,为女儿、侄女、外甥女着想,李治不希望许青风流成性,但是站在皇帝的立场想,他希望许青好色,许青有的是钱,钱财打动不了他,只有美色能打动他,要是许青不好色,李治就要发愁用什么笼络许青了。
不过这些玩政治的人的阴暗面,李治还是不希望让涉世不深的金枝了解,就没有解释,只是含糊地说:“朕会管的。你也别恨许青。许青跟你无冤无仇,他不会存心害你。这种事情(离婚)谁碰到了都不好受,你看开些。明天大朝会的时候,满朝文武青年才俊齐聚一堂,你是看上了谁,就跟父皇讲,父皇给你赐婚。”
金枝坚定地道:“儿臣不要改嫁。儿臣只要家骏,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
李治刚才还和颜悦色,立刻板起脸道:“金枝!不要再提那个姓秦的畜牲了!当年朕将他赐婚给你的时候,他对他与段幽兰的关系只字不提,贪慕虚荣,忘恩负义,后来还雇凶打恩人的父兄,致一死一伤,秦家骏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许青剥夺秦家骏驸马身份,将他贬为庶人,解除你与他的婚姻关系,完全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尽理保存皇家的颜面。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也不能恨他!实话告诉你,他在审判秦家骏之前,曾经向朕请示过,朕与太子、你皇叔燕王都支持许青那么做,你要恨许青就连同朕、太子、燕王一起恨吧!”
李治的生气看起来是真的,其实是假的,燕王把四个女儿嫁给了许青,李治不想落后燕王太多,他想的比较长远,在他百年之后,太子登基,燕王与许青同是权臣,这两个人要是联起手来与新皇帝扳手腕,新皇帝还怎么治理国家,所以李治就决定将金枝许配给许青。刚才说明天大朝会青年才俊也是探探金枝的口风。如果金枝与许青你情我愿,那就皆大欢喜,李治不希望自己动用家长或者皇帝的权力逼迫金枝改嫁许青。
金枝哪里知道这么多内情,吓蒙了——长这么大,李治还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训斥过金枝。愣了一下,金枝委屈地道:“儿臣怎敢怨恨父皇、太子和燕王皇叔。儿臣不恨许青了还不行吗?!”说完眼泪都流下来了,轻声啜泣。
李治忙露出慈父的一面,道:“金枝,别哭了,都是父皇不好,父皇当年没有看出秦家骏的本来面目,被他的外表迷惑了,这是父皇的错。”
金枝想到伤心处,反而哭得更大声。今天过年,要图吉利,李治安慰道:“金枝,朕的宝贝公主,快别哭了。一会儿就要开饭了,武后和太子就要过来了。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再说今天是过年,要高高兴兴地,来年才会高高兴兴,不要哭哭啼啼,不吉利。不开心的事都过去了,好不好?”
金枝道:“可是,可是——”
李治道:“别可是了,快点擦干眼泪,一会儿我们就要吃年夜饭了。”
金枝为挽救自己的婚姻还想做最后的努力,道:“父皇,你答应儿臣一件事,儿臣就不哭了。”
李治道:“什么事,你说吧,只要不是将秦家骏无罪释放,恢复他的驸马身份,其它的父皇都可以答应你。”
金枝完全惊呆了,道:“儿臣就是想父皇将秦家骏无罪释放,恢复他的驸马身份,儿臣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讲律法,不讲道理,可是是讲人情。”说完就向李治下跪,道:“求父皇法外开恩!就算父皇不看在金枝的份上,也请父皇看在您的皇外孙份上。”金枝拉过儿子一起给李治下跪,续道:“野儿这么小,不能没有爹呀!”野儿是金枝公主与秦家骏所生的儿子,是李治的外孙。
李治也觉得秦野可怜,可是大唐江山稳固更重要,金枝的感情、爱情,秦野的亲情与大唐江山相比微不足道,再说让金枝改嫁许青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没有什么不好,李治是这么认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