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不由打量了一下男子,只见他一脸的横肉,满肚的肥肠,幸亏胯下所骑的是那高大健硕的虎荆宝马,不然那男子的肥肉似乎都要散落到地下。
凌寒看着这男子却是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只好尴尬的问道:“这位兄台,你是?”
那男子登时翻身下马,浑身的肥肉竟是一颤一颤。待他下马,座下那良驹立刻摇头摆尾,显然是轻松许多。
“兄弟!你忘记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男子眯着眼睛,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盯着凌寒的眼睛。
凌寒一脸的茫然,朝着后面赶来的四个人看了一眼,猛然发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一双阴郁的眼睛,顿时想了起来,道:“你是墨大少!”
“啪!”那墨大少见凌寒想了起来,兴奋的拍了肚子上的肥肉一下,笑道:“我想老兄也不能忘了我,不知那天晚上,“风月阁”上的风光如何啊?四女同桌,可是羡煞我也!有没有……”那墨大少一边说,一边猥琐的搓揉自己那肥大的满是黑毛的胸部。
“咳咳!”凌寒连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墨大少的话,凌寒道:“墨兄,先不要摸胸了!光天化日之下,可不雅观!”
那墨大少蛮不在乎的道:“那有什么,又没有女的,就是有女的,我摸我自己的,又没有摸她的!管得着么?”说罢,眯起了眼睛,摸得还更加起劲了,嘴里还发出了哼哼唧唧的低吟声。
“墨非云!你在干什么?”只听到马车里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娇喝,正是那露琼。
墨大少听到了这声音,先是一愣,双手立刻停止了动作,抻着脖子,想往马车里探去,无奈脖子太短,什么都看不到。墨大少朝着凌寒使了个眼神,朝着马车里面指了指。
凌寒与这墨大少并没有默契,就胡乱的点了点头,那墨大少一见,脸色顿时一变,悄悄的朝着自己的虎荆摸去,轻手轻脚的拉住了缰绳,一踏马镫,“腾”的翻了上去,那虎荆的腰身一沉,竟昂首长嘶了一声。
“墨非云!你要去哪?”露琼一把拨开了车帘,朝着墨大少喊道。
“露……露琼姐!我……那也不去!”那墨大少见没能溜走,不由满脸通红的道。“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问,你不好好的在家读书,怎么在这呢?”露琼反问道。
“我可是奉了父亲之命,前来观看神兵堂与剑庐比试!不信你问问阿甲!”那墨大少振振有词道。
露琼朝那后面赶来的阿甲看了一眼,那阿甲连忙道:“小姐,却有此事!”
露琼道:“
量你也不敢骗我,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定回去告诉我舅父,看不打断你的腿!”
墨大少佯装无辜道:“我怎么敢欺骗琼珇!”
凌寒开始只是猜出露琼与那墨大少相识,没想到露琼与那墨大少还有姻亲。但转念一想,若非有姻亲,师尊又怎么肯将这风铃城的城防总长的位置交与墨家。
露琼幼时丧母,那时沈潮有事在身,便将露琼寄放与舅父墨家,与这墨非云,墨非烟兄弟二人天天厮混在一起。露琼年长一岁,处处便是姐姐的模样,而那墨非云虽然是世家子弟,但天生憨厚,对露琼姐姐却是异常尊敬。
露琼一伸手道:“过来!”
墨大少见已经逃不了了,只好又跃下马来,凑到了露琼的跟前,一歪头,露琼正好揪住了他的耳朵。
露琼满意的笑了笑,揪着墨大少的耳朵问道:“你怎么认识寒哥?”
“我……”那墨大少耳朵被擒,脑袋却很灵光,听到露琼发问,眼睛一转道:“我们是在姑父家纳新时认识的,我那日跟随父亲去陪伴弟弟!”墨大少心想,若是说出是在那“风月阁”上认识,回头露琼定会告诉父亲,到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只是除了在那“风月阁”上见面,二人并未见过。说完,立刻朝着凌寒挤了挤眼睛。
凌寒正担心那墨大少若说是在“风月阁”上认识,露琼听了定会恼怒。但一听墨大少扯了个谎,并且这个谎还可以圆,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连忙道:“是啊!是啊!我们却是在那纳新时有过一面之缘,这是我墨非烟师弟的兄长!”这一次,两人倒是达成了默契。
露琼听了,便相信了墨大少的话,又问道:“方才,听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风月”,“风光”啊,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也说来与我听听?”
“这……”那墨大少一想起方才自己所说的言语,立刻臊红了脸。
“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露琼杏眼一瞪,追问道。
凌寒急忙道:“方才墨大少在说,这天冲峰的风光很好,今夜正好是一钩弯月,邀请我们品酒赏月!”
“是啊!是啊!我是怕姐姐不许我饮酒,才未敢直说的!”墨大少急忙就坡下驴。
露琼心里十分向往,嘴上却没有放下姐姐的架子,道:“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可误了大事!”
正在这时,那雷铁满脸春风的迎了过来道:“原来是墨公子!请恕雷铁未曾迎接!”
墨大少转过头,看着雷铁,一脸不快的问道:“你是谁?”
那雷铁一愣,随即还是满脸堆
笑的道:“墨大少,我便是剑庐的雷铁!昨日我到府上去邀请令尊大人,为明日的比试见证,您没有印象了么?”
墨大少的那个随从阿甲立刻对墨大少耳语道:“公子,你忘记了?昨日这雷爷还送了你五十两黄金呢!”
墨大少一听黄金的事情,登时想起,顿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是雷大哥!却是小弟的不是!竟把大哥给忘记了,真是该打,该打!”
说罢就佯装要打自己的耳光。
那雷铁一见,自然知道墨大少是故意做样子,但自己还是紧忙拉住道:“墨大少,这就不必,若是墨大少真的觉得有愧,那一会儿便多饮几杯!不知墨大少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墨大少一听,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道。
“诸位高朋,那便随我上山吧!”雷铁一挥手朝着山顶指去,“墨大少请!”
众人继续前行,那铸兵庐却是越来越近。
那铸兵庐远看并不大,但近处一见,却如同一个巨大的古堡一般,足有几十米高,一面依山而建,另外三面却都是方石砌成,那顶上的圆顶却是金属打造。只是年深日久,那金属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变得锈迹斑斑。那石墙之上,也是爬满的干枯的蔓藤,随风吹动,沙沙作响。
凌寒不由想起了十家村铁大家的栅栏之上,也爬满了永不干枯的“爬山虎”。
只见那铸兵庐正面巨大的木门,漆面却是鲜艳的朱红之色,与这惨败的景象倒有些不符。
凌寒不禁问道:“这大门……”
“凌公子,这大门是新漆的,我兄长一心重振神兵堂,便想重开这铸兵庐,提早一个月便开始收拾这里!就为迎接诸位贵客的到来!”雷铁见凌寒问起,紧忙殷勤回答道。
“铁堂主真的是有心了!”凌寒道。
“我听到那喜鹊绕枝,便知有贵客驾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英武之气的男子正大踏步的迎了,未曾走近便高声道:“前面定是凌公子,墨公子!雷刚在此等候多时!听说沈小姐与二位神医也光临鄙庐,真是令鄙庐蓬荜生辉!几位贵宾,快里面请!”
凌寒见那雷刚相貌堂堂,声若洪钟,心中不由一颤,想的却是那铁大可是遇上了强劲对手!
那雷铁此时拉住了墨大少的马匹,就要朝着那铸兵庐里牵。而那陆大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凌寒等人,在门口就要被雷刚截住,自己却不能阻拦,不由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那门口的阴暗处,传来了幽幽的一声呼唤:“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