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凌寒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正听躺在那瀑布的旁边,而一个身影背对着凌寒,正盘膝坐在地上,好像在凝望着那边的瀑布一般。
凌寒看那人的背影倒像是那玄道人,只是那人却没有了巨蟒一般的蛇尾,这让凌寒一时间不敢相认。
凌寒轻微的活动了一下筋骨,顿时觉得体力充沛,便如喝了许多石馍酒一般,而凌寒的骨骼也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那人听到了响声,回过头,朝着凌寒看了一眼道:“徒儿,你醒啦!”
凌寒朝着那人一看,顿时一愣,只见那人样貌俊美,神采飞扬,并不是那蛇身怪人那般的丑陋。但那人的声音样貌竟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凌寒努力的在脑海深处搜寻着,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出。
“徒儿,是为师,怎么不认得我了?”那年轻男子笑道。
凌寒吃惊的问:“师父,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年轻的男子正是凌寒白捡的那个师父,此时已经变得面貌全非,好在变得英俊了许多,比之以前,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玄道人道:“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误入一个阵法,将我原本的样貌毁去,变成了你方才见到的那个样子!”
凌寒道:“还是这个样子好看一些!”
玄道人道:“若是以前,为师也是这么认为,但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副臭皮囊,又何必留恋!”
凌寒听了,似乎他的师父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的话,竟是蕴含着极深的禅理。
凌寒自幼被那王奶妈带大,王奶妈便是念佛之人,所以,凌寒自小耳濡目染,他骨子里的善良,便是那时形成的。
而凌寒此时听到玄道人所说的话,心中竟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玄道人见凌寒正用着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徒儿,你我相逢是段缘,方才我已经将我毕生的功力传到了你的身上,并且将‘血祭’神功也传到了你的身上!”
“血祭!”凌寒听罢,顿时大惊失色!
血祭神功,这是一种无比阴损的功法,靠吸取他人的精血,来炼制神功,血祭三成,功力便等同于养气高手,但要吸取的人数,已经数以万计!
所以,一旦发现有人若是修炼血祭神功,不管黑背两道,不管神魔,都是人人得以诛之!
而玄道人居然将这血祭之法传到了自己的身上,凌寒怎么能够不惊!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寒惊慌的问道,一边问,凌寒一边运气,但他只是感觉到丹田之处有一股真气,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玄道人拿出了一柄短剑,在手中把玩,正是凌寒的那柄“干将碧狮剑”。玄道人抽出的短剑,剑刃微微闪着寒光。
“徒儿,你说这柄宝剑与普通的刀剑有什么区别?”玄道人并没有回答凌寒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凌寒想了想道:“没有区别!”
玄道人微笑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说没有区别,那为什么世人都追求些神兵利器?”
凌寒道:“那是因为神兵利器的威力更大一些!”
“这不是区别么?”玄道人又问道。
“徒儿说的没有区别,不管是宝剑也好,还是普通的刀剑也好,都是杀人的利器,只不过一个更容易一些!”凌寒解释道。
玄道人道:“你说的没错,所以不管是血祭之法也好,还是普通的拳脚也好,只要是杀人的武功,就没有正邪之分!”
凌寒见玄道人竟然转到这血祭之法上了,心中也有些同意,但又忽然想起,这血祭之法的修炼方法,可并不是那么简单,这是需要牺牲他人的性命!所以,这血祭之法才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臭名昭著。
凌寒道:“师父,您说的对,但也不全对,徒儿听说这血祭之法不同于其余的功法,修炼之时,要用他人的性命做引,阴毒万分,所以这血祭之法并不是正义的功法!”
“正义与邪恶只是一线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界限!倘若习得上等功法为恶,也难称正义,只是道貌岸然,若是用阴邪之功惩戒恶人,又能说这邪功是邪恶的么?”玄道人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在等待凌寒自己领悟。
凌寒想了想,玄道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以暴制暴,既然都是暴力的手段,又何来哪一种更高尚呢。
“师父,虽说如此,但修炼这血祭之法要杀许多人,徒弟还是不能下得了手!”凌寒道。
玄道人道:“徒弟,为师也不想让你太早的使用这血祭之法,因为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运用这血祭之法,若是强行用出,反而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并且若是他人知道你所用的是血祭之法,还会群起而攻之,所以,这等功法,即便你想用,为师也不建议你使用!”
凌寒道:“师父,为什么这么阴损的功法你还留存呢?”
玄道人道:“这种功法虽然阴损,但威力实在惊人,为师从前修行这功法,目的自然是称王称霸,只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后,才幡然悔改,但无意中却将那血祭之法遗失,我现在传授给你的,只是血祭之法的一部分,也是残缺不全,留着这功法,就是为了以后遇到了血祭之法,能够认出,并且要将那血祭之法夺下,销毁,这才是我留存这血祭之法的目
的!”
凌寒朝着玄道人仔细看了一眼,忽然道:“师父,你可是那玄武?”
那玄道人听了,也是一惊道:“徒儿,你听说过为师?”
凌寒终于想起,这玄道人便是那玄武,凌寒在那四灵阵中,跟随佳男一行人,到了四灵岛,最后在海上见到了玄武,那时玄武是中了“吸魂夺魄法阵”,之后沉入了海底。
凌寒喃喃道:“师父,你居然没有死?”
玄道人道:“老夫要是死了,还怎么传授你功法!”
凌寒也顿悟过来,又问道:“师父,你不是中了奇门的“吸魂夺魄法阵”,您是怎么逃出的?”
玄道人道:“当年我的确中了奇门的“吸魂夺魄法阵”,好在那时我的修为深厚,才没有殒命,但也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我的龟甲完全被摧毁,便化作了蛇形。在那海中随着洋流飘荡,竟被一股暗涌卷进了这水洞!从此就过着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受伤之后,那血祭之法的修炼秘籍便也丢失,我猜想是被那奇门之人拾去!”
凌寒道:“师父,那您这么没有想从另一边的洞口出去?”
玄道人道:“虽说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比之从前,却是远远不及,并且我化成蛇形之后,只能在水中生存,若是离开了水,便难以活命!这些年这这里生活,反而让为师领悟到了修行的真谛,便不想过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但血祭之法的遗失始终都是我的一块心病,这项使命只有徒儿你,替为师完成了!”
凌寒听罢,握紧了拳头道:“师父放心,徒儿定会完成这项任务!”同时心中唏嘘不已,原来玄道人便是这玄武。
玄武道:“徒儿,你我师徒一场,只是缘分也只是这一日的缘分,你走吧!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
凌寒奇道:“师父,你现在不是恢复了么,不如和我一起走吧!”
玄武道:“我已经活了近千年,已经疲惫了不想再出去,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对了,若是能回到四灵岛,为师还有些宝贝可以送给你!”玄武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递给了凌寒,“这些,都是为师早年收集的一些宝贝,不知你能用上什么,权当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了!”
凌寒看到那份地图,百感交集,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地,朝着玄武又磕了几个头。
玄武道:“徒儿,你有心便好,为师给你的只能这么多了!只是这里没有酒,若是有酒,为师倒要与你共饮几杯!”
凌寒猛然想起水娃曾给自己带石馍酒,只是自己此时并没有带,凌寒忙道:“师父,我那朋友处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