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外面,迎面见李光孝走了出来,王灿就道:“大姑爹,借我100块钱……”
李光孝眼力不好,瞧着这人穿得花里胡哨的,就问:“你谁呀……哟,阿灿!真的是阿灿!”他这一咋呼起来,满院子的人都冲了出来。司机吓得慌了,以为王灿是贼,发动车子就要走,结果被团团围住。不想话还没说清楚,警察也来了……
王灿绝口没提被绑架了,说当晚遭贼了,他和阿吉去追,反被贼绑了,抓到了中和镇一家废旧工厂里关了起来。那俩贼估计怕担事,跑了,他费了一晚上的功夫才逃出来。警察问后院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他说当时挨了不知哪个贼一拳,流的鼻血。
幸得警察没认认真真地把菜地周围的竹林也搜上几遍,不然必会发现几枚弹头!可见他们的动作轰轰烈烈,做事却马虎得很,根本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吃过早饭后,洗澡换衣服,然后就带着警方去认领现场。
到了中和镇口,见先前那司机在等客,王灿就跳下车去,抖着00块钱道:“大叔,给你车钱!”司机又惊又疑,愣怔着不敢接钱。王灿一把塞他兜里,笑着走了。
地下室乱得不成样了,哪里还勘察得出什么线索来?好在王灿提供的案情是滴水不漏,由不得警方不信,立马照着王灿描述的模样,绘了图影,交省公共安全厅发布通缉……
轰动蓬城的‘天才学生绑架案’就这么破了。
新闻媒体闻风赶来采访、学校领导和老师也赶来慰问……午后,王灿接到安玄贞打来的电话,才记起今天是星期天,原本约定去西都作全面检查的。
是推到下周去,还是明天请假去呢?
尽管没被电死,还幸运地聚合出了电极,拥有了初级的控电异能。但身体目前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融合进度好不好,潜在的危险有没有消除等等疑问,他都需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然又哪能够安心?
打发走了周其祥等人后,王灿正犹豫要不要请假,就听方奎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师父……”疯牛似地冲了进来,当场给了王灿一个熊抱。王灿好不容易掀开他,才发现方仲信、钟山,还有李云舒都一道来了。
他们四个怎么走到一处了?
王灿隐约觉得事情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钟山上来给了王灿一个拥抱,激动得颤声道:“没,没事就好,就好呀……”眼里竟泛起了泪花。
王灿知道钟山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并非因利而义,笑道:“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有事?”
方仲信笑着点头道:“确实是福大命大,确实……”
王灿恭恭敬敬地叫了起:“方老,怎么把你也给惊动了?”
方仲信嘿嘿地道:“方奎就你这么一个师父,我要是不惊动了,他还不得把家都给掀了?”
王灿回身瞥了方奎一眼,笑道:“那实在是不好意思得很,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他!”
“那是必须的!”方仲信笑道。
面对李云舒时,王灿本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说的,可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口,只点头道:“放心吧,我没事!”
李云舒嗯了一声,眼眶瞬时就泛起了潮红。
略坐了片刻,钟山问王灿有没有要特别交待的事,王灿说没有,他就忙慌慌的走了。天瑞制药厂已经开始改建了,工地上一摊子事,他也是昨天中午了才知道王灿被绑架的事,差点没得当场吓死。到王灿家转了一圈,半点消息也没有,又马上向道上的人放出消息,说谁要是知道王灿的下落,重赏00万。不想一天功夫没到,王灿又平安地回来了,他真有种如获重生般的解脱。
说实话,除了王灿的父母,过去的一天里最受煎熬的应该还是钟山。
王灿一死,启扬生物账面上的资产全都归他,一下子就成了坐拥几十亿资产的超级富豪。小说里都编不出来的事,让他给遇着了。多好呀?
可想着王灿对他的好,对他的信任,想到如果没有王灿,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再抬起头来做人,又哪还有心思吞没财产?
可人心这东西最难掌握,总是摇摆不定,一会儿觉得吞了好,一会儿觉得不吞好……折磨得他通宵未眠,差点没得精神崩溃。幸好王灿及时回来了,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瞧着钟山大步而去的背影,王灿眼里竟流露出了赞许之色。
方仲信喝完一泡茶,就站起身来道:“好久没来乡下了,空气要真清鲜。王灿,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
王灿忙应了下来,还邀请方仲信晚上在他用吃了饭再走。
方仲信点头说好,又对李云舒道:“你也一起吧!”出了院子,见方奎屁颠颠地跟来了,他就道,“你跟来做什么?还不回学校去上晚自习!”
方奎叫起了屈,说这不公平。方仲信长眉一剔,显是就要发作。方奎见状,跑得比中箭的兔子都要了快,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
一路出了村子,方仲信就说去芭蕉岭瞧瞧。王灿自然没意见,和李云舒默默地跟在后面。
方仲信背负双手,悠然四顾,闲逸得就像安享晚年的乡村隐士。可王灿却从他紧绷的肩和背紧扣的十指瞧出他的内心正酝酿着非常要紧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王灿瞧扭过头去,恰好李云舒也投过目光来,二者相遇,李云舒脸上燃起两团微红,忙将脸别了开去。
路过一处水塘边,方仲信停下来看了会儿挖藕,还和人聊了片刻,又才继续朝着芭蕉岭走去。
“知道这处坡梁子以前叫什么名字吗?”方仲信突然开口问道。
王灿情知问的是自己,便笑答道:“不知道。难道它以前不叫芭蕉岭?”
“66前以前一直叫芭蕉岭,那会儿漫山遍野都是芭蕉树,每到芭蕉成熟的时节,十里八乡的都跑来采摘,盛况空前呀!66年7月份开始,这座山头便改名叫‘红旗岭’。红卫兵们把满山的芭蕉全砍了,插上了红旗。国衣节那天,为了争夺这座山头,城北的‘蓬城工人革命造反司令部’和占据‘红旗岭’的‘工人赤卫队蓬城总部’展开了大规模的武斗,参与人数超过5000。一天打下来,死了98人,伤了有多少谁也记不清……”
说到这里,方仲信的绷得像铁板似的,又青又黑,那冷峻的眼神透射出刀子般的寒光,可见心潮澎湃激荡得有多猛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