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事故下来又花掉两万多块,“铁鸡爷”瘟头瘟脑好长一阵,连死的心都有。
奇怪的是“铁鸡爷”对谁都抠,唯独对林浅雪不抠,隔差五就给林浅雪送去一些山货,还有自己地里种的蔬菜什么的。今年春上,“铁鸡爷”还把自己积攒半辈的几万元钱拿出来,给校购置图书、添置篮球架、整修教室等等,着实让村里人汗颜一把。
林浅雪放下勺,说道:“好几天没有见到‘铁鸡爷’,抽时间得去看看他老人家呢。”
田桂花点点头,看着林浅雪清丽如仙的俏脸,忽然说道:“小雪,姐问你个事儿,你要是不想说,算姐没提。”
林浅雪淡淡笑道:“姐有什么话尽管问。”
“嗯,姐想知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
“你是不是和他闹了别扭,才躲到这里来的?”
“……”
“姐看得出来,你有很重的心事。像你这样的相貌,跟天仙似的,性格又这样好,就是在大城市里也难找。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哭着喊着要娶你呢,怎么舍得让你到这个地方来遭罪?姐想来想去,一定是哪个男人欺负你,你们闹了别扭,伤心之下才躲到这个山旮旯里。小雪,听姐一句劝,要是你还想着那个人,就回去找他……咱们女人一辈图什么?就是图一个好男人疼,图一个好男人爱……姐从你的眼神里知道你很爱那个男人,他是你的命,没有他你可能活不下去……所以姐劝你赶紧回去,谁对谁错都不重要,能一辈守在一起知冷知热才是最大的福气……”
林浅雪死死咬住纤指,泪如雨下,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起来:“我倒是想找他……可我到哪里找他啊……”
“找不到他?这怎么可能?”这下连田桂花也懵了头。
“他走了……离开年,全世界都在找他……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林浅雪心头的伤疤一旦被揭开,泪泉汹涌,年的思念,年的生不如死,在这一刻都化作倾盆雨飞泻而落。
田桂花把林浅雪搂在怀里,眼窝也湿润起来,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正在吃饭,提这事儿干什么?她轻轻拍着林浅雪的背,柔声道:“小雪,别哭……给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那个人……他到底去了哪里?鸟儿过还留个影儿呢,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呢?”
“他走的时候我还在上……他去帮人处理一件事,说好一个月就会回来,谁知一走就是年,从此再也没有音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如今是生是死……”林浅雪哭诉着,把她与傅宸雪之间的点点滴滴毫无保留地讲给田桂花听,从他们初次相遇,直到最后的早餐,句句泣血,那刻骨铭心的爱和痛令田桂花也哭得一塌糊涂。
田桂花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劲儿地感叹:“世上竟有这样的男人……那不是神仙吗?长得好,懂医术,会弹琴,歌唱得好,还特别能打……小雪,你刚才说他给人调一杯酒多少钱?”
林浅雪突然红了脸,骄傲道:“十万美金!”
“十万美金是多少?”
“呃……换成咱们的钱大概是六十多万的样。”
“六十多万?俺的亲娘哎!”田桂花吓得一哆嗦,差点儿傻掉。随便调一杯酒,够他们夫妻两个干一辈,那个小的手指能够点石成金吗?“小雪,姐有点儿犯晕,世上真有这样的男人吗?”
林浅雪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桂花姐还关心这不等吃不等喝的事儿?见林浅雪点头,田桂花感叹道:“小雪,怪不得你会要死要活的,丢了这个男人,搁谁身上都要命啊……换成是姐,说不定早就一根麻绳吊到房梁上呢……”看到林浅雪古怪的眼神,田桂花意识到说错话,赶紧“呸呸”两声,说道:“你瞧我这张乌鸦嘴,原本是劝你的,却竟说疯话……小雪,不是姐宽你心,姐想来想去,你那个男人是不会死的。你想啊,他那么厉害,谁打得过他?可能他有啥事儿给耽搁住,事情办完他一定会回来的。那么有情有义的男人,他会舍得自己的女人为他受苦吗?就你大成哥这种二半吊还知道心疼我呢,何况你那个天神一样的小男人呢?”
林浅雪点点头,又疑惑起来,耽搁?有谁一耽搁就是年呢?
正在这时,赵大成一头闯进来,看看自己的媳妇,又看看林浅雪,挠挠脑袋,憨笑两声。田桂花把眼一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傻笑个啥?没事就滚犊,我还要和小雪妹妹说贴己话呢。”
赵大成又傻笑两声,尴尬道:“那个电视……我们怎么捣鼓就是看不到人,没办法只好请林老师过去看看。”
田桂花气得用手指戳着赵大成的额头,数落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连个破电视都捣鼓不好,还好意思来请小雪妹妹,叫我咋说你好呢?你要有傅宸雪万分之一的好处,也叫我风光一回,行不?”
赵大成愕然道:“谁是傅宸雪?我咋没有听说过?”
田桂花气哼哼道:“傅宸雪是小雪的男人,那是天上的神仙,你何德何能能够见到他?”
“桂花姐……”林浅雪低下头,轻轻叫一声,脸颊又红起来,
“啊?”赵大成看看林浅雪,又望望自己的媳妇,以为田桂花在说疯话,骂道:“啥神仙?你个妇道人家整天就知道瞎咧咧,林老师一个黄花闺女,还没有结婚呢,哪来的男人?”
田桂花眼睛一翻,啐道:“你知道个屁?你们这帮老爷们儿整天就知道吹水打屁冲着老婆发脾气,和傅宸雪一比,你们啥都不是。我就想不明白,男人和男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赵大成狠狠瞪媳妇一眼,骂道:“你这个婆娘就是人来疯,等会儿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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