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场面就要陷入彻底的混乱,诸葛亮佯装生气,对王宝玉道:“宝玉,勿要多言。”
王宝玉没再说话,诸葛亮摇着扇子,十分傲气说道:“虞先生,曹操虽拥兵百万,乃乌合之众,并不足惧。”
“大言欺人,大言欺人!”虞翻继续拍着案台,气得带着哭腔道:“不足惧,你等因何退守夏口,让人耻笑?”
“哼,我主兵少尚敢与曹操争锋,江东兵精粮足,却欲降曹,方为贻笑天下。”诸葛亮冷笑道。
诸葛亮这句话,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下面顿时乱了,各为其主,诸葛亮算什么啊,说句难听点的,一条大丧家犬家中的看门狗而已,如今他还敢笑江东无能,这些人自然不肯答应。
一名谋士站了起来,大声问道:“请问,曹操又是何人?”
“何必再问,汉贼也!”
“汉室倾颓,天数将终,曹操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众所信服。与其争锋,无异于以卵击石,江东归顺,实为识时务之举,救黎民于水火。”
“此人叫啥名啊?”王宝玉低声问鲁肃。
鲁肃是主战派,不喜欢此人的投降言论,没好气的说道:“此人名叫薛综。”
正当王宝玉想着用什么俏皮话刺激此人之时,诸葛亮却怒了,猛拍了一下案台,骂道:“薛综,竟然出此不孝之言,莫非你是曹贼之奸细?”
鲁肃立刻冷眼看了过去,吓得那薛综脸色都变了,连忙指天发誓:“荒唐,我薛综对主公的忠心,苍天可鉴。”
“人生于天地之间,当以忠孝二字为立身根本。公即为汉臣,食汉禄,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助纣为虐,以天数论之,真不足为语,无父无君之人也!”诸葛亮道。
薛综被说得老脸通红,无言以对,王宝玉却又忍不住拍起了巴掌,哈哈笑道:“这种人不孝顺不忠君的人,就没脸活在世上!”
“我,我非是此意!”
“那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说说,你倒是说啊!”王宝玉吵吵巴火的起哄。
“王宝玉,你勿要嚣张!”
“别跑题好不好,我那是个性问题,可你这是原则问题,令人发指。”王宝玉得力不饶人。
“你!无理取闹!无理取闹!我,可以死证明清白!”薛综说着,操起茶碗就砸在头上,顿时额头冒血,顺着脸就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身形晃动了几下,倒是没有倒下去。
也许觉得自己没被砸死或者砸晕,薛综觉得很没有诚意,所以不肯善罢甘休,又疯狂的去别人的桌案上拿茶碗继续砸自己的头,满脸血渍惨不忍睹,最后,终于被几个人按住,却还是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委屈的用灌满血的嘴巴指天骂誓,随着吐沫星子喷的哪哪都是,那叫一个惨烈啊。
一场辩论会,先是气懵一个,接着差点又搞出人命,鲁肃脸色阴沉下来,但却没有宣布散会,眼睛却不禁朝着一处屏风之处瞄了一眼。
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王宝玉发现了,心中陡然一惊,他立刻预感到,江东的头领孙权,应该就在屏风的后面听着呢!
又有一个不怕死的站起来指着诸葛亮问道:“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但犹是相国曹参之后,反而刘豫州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却无可稽考,织席贩履之夫耳?”
侮辱刘备,诸葛亮岂能不生气,他厌恶的摆手道:“我主被圣上称作皇叔,岂能有假?难道你是在怀疑圣上吗?”
“这个……”此人一时语噎,但还是冷笑争辩道:“如圣上当真关切刘豫州,却为何没有封赏?”
“只怕是有那曹贼左右,圣上想要封赏也无可奈何!”
“纯属狡辩!”
诸葛亮挥了下袖子,不屑的说道:“我知你是何人,袁术座下怀桔之陆绩,曹操意图窃国,而你,小贼也!”
怀桔,就是怀来藏着桔子,这个典故王宝玉倒是听人说起过,说是陆绩留给回去给老妈吃的。
本是孝心之举,却被诸葛亮说成了小贼,陆绩恼羞的眼中喷出火来,说道:“桔子乃袁术之赏赐,怎能说偷?”
“此事世人皆知,公之论皆小儿之见,勿要与高士谈论。”诸葛亮不耐烦的摆手道。
“诸葛亮你休得狂妄,我那桔子是回家送与母亲品尝,实为孝道!”陆绩直着脖子说道。
“不得主家同意私自拿取,便是偷!孝心可嘉,但行为甚是卑劣,难不成你希望世人皆效仿此举?”王宝玉又插嘴了。
陆绩基本上已经被气疯了,使劲的抓头,反复说道:“我未曾偷,未曾偷!”
“偷了还不承认,嘿嘿,你那嘴比鸭子还硬。”王宝玉嘲讽道。
“王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陆绩撸起袖子又想跟王宝玉打架,这次倒是没有人拦着,因为大多数人都希望这个臭嘴王宝玉给赶出去。
当当当,屏风后传来了三声木击案台之声,鲁肃如蒙大赦一般,立刻摆手道:“今日到此为止,诸公且请退下。”
呼啦啦,满屋子都走了个干净,鲁肃拉着诸葛亮走出了屋子,陪笑道:“孔明先生,莫要生气!”
诸葛亮怎么能不生气,冷着脸不说话,如果不是因为王宝玉反复的搅合,这次肯定要被这些人给围攻的体无完肤。
“鲁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不相信我们就直说,干嘛弄了这么一群穷酸文人群起而攻之。”王宝玉却埋怨起来。
“适才不是说过,此乃我主之意。”鲁肃道。
“既然孙将军不信我等,今日便回夏口。”诸葛亮甩袖子就要往回走,还真是动了火气。
“孔明先生!莫要这般。给鲁肃情面,我主尚在等候先生。”鲁肃慌忙拉住了诸葛亮,低声下气道。
王宝玉明白了,那屏风后传来的声音,是有意义的,三下,大概就是见诸葛亮,如果是四下,可能就是直接将诸葛亮撵走。
就在诸葛亮跟鲁肃拉拉扯扯,一个非要走,一个非要留,正在僵持之际,迎面却来了一个谋士打扮的人物,三十多岁,个子不高,长相儒雅,只是一看到诸葛亮,便冷下脸来,用责怪的口吻道:“二弟,既来江东,因何不来见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