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背水一战的婉依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小哥哥和环宇八两都在自己身边,蓝远的谎言不攻自破,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勤练兵马,鼓舞士气,给蓝远致命的一击。
韦绝的阵法叫做天地连环阵,是灵族兵书上记载的,阵法广大需要数万并将的而配合,这种大的阵法必须实战操练,在灵族的纸上谈兵哪里满足的了他的好奇心。
眼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恨不得每日睡在阵中,吃穿都在战场上,这座阵就如同他的孩子,每日挂在心尖上。少看一眼都睡不好觉。
这一日韦绝正带着与萧夜商议改好的图纸,要到阵中去,突然身前人影晃动,一道快到极致的影子围着他转了两圈,韦绝只觉得两眼一花,头直晕。
韦绝的功夫,在这里也算得上是顶尖的了,能在他面洽把他黄云的人,还真的屈指可数。韦绝正要开口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他开这种玩笑,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大战在即,谁也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蓝远的人躲他还来不及,怎会自爆身份,此人身上一种异香熟悉的很,不用再多加猜测了,必然是她无疑。
“我说老婆子,都多大年纪了,还这般没轻没重的,做事也不看看时候,这是你能开玩笑的时候吗,前方将士等着我呢!”
围着他转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只见来人手岔着腰哈哈笑着,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就你也好意思说我没轻没重,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鬼医韦绝也有办人事的时候!”
韦绝的脸色以真情一阵白的,凑近了来人几步,声音也压低了,“我说姑奶奶,您能不能不捣乱,眼下就要打仗了,你来这做什么?”
“看我徒弟啊,我的徒弟都在这,才几月功夫不见,受伤的受伤,死的死网的王,可怜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玉面罗刹拽起韦绝的袖子给自己擦起眼泪来。
韦绝皱着眉头,一个劲的拽自己的袖子,这人来人往的,被别人看了去多不好,他韦绝现在可是雪迟国的军师,身份地位那都是一等一的,岂能将一生清誉毁给这个女人。
手里的袖子被人抽了回去,玉面罗刹抽了抽什么都没有的鼻子,“我说老头,我徒弟呢?”
“哪一个是你徒弟,军营这么大,我到哪里给你找去!”韦绝见到玉面罗刹从来就跟见到瘟神似的,不对,他韦绝是鬼医,瘟神的瘟疫都能被他治好了,这玉面罗刹比瘟神还可怕,她的毒没人能解。
玉面罗刹白了韦绝一眼,她见韦绝的次数有限,是没有和他提过自己的徒弟,想来自己的徒弟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岂能被这老不死的小瞧了去。
“你是来给谁卖命的?”玉面罗刹问道。
“尉……陆丫头!”韦绝刚想说是尉迟枭,突然想到尉迟枭已然“驾鹤西归”了,此事瞒着所有人,就连底下的士兵都不知道,这可是绝密,自然就改了口变成了婉依。
说来也不差,单凭自己那个不孝顺的师侄,他也未必留下,还不是看在婉依的面子上,才留下来效力的。灵族有族训,族中之人不可擅自出谷,还从来没有两位灵族之人入世。但是韦绝是什么人,何时把族训放在心上过。
“不论是尉还是陆,都是我的徒弟,不管你是受谁所托,都如同是在帮我的忙,你就别挣扎了,你这辈子都和我难逃干系了。”
玉面罗刹一张精致的脸上不见一点皱纹,身形利落的就像是三十多岁女人,一步跳到韦绝三章远,声音悠悠飘荡在阳春三月的风力,“我去看我的徒弟,你好生给老娘伺候着!”
韦绝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这个女人何时知道收敛一点,何时才能对自己死了心也就好了,他也不至于没有脸会长白了。
天地连环阵原本只是一个单纯的奇门遁甲,说他单纯,是因为它存在的最初的目的是困,不是杀。但是想用此阵对付蓝远的兵力,不仅要困,还要杀,最重要的是防。
这个防字放的自然是蓝远的毒,蓝远行为卑劣,不止一次的在雪迟国下过毒,不仅是这里,就连附近的城镇,甚至王城,都频遭独毒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婉依无暇顾及战场,让天地连环阵摆不起来。
遇到韦绝,蓝远算是遇到克星了,韦绝不用亲自看到伤者,只要听人详细的描述出病情,就能对症下药的八九不离十。蓝若廷虽然身行不便 ,可是脑子不是摆设脑子里的东西更是灵活多变。环宇蓝若廷还有八两形影不离,环宇负责把人把人送到,小世子开方子,环宇抓药,八两跑腿,合作的天衣无缝。
各个城池加强对带来人口的排查,对可疑人物严加查看,基本的防毒药物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这让蓝远就算是想要见缝插针都难。
拓跋宏彦也不闲着,他曾经尝到过蓝远蛊毒的苦头,何人蓝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有事没事的带着一小队人吗就去骂阵挑衅,蓝远若是闭城不出,他就派些人到蜀国的王庭去放把火,杀两人。不仅如此,拓跋宏彦还联络自己的兄弟盟,前后夹击蓝远的不对。他不是承认自己卑劣吗,就让他看看犯了众怒的卑鄙小人是怎样的下场。
蓝远现在是骑虎难下,撤退不行,攻城不行,就连一向最擅长的下毒,也被人克制的死死的,整日焦头烂额的大发脾气,军中的兵将累怨日深,怨声载道。
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当然反之也有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前者说的是尉迟枭,后者自然是蓝远。
相比蓝远的焦灼尉迟枭就轻松得多,人家现在美人在怀良将在侧,恩师前来助阵,所有的一切都顺风顺水吧,如果没人故意给他添堵的话。
玉面罗刹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鬼医韦绝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当针尖对上麦芒还是在校场之上,许正豪急得团团转,婉依抚额。
终于尉迟枭也看不下去了,拉着玉面罗刹,黑着的一张脸讨债样子:“师父,你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这就给你摆践行宴!” 要跟玉面罗刹这样的人讲理是行不通的,尉迟枭也就不打算讲理了,直接赶人。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何时能对我尊敬点,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有你这么对师父说话的吗,还一国之主呢,你就是这么统治你的礼仪之邦的!”
尉迟枭听着玉面罗刹的话半晌没言语,要不是他现在不方便出面,形同监禁一样被困在这里,早就吩咐人进来把她轰出去了。奈何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大权旁落,就连兵权都没有了,就是司徒昊掌权的时候,自己也没这般狼狈过。
别说自己现在身边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就是一向唯自己马首是瞻的萧夜都在婉依面前听令,他也不至于被束手束脚到这步田地。
也怪他自己请缨要办成玉面罗刹一事,哪想到这师父平时是个火爆脾气,点火就着,这会也不知怎么了软硬不吃,就是在这不走。
“你是不是与萧夜的师叔有些过往,我可以让夜出面调解……”
“我的事他帮不上忙,你们谁都帮不上忙。就都别瞎猜了,我就在这哪里也不去,你们也不用动歪心思,连你的功夫都是我教出来的,还有人能奈我何吗,大不了开战之前不再见他就是!”玉面罗刹不等尉迟枭说完,原本有些戏谑的脸上立时冷了下来,就是尉迟枭的面子也不卖,身上肃杀之气凛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
前一刻还谈笑风生的师父,这一刻突然变了脸色,尉迟枭多少卖几分面子,玉面罗刹说出口的自然就是板上钉钉了,她说是开战前就是开战前,正值用人之际,多一个人总好过没有人。
玉面罗刹前脚刚走,萧夜随后进来,双拳一禀:“王上,天地连环阵已经布阵完毕,您要不要去看看?”
哪知道尉迟枭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对萧夜的话恍若未闻,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舍得回来了?”
萧夜一怔,这话从何说起,他去了哪里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还是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几日来的事情再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没有哪里不妥贴,自己忙的都脚打后脑勺了,怎的晚上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臣……臣是有那处不该去的还是?”
萧夜对尉迟枭说话,很少自称臣,尉迟枭也一直把萧夜当做兄弟对待,此时萧夜如此称呼,到弄得尉迟枭有些不自然,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你刚才说的何事?”
“天地连环阵师父已经布好了,您要不要移驾去观阵,王后娘娘已然在阵中了。”
提到婉依,尉迟枭的脸色先是一阵皂白,接着眼神微妙的动了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