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蕊蕊又羞又恼,以往两人恩爱时,床上再肉麻再露骨的话,都说过,可那时,感觉是一种情调,此时的情景,更多是一种羞辱。
她想反抗,可是扯着她头发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她只能僵硬的仰着头,被霍景纬禁锢着身子,任他在这狭小的座舱中肆意羞辱。
她紧闭上了眼,恨不得咬碎银牙。霍景纬在床上,有多涩情有多露骨有多无赖,她是一惯深有体会。
只怕接下来的情景,会更令她羞愧。
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再度袭上胸口,不由自主的,喉间发出了一串声响。
霍景纬没有马上明白过来,他只知道黄蕊蕊怀孕了,但女人孕吐什么的,他没跟她在一起,自然没有什么了解。
“放开我……”黄蕊蕊低声吼叫,强烈的呕吐感令她难受得眉头紧皱,这跟霍景纬扯着她头发的痛不一样。
痛感还可以咬牙撑着,可这呕吐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压不下。
霍景纬再度怔了怔,等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黄蕊蕊真的翻江倒海的开始呕吐。
好在他及时的抽身避开,紧扯着她头发的手,也松了开,身体得到了自由的黄蕊蕊,弯着腰,污秽的呕吐物,悉数的吐在了机舱的仪表台前。
这情景,吓坏了霍景纬,刚才激怒之下,真的想好好惩罚黄蕊蕊,惩罚她的自私,惩罚她的不听话,可见得她吐得这么厉害,这么难受,他也有些慌了。
“蕊蕊,你怎么了?别吓我……”他不停的问着。
他一时半会,根本没想着孕妇的孕吐方面来,这阵子,没在她身边,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反应。
他手忙脚乱的翻找着,试图找点矿泉水,可这机舱中根本没有准备,翻了半天,他只翻出了纸巾,慌乱的递给黄蕊蕊:“蕊蕊,你怎么了?”
黄蕊蕊猛然推开了他的手,根本不接他的纸巾,因为难受,更因为刚才的屈辱,大滴的热泪,不成器的掉落下来,如断线的珍珠,滴落在了雪白的饱满丰盈上。
这样的情景,令霍景纬更是自责,他试着紧紧的抱着她:“蕊蕊,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蕊蕊,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黄蕊蕊推开他,一边哭,一边收拾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扯下手臂上的白色手套,再将被霍景纬给扯落的吊带重新挂在了肩头,只是那乳贴已经找不着了,便算是隔着那抹胸,依旧能瞧出那激突的两点。
“蕊蕊……”霍景纬叫她,伸手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子给紧紧裹了起来。
黄蕊蕊想甩,霍景纬手上用力,连人带西装全给裹进了自己的怀中:“对不起,蕊蕊,我真的没想让你这样的……是……我混蛋……我混帐透顶……看着你要拿嫁人来气我,还说你不再爱我……我就气得失得理智……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他拉了她的手,就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啪啪的打着,似乎这样,才能抵销刚才所犯的错。
黄蕊蕊不说话,她只是闭着眼,仍泪水止不住的狂泻而下,果真爱有多销魂,就有多熬人吗?
明明爱着眼前的男人,偏偏又得决绝的选择离开,只为他的不爱。
哭了半响,她才渐渐的收了哭泣之声:“霍景纬……放过我吧……”
“放过你?”霍景纬听着这话,心一个劲的往下沉,沉到无边的深渊,现在无论他做什么,都只能让黄蕊蕊离他更行更远,根本再没有回头路?
“对……放过我……”黄蕊蕊抬起头来,望着他,泪眼婆挲:“霍景纬,瞧在我以往那么死心塌地的爱过你的份上,求放过我……不要再来骚扰我……”
“不——”霍景纬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起来:“黄蕊蕊,不可能,放开你,我做不到,我是爱你爱到骨子里,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活着为什么……就在刚才,就在还没有将你带走前,我就在想,如果你敢真的嫁给李文川,我就杀了他……”
“你……”
“是……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心狠手辣也好,说我这人太过独占也好……总之,我爱你,我决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他咬牙切齿,那凶悍的神情,似乎真的时刻准备着,要跟人决斗。
黄蕊蕊苦笑,那挂在腮间的那滴泪,掉落在衣襟上,脸上原来的浓妆,被她的泪水冲涮,早就红一块黑一团的,比戏台上唱戏的大花脸还要多彩。
“霍景纬,别提爱这个字好吗?”她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眩然欲绝:“从头到尾,你只是将我当替身,你压根不爱我,你这十年来,一直爱的是美玲……你一直就将我当作她的替身……”说到此处,屈辱感再次袭上心头,原本已经止住的泪,复又涌了上来。
“谁说我爱的是美玲……谁说我将你当做替身?”这话,令霍景纬震怒,他一把抓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的手腕处,迅速的泛红。
随即他意识过来,赶紧松了力道。
黄蕊蕊别过了头去:“这需要谁说吗?这是事实……原本我还想,亲口问你一声,到底有不有爱过我……哪怕一丁一点……可是,那晚,我只是拿了美玲的照片……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彻底的证明给我看了……在你的眼中,一个活着的黄蕊蕊,连一个死人的照片都不如……”说到这儿,她放声的号陶大哭了起来。
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结,她一直耿耿于怀,她没跟任何人说出来,包括李文川,也只知道两人起了茅盾,霍景纬动手打了她。
现在一直装在心中的事给捅出来,她索性一次的说个痛快:“以往你让我做你女朋友时,我都还问过你,为什么选我,你说眼缘……那时的我,真傻真天真,都没想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一见钟情这事……你所谓的眼缘,只是看我长得象美玲,才让我在你身边,给她当着替身,弥补当年你对她的种种遗憾……可我却是傻呼呼的,还真认为……你是爱我。”
她一边哭,一边控诉,脸上的泪水,将原本污染七八糟的妆容,更是冲涮得令人不敢直视:“压根儿,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所有的好,都是想给美玲的……我就是一个让人看笑话的替身……”
“不是的……”霍景纬怒吼:“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替身……我爱的是你……”
“霍景纬,此时此刻,你就不要掩饰了……”黄蕊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你一直瞒了我们这么久……直到马晓芸来,你没法掩饰,又把我冷落到一边,缅怀你的美玲去……你知道不,那阵子,你莫明其妙的冷落我,让我感觉自己象什么?我真的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替身,还得在你们的爱情故事中,扮演着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说到这儿,她痛哭着,却是无法再度诉说下去,狭小机舱中,只有她高一阵低一阵的哭泣声。
“不是的……蕊蕊……”霍景纬拿着纸巾,替她抹着泪,旧的泪水才抹去,新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小小的一包纸巾,很快就用光。
他没折了,只有就地取材,伸手拉过她头上的婚纱头巾,擦试着她脸上的污渍,那价格不菲的婚纱,沦落到当手帕的地步。
“真的不是的,蕊蕊,我保证,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替身……”他低声解释着。
原来两人,在这问题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分歧。
“就是的,就是的……到现在,你还在自欺欺人的欺骗我……”黄蕊蕊尖声反对,说到后来,她控制不住情绪,扑在霍景纬身上,又捶又打着:“你一直就在欺骗我……你就是想骗得我安心在你身边,继续当替身……”
霍景纬坦然的承受着她的捶打,等她捶打累了,他才紧紧的一把将她给重新搂在了怀中:“蕊蕊,我向你保证,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对,我承认,我对美玲,那种感情没法解释……可你得知道,那根本不是爱情……当年她惨死在我的怀中……我一直对她的死耿耿于怀,感觉自己多少有许多的责任……这令我内疚……我总感觉自己亏欠了她,否则她现在也是好好的活在世上,有喜欢她的男人,在她渴望的幸福……真的,我对她一直是亏疚的心理,我在国外十年的苦修僧般的日子,就是想让自己获得解脱……”
“是,你解脱了……找了我这个跟她相似的替身……”黄蕊蕊恼得,心中的窝囊气没有出处,一张嘴,咬在了霍景纬的颈上。
霍景纬没动,强忍着,由得她的小虎牙咬在自己的颈上,虽然痛,总比以往的无尽心痛,令他好受。
他轻轻的抚着黄蕊蕊的背,低声道:“蕊蕊,你一口一个做了她的替身……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其实是她做了你的替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