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不凡一皱眉头道:“采洁姑娘已经破了我的大龙?”
采洁微微一笑,便落了一子在那木质的棋盘之上。
廖不凡一见采洁落子的地方,登时一愣,随后连声道:“妙哉,妙哉!采洁姑娘,这局棋我又输了!”廖不凡说罢,竟然抓起身边的一个酒坛,便要牛饮。
那弹琴的绾玉此时轻移莲步,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卡间,轻轻的将廖不凡抬起的酒坛拉下。
那廖不凡已经喝进了几口烈酒,疑惑的看着绾玉道:“绾玉姑娘,为什么拦住了在下?莫非姑娘想在这里,陪着在下喝一坛么?”
绾玉笑道:“廖城主,您已经喝了两坛酒了,您到这里,不是品酒赏曲的,而是是来买醉的吧!”
廖不凡的身边已经有几个酒坛,已是有些醉意,他抬起醉眼笑道:“愿以千金买宝刀,狐裘换酒也堪豪!绾玉姑娘莫非以为在下没有银两,付不起酒钱了么?”
绾玉忙堆笑道:“廖城主多心了,即便是廖城主身上没有银两,到了风月阁,也是我等最尊贵的客人!”
廖不凡听罢,微笑着指着绾玉道:“绾玉姑娘,你这张嘴真的很甜,我廖不凡怎么能是吃霸王酒,品霸王花的人?我看看.......”廖不凡说完,就在自己的身上一个劲的搜寻。
只是那廖不凡越是想好好的寻出些值钱的物件,越是觉得自己的口袋都已干瘪,只是搜了半天,竟没有搜出一张银票,所以廖不凡的脸色,有些难看。
“廖城主不必找了,今日的酒钱,都算在小女子的头上,该明日廖城主回请小女子便是!”绾玉笑道。
廖不凡脸上一红,也笑道:“那就劳烦绾玉姑娘了,不过这坛酒……是我与采洁姑娘赌输的,在下却不能不喝!”说罢,又将那坛酒提在手中。
采洁见廖不凡已有醉意,便道:“廖城主,这坛酒权且记下,明日再饮也不迟!”
廖不凡笑道:“银子可以欠,这酒若是再欠,在下这颜面可真就扫地了!”廖城主说罢,提起那坛酒就开始“咕嘟咕嘟”的牛饮。
凌寒在楼上偏僻处见到廖不凡如此饮酒,心中暗自纳闷,这廖城主并非天宝一般好酒之人,不知今日为何竟然如此喝酒,想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
凌寒朝着郭有瑜看了一眼,郭有瑜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这廖不凡身为一城之主,为何还会到这烟花之地,喝酒买醉。
只有白朗,双目圆瞪,低声道了一句:“吃酒误事!”
而在楼上的慕清的眼中却带着一丝满意的神色,好像这酒是故意让廖不凡喝下似的。
不出片刻,只见那廖不凡满脸透红,将那酒坛放下,道了一声:“五花马,千金裘,不如换次美酒!”说罢,晃动了两下,便坐在了椅子上,鼾声大起。
绾玉与采洁对视了一眼,嘴角见都流露出了笑意。
此时,慕清道:“诸位稍等,小女子下去查探片刻,待会我叫诸位下楼,便可下楼!”
凌寒等人点头称是。
只见慕清身姿如弱柳扶风,翩然而下。
那绾玉与采洁见慕清下楼,急忙躬身施礼,各自退后了半步。
慕清来到了廖不凡的身前,轻声的呼唤了一声:“廖城主!”
那廖不凡丝毫没有动静。
慕清又提高了声音道:“廖城主,快醒醒!”
那廖不凡忽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血色,喃喃的道了一句:“好酒,接着喝!”说罢,又闭上了眼睛,鼾声依旧。
慕清见廖不凡已经睡熟,便高声道:“几位可以移步!”
楼上的凌寒等人听罢,便下了楼。
那绾玉与采洁一见凌寒下楼,都有些惊异,随后盈盈施礼。
凌寒也拱手还礼。
慕清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这廖城主还请几位帮忙搀扶一下!”
凌寒靠在廖不凡的身边,便伸手相扶,只是手中无力,竟是能将廖不凡扶起。
郭有瑜见状,忙道:“师叔,让我来!”
没等郭有瑜伸手,那白朗一步上前,竟是将廖不凡扛在了肩上。
慕清见状,便道:“诸位随我来!”说罢,飘向大厅的后门处。
凌寒等人跟着慕清,来到了方才进入的后院,只见两量“鹿车”已经准备妥当,停在了后院。
那“鹿车”比马车略小,但车厢都精雕细刻,或是鸳鸯戏水,或是龙凤呈祥。每辆“鹿车”前面有两匹强壮的公羊拉车,公羊的角上还缠着粉色的纱巾,只是嘴上都被套了嚼子。
文冰则是站在一边,见众人出了,便道:“凌公子,请上车!”说罢,打开了一辆鹿车的车门。
只见车厢里面有一个座位,可以坐上两人,座位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一见便知十分舒适。
“这……”凌寒心道,若是就这样大喇喇的坐在此处,不被捉到才怪。
慕清像是猜到了凌寒的心思,便掀起了那个坐垫,只见坐垫底下,却有一处暗格,里面倒是十分的宽敞。
“凌公子,请吧!”慕清笑道。
凌寒点了点头道:“五味,先将天宝扶上车!”
五味听罢,便将天宝小心的移到那暗格里面。
那暗格虽然宽敞,但天宝身形高大,进去之后,竟也没有太多多余的地方。
“凌公子,还是委屈一下吧,出了城便可出来了!”慕清道。
凌寒点了点头道:“我们五个人,如何坐的下?”
慕清看了看郭有瑜道:“郭先生,我们只能装下四人,还得给廖城主留个位置,不知你们谁留下?”
郭有瑜朝着凌寒一拱手道:“师叔,我与五味明日便可自行出城,你们可以先走,随后我们到仙芝谷与师叔会合!”
凌寒道:“只好如此,只是明日你们出城要多加小心!”
郭有瑜道:“师叔放心,绝不会留下尾巴!我们这就回府,吸引下那些守卫的视线!”
白朗也将那廖不凡放入那暗格之中,随后也进入了暗格。那文
冰盖上了那垫子,从外面竟是丝毫都发现不了那机关。
凌寒朝着慕清拱手道:“慕姑娘,有劳了!”说罢进入了暗格,凌寒不想压到天宝,只是用力的贴在一边,二人中间,反而留存出了不小的空间。
“那就委屈凌公子了!”慕清说罢,将那暗格盖住,随后道:“文妹妹,我们一起送凌公子一程!”
“为什么是文姐姐,我也想去!”采洁柔声道。
“是啊,姐姐,为何不教我去?”绾玉红着脸道。
“不要争了,文冰妹妹的修为比你们要高,真遇到什么阻拦,我们也好应变!你们两个在家好生守着,若是师尊回来,便如实禀告!”慕清俏脸一绷道。
那采洁与绾玉听了,眼中都有几分失望,但慕清是她们的大师姐,只得喏喏听事。
两辆“鹿车”缓缓的移动在午夜的石板路上,羊蹄也钉了马掌,踏在路上,发出了“嗒嗒嗒嗒”的声音。
有夜半难寐的人儿听到这“嗒嗒”声,无不暗自猜想:又是哪家的子弟,花天酒地之后,被“风月阁”的“鹿车”载回,一边羡慕那子弟的艳福,一边幻想有一日能飞黄腾达,到时也像那沈庄的第一高足一样,坐拥四美,春色无边。
凌寒听着天宝的呼吸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平稳,摸着天宝的手,也是一会儿如同火炭,一会儿又如同冰块,心中却是丝毫没有觉得坐这“鹿车”有多舒服,虽然身体靠着的地方,都是软软的,但心中却是焦急万分。
而在上面驾着“鹿车”的慕清已用轻纱蒙住了脸面,熟练的挥舞着马鞭,那两匹公羊显然训练有素,十分听话的随着慕清的指挥,跟着前面文冰的那一辆“鹿车”。
风铃城不许纵马,即便是马车也不许,而“风月阁”却是别出心裁的采用“鹿车”,可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自然也有那东施效颦的主儿,也像模像样的弄了几头公羊,做了雕车,只是一旦上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公羊或是哩哩啦啦的洒下些粪蛋,臭不可闻;或是两两相抵,斗个天昏地暗;在就是见到野花野草,便不听指挥;最终都落个杀羊毁车的下场。
而那时最大的赢家却是五味,因为“风语楼”平日便在下面的庄院养了些公羊,禁不住这个楼,那个院的老鸨龟公们央求,五味便忍痛割爱,每只公羊都卖了匹骏马的价格,着实大赚了一笔。
后来那些老鸨龟公发现驾驭不了这“鹿车”,便找到五味退羊,那五味哪里肯退。最终,五味还是心善,狠狠压了一把价格,又将那些公羊收回,一进一出,干赚了上千两银子,还省去了个把月的料钱,五味到此事,做梦都会笑醒。
两辆“鹿车”行了在那偏巷行了一会儿,并没有遇到巡查的军士,凌寒此时也开始静心,仔细的感知着车厢暗格外面的一切。
那“鹿车“刚刚拐上了那条主街,凌寒便感知道有一队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干什么的?站住!”一个声音喝道,在这寂静的午夜便如摔破了一只酒坛一般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