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云得了净虚的首肯,当即祭出太昊镜来,一掐指决,镜面之上射出一柱白色毫光,将陈俊琦笼罩其中,从其眉心泥丸宫处钻出一道虚影,洞着光柱向镜中投去。
洞去也飞速的变幻着指决,口中念念有声:“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古洞精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疾!”
接着把手一指,将一道灵光打入镜面,镜面之光华一闪,开始闪现陈俊琦的一生,洞云向净虚点点头,净虚也以御器之法,以神念相合,缓缓操控,只见镜中景象有如按了快进键一般,飞速的向前进去。
终于到了事发之前,画面慢了下来,但见乌娜开始为范东出头,对陈俊琦破口大骂,陈俊琦见事不可违,便欲抽身而去,这时范东叫住了陈俊琦。
洞云和净虚也赶紧心神相合,以身心体悟着范东的术法,但见陈俊琦一回头,范东周身好似一个无形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范东之眼,产生无穷的吸力,将陈俊琦的心神吸入。
心神所入似是一片虚无之界,无所凭藉,这时一生过往开始在心念之中回放,洞云与净虚心神与陈俊琦相合,也就一同感受着陈俊琦的一生种种。
待看得陈俊琦仗着术法欺压弱小之时,神魂深处陡然传来一声暴喝:“仗法欺人,要法术何用,锁!”
这声暴喝如春雷绽放,将陈俊琦的心神震回此虚无之界,连同洞云和净虚的心神也被从镜中震了出来,各安其位。
洞云和净虚皆是一身冷汗,相对一望,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之意,这种手段太可怕了,直接从心神处下手,以两位的金丹成就,也惊出一身冷汗来。
洞云一掐指决将陈俊琦的魂魄送回体内,收了术法,才苦笑道:“师弟真是好手段,不,这应该是一种神通威能了吧。你说都是金丹成就,为何他就能有如此神通。”
“你是说……”净虚一听也若有所思。
洞云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只怕如今范东的境界已是我等望尘莫及的吧!”
净虚也微一点头,两人突然想到关于气运之说,难道范东果真是身负大气运之人,想着那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两人都是心头火热,互相对视一眼,俱压下心头的喜悦。
安稳一番心神,净虚说道:“先别管这些,先想想此术如何破之吧?”
洞云点点头,沉吟道:“范东此术似是将人拉入幽冥世界,直接拷问本心,由心神处发起,要解也当由此想想办法。”
净虚点点头说道:“要解此术只有两法,一是找一心念强过范东之人,解开心神之中的禁制……”净虚没有接着往下说了,只与洞云对视一眼,各自苦笑,问题是心念强过范东之人当世还有吗?
洞云也就接着说道:“还有一法,只靠中术者自身真心悔过,诚心正意,此术不解而解,范东这一神通真是玄妙无比啊!”说到后面洞云也不由的出言赞道。
净虚也出言赞道:“此术法颇有炼心之效用,照见此生种种,以心念为锁,再以心念挣脱,种种玄妙不一而足,非有大神通者不能施放,我等果不及也!”
洞云一听哈哈一乐,说道:“范东还等着你给他一个交待呢,想好怎么交待了吗?”
净虚也哈哈哈大笑着说:“我辈求道之人,要虚名何用,要权势何用,正要借范东小友之手以正视听,坚定我等修行人的道心。”
洞云一听,身影开始淡去,渐渐消失不见,只在虚空之中留下一句:“我等不及了,到时师弟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净虚听了身子也淡淡没去,房间里只留下陈俊琦的昏睡在那里,经此一折腾,神魂大损,只怕以后脑子也没有以前那么灵光了。
第二天法会进行的是收徒大会,在修行界收徒可是一件大事,各门各派功法不同,对徒弟资质悟性等要求也都不同,正所谓,道法三千,诚入一道。
现如今修行界徒弟的来源也多为世代相传,如今科学昌明,甚少人有向道之心,即使有也不得其门而入,有幸遇上的也不一定适合自己,徒费了大好年华,所以现在多为修行世家的子弟,可能不适合家传功法,便为其另择一名师指点。
正因为生源甚少,所以各大门派也卯足了劲,收徒大会就在正一教前殿的空地上,这里已经各布置道坛,由各派长辈亲自出法,登坛讲演本派道法之玄妙,希望能够吸引到合意的弟子。
一大早白景同便汇合范东严祺祥一伙人一同来到收徒大会之上,这里已是人头攒动,最受人瞩目的当然是正一、青城两大门派,传承悠久,底蕴深厚,加之派里功法完备,又各有金丹真人坐镇,所以展台之前所聚之人也最多,一个个争相报名。
范东看了摇了摇头,功夫在盘外,这些年轻人一定不会想到,入门择徒的考核从昨天便以开始了,只怕是大的门派早以锁定了徒弟的人选,此时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白景同早得了范东之言,正一、青城可任选一家,所以也不心急,先在外围听一下别派的功法讲演,碰上有便多听一会,待得正一、青城两家场地人少一点之时,这才慢慢向两边走去。
以两派的声威自是在场地正中相邻设台,白景同走过青城教场地之时,却看也未看,直接走了过去,看来昨天一事让白景同在心里留下了坏的印象。范东在后面笑了笑,不知净虚知道陈俊琦一下自己把自己看好的徒弟打跑了,心里会有何种感想。
显然正一教已得洞云指示,白景同过去之后只是简单的询问一番,便已将白景同的名字填在名录之上,因是洞云亲自发话的,所以一众道士言语之中甚为客气,让白景同也受宠若惊。
这只是简单的添加名录,稍后几天会给白景琦一些时间回家处理家事,俗称斩尘缘,然后举行一系列的仪式,首先是门中长辈为新入教弟子举行问道之礼,问魔之俗,再举行授箓传度,上表叩请祖师,才算正式加入正一教的山门。
范东是散修出身,听着冯永安讲解这些程式倒也听的津津有味的,道为何物,魔为何物,各人对道魔理解都有差异,入门仪式上正式发问,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观点,这等仪式,是让修行者自己明确今后的修行方向。
这些礼节虽是末节,但其中蕴含之意却是对修行人将来修行方向的提醒,如果少了这个礼节,修行者往往多走一节弯路。大派传承之中,许多意义都固化到仪式中去了。
先辈们创建一套礼仪,并不是为了摆设,必有其用意,唯有考察其仪式,抓住其根本,道家讲究随心所欲,逍遥世间,先辈却留下种种仪轨,就是这种用意,后来者,渐渐忘其本义,所幸仪式尚在,就可以知先辈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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