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情急,接连两天,印道红都打电话问李乔林,问那个殷胜容回了没有。让他失望的是,每次的回答都是没回,殷胜容还在外面出差。
这不是故意躲着我吗?印道红恨恨地想着,可又没有办法。
这不是故意在躲我吗?印道红火了,给李乔林下了最后通牒,说如果殷胜容在明天之内还不回来,他就建议市政府把他的职给免了。虽然这话是气话,可李乔林听了,还是惶恐不已,答应再去催促。
三天后的上午,殷胜容终于回了单位,印道红在茶座约见了他。
殷胜容中等身材,脸色黝黑,显得很精神。应该是事先听说了,一见面,他就连声说:“印秘书,您要问的事情,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印道红笑了笑,说:“我们已经来了茶座,先不谈这个,品品茶,品品茶。”
很快,服务小姐上了两杯上等的碧螺春。印道红说:“殷处长,听说这几天您去外出搞调查去了,不知是什么事情,非得要您亲自去跑。”
殷胜容犹豫了一下,说:“我接到举报,说有个叫江南三建的基建公司先在白沙市拿了工程,没有到市建委基建处办相应手续,有人报告到了我这里,我作为基建处负责人,我得去查一查,这种情况按规定是应清除的。”
“这茶很不错的,请您试试!”印道红提醒殷胜容品茶。等他喝了一口后,他才说:“我冒昧地问下,查的结果怎样呢?”
殷胜容说:“江南三建是江南省的建基公司,听说我们要去查他,那个工程的负责人赶快过来了,又是承认错误又是表示要改正,承诺尽快补办手续。我想人家从外省进来,人生地不熟的,揽个活也不容易,不能一棍子打死,就到施工现场看了,考察之后,感觉施工质量不错,其次他们的态度也好,所以按规定被他们补办了进白沙市的施工手续。”
印道红说:“殷处长不愧是建筑工程经济组织管理专业的高材生,业务精湛,办事讲原则,难怪市建委上上下下都夸您是单位的鼎梁柱。”
事先,印道红作了调查,得知殷胜容是科班出身,懂技术也懂管理,上级部门已经对他进行考察,把他确定为系统领导班子人选。本来,市建委副主任这个职位应该是他的,只是他为人木讷,不善于跑关系,就被活络的李乔林抢了先机,夺了副主任一职。不过,他人很通达,并没有因为这个影响工作。
听到作为副省长秘书的印道红的肯定,殷胜容多少还是感到高兴的。毕竟,每个人都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优点。他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说:“印秘书,您对我们市建委还是蛮了解的嘛!”
见扯到了市建委,印道红马上话锋一转,说:“殷处长,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市建委有您这样的领导把关,为什么会出现大桥坍塌事故呢?”
听到这,殷胜容脸色就是一变。他知道,他上了印道红的当,无法避开这个话题了,只得说:“塌桥事故和我们市建委无关!”
“和你们市建委无关?”印道红抬高了声调,“市建委的工作从宏观上讲,就是两方面的工作,一是搞规划,一是搞基建。不管是中央的,省里的,还是地区的,县里的,只要是在白沙市范围内的建筑工程,其设计管理、施工管理都由你们负责,也就是说,全市的建筑设计审查、合同签订、施工工程招标、工程质量管理、定额造价管理、工程开工报告等,都是由你这个基建处处长兼定额站站长负责。一座建起还不到两年的大桥垮了,你居然说与你们市建委无关,你不觉得害臊吗?”
殷胜容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忽地,他站起身来,说:“印秘书,你应该清楚,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处长,我的上面还有副主任主任。即便是我们单位的一把手,他的上面管的人更多,有些事情,我能做主吗,我们市建委的一把手能做主吗?”
他终于愿意说点什么了!印道红一喜,他慢慢地坐了下去,又邀请殷胜容坐下。不过,印道红没有顺着殷胜容的牢骚话去问,而是说:“殷处长,你是专家,我想咨询下,杨子舟大桥到底有没有问题?”
因为话语已经挑明,殷胜容犯不着遮遮掩掩了,说:“首先,我想更正一个说法,杨子舟大桥主体没有问题,而是上桥匝道发生了坍塌。至于具体原因,我有这么三个猜想:第一,设计存在问题。”
说完,殷胜容用食指和中指摆出一个“V”字,然后,把手机的纵向中线放在指尖上,试图用两个支点平稳地支撑起手机的平面。不过,试了几次,他都没有成功。
看着迷惑的印道红,殷胜容说:“印秘书,发生侧滑的桥面就像一个只有两个支点的手机平面,支撑点在手机平面的纵向中线上。桥面之所以侧翻,第一个原因是这四辆车可能都是贴着边行驶。这个110米的桥中间只有两根独立的柱子,横截面两边也没有支撑点,所以,一旦四辆车都开到这个上面的时候,偏心就大了。”
印道红似有所悟地说:“因为司机没有沿着中线开?”
殷胜容说:“对,如果四辆车沿着中线开,肯定没有问题。但设计的时候,不可能考虑说每个司机都沿着中线开车,从这个层面上讲,设计是有一定缺陷的,但这个缺陷不足以导致桥一定会侧翻,也又可能是这个地方的铆固得不够好。这个桥墩和桥面之间要有一个东西,学名叫抗震支座。这个支座一般情况下是有弹性的,是一层橡胶一层钢板一层橡胶一层钢板叠粘起来的,很有可能是这个东西出了问题,要不然是不会掉的。如果在桥体的横截面上采用双支柱而不是现在的单支柱支撑,也就是四条腿支撑起一个板凳,桥体的安全性能会更有保证。”
印道红说:“这座桥是哪家设计单位设计的?”
殷胜容说:“白沙市市政工程设计院。”
印道红说:“这是第一个猜想,那第二个呢?”
殷胜容说:“原计划三年完成的跨河大桥最终仅用了十七个月就竣工了,在道路交通中,政府为了要在春节、国庆等重大节日前完成献礼工程,经常不断要求施工方加快工期,赶工期几乎成了业内的一种常态。当时的报纸报道,扬子舟大桥的建设速度如同搭了火箭。这样的建设速度,必然影响大桥的建设质量。第三个猜测就是老百姓普遍认为的,工程是豆腐渣工程,是问题工程。不过,印秘书,这三个原因都是我的猜测,是不是事实,你还得找专家去核实。”
虽然不是最终结论,可是,印道红还是觉得很有收获,至少让他知道从那几个方面入手调查。回到办公室,他马上把殷胜容说的整理成文,送给林副省长审阅。
林副省长看了看,把报告丢到办公桌上,说:“小印,你很会抓主要矛盾嘛。白沙市市政府已经成立坍桥事故调查组,你把这个报告给他们看看,免得他们认为省里面是睁眼瞎,什么都不懂。”
印道红毕恭毕敬地说:“谢谢首长的提醒,我会按您的指示去落实的。”说完,他就走到外面办公室,拨通白沙市市政府办的电话,把整理好的事故原因的三个猜想告诉他们,要求他们一一调查落实。
挂了电话,印道红正要离去,却被林副省长叫了进去。林副省长示意他坐下,亲切地说:“小印,你的个人问题解决得怎么样啊?”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个问题,印道红愣了半响,才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个人问题?”
林副省长说:“就是找对象啊,你不是离婚了吗?”
林副省长知道我离婚了?印道红听了,就是一紧,忙说:“您、您也知道我离婚了?”
林副省长说:“你是我的专职秘书,这些情况我当然得了解啊。我有个远房侄女,自身条件不错,找个时间见见面,怎么样?”
什么,林副省长帮我介绍对象,而且是他的远房侄女?印道红有些吃惊,想推辞,又不敢也不好,只得说:“我是离婚男人,怎么高攀得上您的侄女?”
林副省长摆了摆手,说:“你怎么这么封建,离婚男人是个宝,你自身条件好,政治前途也好,是我侄女高攀了呢。这事就这么说好了,哪个时候见面,我到时候通知你。”
林副省长一番好意,总不至于当面拒绝吧。印道红不再推辞,表示默认。反正就见个面,对方知道我是离婚男人,肯定连面都会不想见,我担心什么?这样想着,印道红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过了两天,白沙市市政府秘书长黄子超到了印道红办公室,送给他事故调查初步报告。印道红浏览了一下,基本上是按他提的三个建议调查的:
第一,桥梁专家认为,从桥面的桥墩的完整程度看,应该不是质量问题,倾覆的这段匝道桥下部结构采用四根独柱墩支撑,上部结构为钢、混凝土叠合梁,防止在独柱墩上面,两端的独柱墩为带盖梁的设计,盖梁是受力结构以防地震中梁体横向甩出,盖梁上方是两个支座,在受力结构中起弹性缓冲作用,中间的两根独柱墩则没有盖梁,在墩柱和桥面之间直接设立了一个单支座,只要在设计值范围内,平衡就不会被破坏,桥面的载重独柱墩设计的优势是外形美观,节约桥下空间,因此广泛应用于城市立交桥中;
第二,扬子舟大桥预计三年工期为三年,但从开工到竣工只用了十七个月,被誉为火箭速度。据调查核实,该桥赶工期是响应政府要求,属于量大、人多、机械设备增加,未对结构质量产生不好影响;
第三,,大桥坍塌处有几个非常规则的缝隙,这是特意设计的伸缩缝,桥梁在气候变化中会热胀冷缩,一定要留伸缩缝,像这种因为它是贴在外面的,会掉下来,但不会影响结构安全和使用功能,就像人们搞装修时露出一点皮,补一补就可以解决问题。至于坍塌地段发现的编织袋、泡沫等材料,露出来的钢筋非常细,而且没有按规定绑扎。这些情况属于正常情况,泡沫板,学名苯板,用这几公分的苯板来填塞伸缩缝工艺要求这个缝隙不能进混凝土的,必须要保留这个缝隙才能有伸缩空间,这是非常好的一个做这个缝的材料。那些编织袋,是伸缩缝用苯板填塞后,和梁之间会有一些小缝隙,为了避免浇筑混凝土时漏到缝隙里面,就用柔阮性好的编织袋填塞。至于钢筋,桥梁设计本来要用到多钟规格的钢筋,粗细各不相同,多数钢筋采用点焊法连接,工艺效果优于绑扎。
综合以上调查结果,事故调查专家一致认为,该桥设计没有问题,质量没有问题。
印道红捏着这份报告,说:“黄秘书长,你这不是瞒天过海吗?明摆着的事实,你们居然得出结论,说大桥没有任何问题?”
黄子超苦着脸,说:“印秘书,这可是专家们做了大量调查核实得出的结论,是有权威性的。”
印道红抖了抖报告,说:“你们拿这个去哄小孩还差不多,要是想哄我,没门!”
见印道红生气了,黄子超忙说:“印秘书,这个,这个真不是我说了算,我只是给您送报告老了。”
印道红把报告丢给他,说:“带着这个报告回去给你们市长,就说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更不用说过林副省长那关了。”
省政府挂牌督办,林副省长主管这事,而印道红代表林副省长行使监督权,黄子超当然知道这层关系。见印道红百分之百不接受报告的结论,他犹豫了一下,说:“印秘书,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印道红斜了他一眼,说:“别拐弯抹角的!”本来,他想说有屁快放的,觉得这样去说一个市秘书长,还是不太好,便忍着没说出口。
黄子超咽了一下喉咙,说:“印秘书,凡是不能不认真,又不能太认真。”
印道红惊了一下,说:“黄秘书长,你想说什么?”
黄子超说:“扬子舟大桥是宋副省长主管建的,大桥有问题,他首先逃脱不了责任。省里面挂牌督办,负责的是林副省长。其实,下面的人心知肚明,知道他们之间有矛盾。一个想把事情闹大,一个想把事情捂了,我们下面的人是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啊!如果你们硬要其它结论,就得把市调查组撤掉,由省里出面成立事故调查组。”
下面的人都清楚,可我为什么不清楚呢?隐隐约约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印道红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是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而我呢,却是出头鸟,不管是斗赢了,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除非林副省长把宋副省长整垮。想到这,他软了语气,要黄子超放下报告,说这个事情暂时这样,等向林副省长汇报后再作决定。”
黄子超走后,印道红陷入了沉思,琢磨着如何走下一步。一方是常务副省长,一方是自己效力的副省长,稍有不慎,自己都有可能遭殃。正想着,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急忙调整了一下情绪,拎起话筒,礼貌地说:“您好,我是印道红,请问哪位?”
任何一个打领导办公室电话的人,作为秘书,都得礼貌接听。因为,对方极有可能是比领导更大的领导,或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更多的是一般人物。
“印秘书,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下”话筒那头,传来省政府办公厅主任兼省政府秘书长谭勇的声音。
印道红说:“您稍等,我马上到。”
一进谭勇办公室,他就招呼印道红说:“印秘书,你的好事来了,你的好事来了。”
印道红不解,说:“主任,您把我弄糊涂了,我能有什么好事?”
谭勇丢了根烟给他,自己燃上一根,抽了一口,说:“林副省长很关心你的个人问题,要我亲自抓落实工作。这个月老我很乐意当,不过,你得听我的安排。我看了下黄历,明天适宜出行约会。这样吧,明晚七点,你们在通城大酒店见个面。”
谭勇的主管省长是宋副省长,可他和林副省长走得近些,平日里来往也多。林副省长把相亲的事交给他抓落实,倒也讲得过去。印道红听明白了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主任,这不太好吧!”
谭勇说:“什么好不好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印秘书,时间地点,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你可得准时赴约,千万别迟到,更不要缺席。”
见不好推辞,印道红只得说:“主任,您总得透露一点对方的信息给我吧。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呢。”
谭勇摇了摇头,说:“林副省长没和我讲,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林副省长相中的姑娘,肯定不赖。”
林副省长相中的姑娘,肯定不赖?莫名地,印道红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回到办公室,印道红看了下时间,距离吃中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不过,同事们已经散了,里面空荡荡的。也好,可以眯一会,因为昨晚睡得不好,他有些犯困了。于是,他把门关闭,伏到办公桌上,想睡一会。刚埋着头,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谁这么讨厌?他伏在桌上没动,可电话铃也不停止,总是响着。
印道红只得站起身,走过去抓起话筒,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本来,他想说你再过半小时再打电话,但涵养和场合让他忍着没说。他突然发现,睡眠不好,很影响情绪。
“印秘书在吗?”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声。
印道红愣了一下,说:“我就是。”
对方说:“哦,我是机事务局三处张雅倩,省政府有两个人要解决住房,你和吴中有吴秘书。我们已经物色了两处房子,你能不能到我办公室来下,一起把房子敲定?”
什么,我可以分到房子了?印道红一喜,有些不相信。因为,能够分房的另外一个人是省长的秘书吴中有,他的级别已经是正处级了,而他连正科级都没名分。想到这,他按住自己的兴奋,推辞道:“张处长,我刚来机关,就给我分房子,这、这个不太好吧!”
张雅倩笑了笑,说:“印秘书,这是组织上安排的,不是我们想给谁办就可以给谁办的。现在机关里等着分房子的,排着长队呢。你现在插在队伍前面,应该赶紧把事给办了,还不能声张。”
印道红说:“那、那就让给最需要房子的人吧。”
张雅倩哦了一声,说:“你的风格蛮高的嘛,不过,我得提醒你,分房子就是分钱给你,能随便让吗?再说了,林副省长给你提的理由是你马上要结婚了,得有间新房。不是这个理由,我们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上呢。”
原来,这事是林副省长关心的结果!印道红涌出感动,但同时他又不想频频给林副省长添麻烦。首长已经够忙的了,自己的婚事、房子都要他去操心,像什么话?想到这这层,他又推辞道:“张处长,这个事情,这个事情还是过过再说吧,我女朋友都没找到,离结婚还早呢。”
张雅倩又做了一番工作,见硬是说不通,便放下电话,亲自赶到了印道红的办公室。机事局也在省政府里面,她过来自然很方便也很快。不出十分钟,她就出现在三处办公室,非常热情地放下两张图纸、几张照片和她自己的名片,微笑着说:“印秘书,这是两套房子,你看完后选一套,选定了就给我回个电话。”说完,不等印道红说什么,她就出了办公室。
不如意十常**,人逢喜事不二三。今儿个怎么啦,好事都跟着我印道红来了?坐在那里,印道红已经没有丝毫困意,真想找个人聊聊,和他一起分享喜悦。
正想着,真有人打电话进来,不过不是座机,而是手机。印道红一喜,忙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摁下接听键,试探着说:“喂,你好,我是印道红,请问你是?”
“你好,因为我明天有事,约会提到今晚,好吗?”手机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印道红愣了一下,诧异地说:“什、什么约会,我没听懂。”
对方说:“谭秘书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要我们两个明晚七点在通城大酒店见个面,怎么,你不知道?好啦,就这样定了,今晚七点,不见不散。”
原来对方就是林副省长的远房侄女,谭秘书长作介绍的姑娘!印道红终于听明白了,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对方这么主动,居然打电话告诉自己把约会提前?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本来,印道红对他们的做媒就不热心,见对方又这么大胆,他有些反感。做妻子的女人,怎么能这么积极大胆?他被谢灵害苦了,不想重蹈覆辙。至少,他不想去赴约。于是,他委婉地拒绝道:“既然你没时间,那就算了吧,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说。”不等他开口说这番话,对方已经挂了手机。所以,他这些话等于没说。
唉,没有办法,只能去了!照这个时候的想法,印道红是真不想去,管她是什么大领导的远房侄女。但他没把这个意思讲透明,也就是说,他没来得及亲口把自己不想去的想法告诉她,就只能去了。否则,让对方在那里空等,这不是印道红的办事风格。
七点整,印道红打的,准时赶到通城大酒店的门口。炫目的装潢设计,高档的设施设备,省城的五星级酒店才是真正的五星级酒店!站在大酒店楼前,印道红驻足欣赏,连连惊叹。
“你就是印道红印秘书吧!”正看着,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女声。印道红一个激灵,忙侧头看是谁。圆脸,短发,身材偏高,整个样子有点像歌星韩红。如果不细看凶脯,不判断声音,陌生人肯定会认为她是男人。
难道,她就是我要约会的姑娘?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做我的妻子?难怪她不嫌弃我是离婚的男人,原来是个丑八婆!印道红心中涌出不好的滋味,讪讪地说:“我是,你是?”
对方肯定看出了印道红的不乐,皱了下眉头,说:“你不要紧张,我不是你要约会的人,我是她的助手,跟我来吧。”说完,她迈开步子,朝酒店大厅走去。
因为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透了,印道红觉得有点尴尬,脸自然发烫起来。不过,他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因为对方不是自己要约会的对象。
在二楼东头的紫萱阁房间门前,圆脸姑娘停住脚步,说:“印秘书,请进吧!”说完这句话,她没有等印道红,便自顾自地进了房间。
印道红知道是自己刚才的态度惹恼了圆脸姑娘,心中也觉得过意不去。站在房间门前,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提起脚步,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姑娘,见客人进去,她马上站起身来。高挑的身材,修长的美腿,着浅灰色束身休闲秋装,既洒脱又富有美感。她不是那个女心理医生吗?天啦,她居然是我相亲的对象?印道红愣愣地站着,不知说什么好。
很快,女心理医生也认出了印道红,微笑着说,说:“X先生,怎么,不认识我了?”
印道红傻笑几声,说:“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呢?叫,叫什么来着?”
圆脸姑娘在一旁说:“还说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
印道红说:“宝玉与黛玉没有见过,第一次见面就说面熟呢。”
圆脸姑娘啧啧几声,说:“还没开始,就宝玉长黛玉短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女心理医生说:“莲莲,你少说几句,别人不会说你是哑巴。”然后,她微笑着请印道红坐下,递给他一张名片。
接过名片,印道红呀了一声,说:“喻意志,对,这个名字很特别,我不应该忘记的,我不应该忘记的。”
喻意志笑了笑,说:“你不过是无意中到我诊所去过,怎么会留心我的名字?”她的微笑同样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带着笑意,长长的睫毛带着笑意,腮帮上的两个浅浅的酒窝也带着笑意。
又一次,印道红强烈地感受到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妙不可言的可人气息。
圆脸姑娘显得很诧异,说:“意志姐,你认识他?”
喻意志说:“当然认识,他是省政府的大秘书,有名的笔杆子,我能不认识?哦,对了,道红,这是我的助手,刘莲,叫她莲莲好了。”很自然的,她没叫印秘书,而是称道红,显得很亲近。
不愧是心理医生,一言一俜之中,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忽地,印道红想起了什么,不由说道:“喻医生,你知道我的情况?”
喻意志诡秘地笑了笑,说:“你来诊所的时候,不是作过自我介绍吗?你忘了?”
这个还真忘了!印道红莫了莫后脑,不好意思地说:“时间这么长了,我真记不起了,你能提醒提醒吗?”
喻意志说:“你说你遇到了初恋爱人,该怎么办?还说你已经离婚,好像是好像是去年。”
该死,居然是介绍这些情况,而且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印道红一阵尴尬,急忙岔开话题,说:“喻医生,莲莲姑娘,你们想吃什么,只管点,甭客气!”
莲莲摁了下呼叫服务的键,很快,服务小姐进来,微微探着身子,微笑着说:“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莲莲说:“茅台虽是国酒,但度数太高,不如来瓶法国黛丝香槟,相当于茅台的价格,但超过了茅台的营养价值。菜嘛,上三样你们酒店最有特色的菜,再来盘汤。”
服务小姐记下,说了声稍后,便退着离开了房间。
坐在一旁,印道红暗暗叫苦。一瓶香槟酒,价格相当于茅台,那至少得七八百块钱。三样酒店最有特色的菜,那是什么菜啊?这可是五星级大酒店,特色菜只怕价格不菲。他后悔刚才乱说,也恼刘莲故意害他。可是,当着美女的面,他不敢也不好意思露出半点不满意的神情。
喻意志从小包里拿出一张特惠券,说:“莲莲,你是不是看我有这里免费吃大餐的特惠券,就故意点贵的?我最不喜欢铺张浪费了,不过,今天招待印秘书,也是应该的。好了,等下罚你去结账。”说完,她把那张所谓的免费特惠券递给了刘莲。
刘莲犹豫了一下,接过那张特惠券,揣进了口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