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凉撩开前襟,单膝跪了下去,仰起头,目光同样凌然,“皇上,您要臣给你一个交待,臣妾还想问您要一个交待,臣从景乐殿出来,有侍卫告诉臣,公主被歹人带去了方才那间房间,让臣前去救人,臣赶去时,没有见到宫人,却见到了一身是血的晴夫人,后面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皇上质问微臣,微臣倒想问问皇上,这北穆皇宫的禁军都是如此懈怠的吗?”
“曲千凉,北穆的禁军就不劳你操心,朕问你,那个侍卫是谁?”
曲千凉目光闪了下,开口道,“那名侍卫很眼熟,臣在太后宫中见过一面。”
此话一出,穆弋酌眼底杀意顿显。
太后……
曲千凉冷声道,“皇上,晴夫人身中媚毒之后,将微臣骗了过去,不管是那种心思,歹心可见,晴夫人生死未卜,还望皇上早做打算。”
这番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穆弋酌的眼中涌出杀意,看了他一眼,他冷冷道,“晴夫人受伤时,身边只有曲将军一人,若非晴夫人亲口所说,朕是绝对不相信你的,现在晴夫人还未清醒,就辛苦曲将军两日了。”
“来人,带下去!”
曲千凉走后,穆弋酌的脸色如寒冬腊月般难看,吩咐道,“把司槐给朕叫来!”
司槐进来后,看见穆弋酌着实愣了下,跟着皇上这么久了,还未见过他生过这么大气。
“皇上!”司槐拱手道。
“给朕带兵把寿仁宫围了!”穆弋酌冷声吩咐。
司槐愣了下,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穆弋酌已经冷眼看了过来,“没听清楚?”
“是,臣马上去!”
“皇上!”林勿隐和何唯安一起走了进来,自然也听见了穆弋酌的那一声,何唯安脸色倒没有多少变化,林勿隐挑了挑眉,看着穆弋酌的眼神多了些崇拜。
只是,这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皇上,围了太后的宫殿是否不妥?”林勿隐知道晴夫人现在生死未卜,也知道他的这位兄弟怒火正旺呢!只是,这样确实不太妥当,堂堂太后宫殿,竟然被人带兵围住,实在让太后的面子往哪里隔。
“寿仁宫藏着逆犯,为了太后安危,巩固社稷,朕不得不这么做!”
“你就这么相信那万齐将军?”林勿隐问道。
何唯安开口道,“万齐将军是事中人,一切是他所说,我们只有信他。”就算出事,也是出自他口。
趁穆弋酌去了书架,林勿隐小声冲着何唯安说,“你说这算不算冲冠一怒为红颜?”
何唯安脸色未变,没有理他。
林勿隐有些愤恨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何书呆子最无趣了。
见穆弋酌递给他们的是闵州兵符,两个人的脸色都肃了几分。
闵州临近钰王的封底湖州。
“皇上……”林勿隐咽了口气。
穆弋酌俊美的面庞一片冷然,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仪,“由你亲自去闵州一趟,收了湖州主帅,不动声色的换成我们的人,另外放在博山后面的三千军队,全部给朕处理了。”
“是!”
林勿隐走后,穆弋酌冲着何唯安说道,“朕也许过几日要出去一趟,朝中的事,朕到时会找林鲽,陈子安来商量,内庭的事朕就交给你了。”
“皇上请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
穆弋酌将何唯安扶起来,继续道,“朕此次出行,时日不短,表哥,宫中你也要替朕好好盯着。”
一句表哥让书呆子何唯安动容了,何唯安眼眸一片坚定,“皇上,你放心吧!”
就算舍了这条性命,他何唯安也一定谨遵圣命!
寿仁宫被困,太后盛怒,气急败坏的说道,“哀家要见皇上。”
穆钰站在她身侧,安抚着她,脸色也阴沉至极。
薛汝禹所在的房间燃着催情的药粉,苏吟卿会来沾惹上,这样查不到其他的地方去,她不会放她哥哥不管,内心一用,药粉进入心脉,曲千凉去找她,穆弋酌当场捉奸,不管怎么样,两个人都是说不清楚的。
穆弋酌在乎薛晴,必会处置了曲千凉,万齐与北穆从此再无和睦。
同时,薛汝禹也会受责罚,至此挑开岭南与穆弋酌的仇恨,一举两得。
而那慧心是他穆弋酌的人,他要查,也只能查到他们想把穆悦曦嫁给薛汝禹。
计划本来很完美,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最后除了重伤了晴夫人,其他任何目的还没有得到。
而此时,穆弋酌还将他们围在了这里。穆钰握住双拳,眼神冷冽。
穆弋酌这是要和他彻底撕破脸了么。
太后见穆弋酌没有出现,扬声怒道,“他不来见哀家,那哀家亲自去见见他。”
太后怒气冲冲的往出去走,没有人敢拦着她,只是,她刚走到门口,穆弋酌的身影也出现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面色不善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哀家是犯人么?既然皇上想把哀家关起来,那直接把哀家关进大理寺好了,哀家不劳烦皇上的禁军。”
“晴夫人遇刺的事母后知道了吧?”穆弋酌淡淡说道。
“怎么,皇上为了一个女人,到哀家这里来兴师问罪么?”
“不敢,只是曲将军所说,当时让他去后殿的便是母后宫中的侍卫。”
“不可能,哀家宫中的侍卫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么五弟觉得呢?”穆弋酌冷冷的寒光看向了穆钰,眉眼上挑,面色沉静,眼下却射出冷寒的芒光。
穆钰的瞳孔不动声色的缩了下,他抿了抿唇,开口道,“即是如此,为了安全着想。是该仔细些,只是不知,曲将军所说的那位侍卫是谁?”
“不管是谁,查一下就知道了,母后,得罪了!”穆弋酌大手一挥,司槐拿着曲千凉画出的画像带着禁军冲了进去,不一会儿,后殿传来了打斗声,穆弋酌大步走了过去,很快,一个侍卫装扮的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人被翻看看了一眼,就是画册上的那个人。
“皇上,这个人事先服了毒,咬毒自尽了。”司槐说着,将方才从这个侍卫身上搜到的令牌递给了他。
穆弋酌看了一眼,眯了眯眼。
这枚令牌是玥楚国大皇子兰誓辉的手下人的令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