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雪转过身,面对铺天盖地碾压过来的“蛛潮”,左手挽弓,右手控弦,九支长箭斜斜向上,黑暗的山洞里响起嘹亮的龙吟之声,弓开如满月,周围的空气急剧下降,无边的杀气如霰雪般飞散出去。零点看书庞大的“蛛群”似乎预感到末日的来临,不由自主停下来,发出躁动不安的嘶叫。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龙吟弓发出震天的咆哮,九支长箭脱离弓弦,分九个方向飞射而出,在黑暗的空中划出九条优美的弧线,凌空爆炸开来。箭头携带的白磷燃烧弹和高爆燃烧弹爆散开来,“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犹如九团耀眼的天火降临到地狱,向四周迸射出无数橘黄色的小火球,大量的白雾迅速在数百米的范围内迅速弥漫。凡是白磷剂和燃烧剂飞溅到的地方,都燃起熊熊大火,大火又因“鬼面蜘蛛”的盲目乱窜扩散到更大的范围,整个山洞全是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上千度的高温灼穿“鬼面蜘蛛”的身体,不管它们逃到哪里,白磷之火都会像附骨之疽般跟到哪里,混乱反而酿成更大的灾难,藏身在其它洞穴中的“鬼面蜘蛛”也被波及,葬身于熊熊大火,最终化成一抔飞灰。
洞顶悬挂的白色大茧全部燃烧起来,火焰灼断蛛丝,一个个大茧带着流火飞坠下来,数以十万计,宛如一场浩大的流星雨,场面极为壮观。
巍峨的“九层妖塔”也在燃烧,巨柱和塔梁不断飞落下来,把疯狂乱窜的“鬼面蜘蛛”砸得粉身碎骨。
傅宸雪无心欣赏这种残酷的美景,他收起龙吟弓,转身向河中跃去。哪知身子刚入水,一道银亮亮的蛛丝如蛟龙般刺入水中,缠住他的身体,把他从河里拉上来,又凌空甩进成为火窟的“九层妖塔”。
原来濒死的“蜘蛛王”见傅宸雪毁了它的洞窟,灭了它的子孙,凶性大发,竭尽全力喷出一股蛛丝把傅宸雪卷回来,企图与傅宸雪同归于尽。
“蜘蛛王”含恨出手,力道极大,傅宸雪重重砸在第五层妖塔的横梁上,那根横梁早被烧穿,如何能够承受傅宸雪的撞击?巨大的横梁当场折断,傅宸雪的身体余势未歇,又连续撞断两根梁柱,结果引起可怕的“多米诺骨牌效应”,“轰隆隆……”五层以上的塔身全部倒塌下来,无数根燃烧的巨木纷纷落下,把“九层妖塔”周围的“鬼面蜘蛛”全都覆盖在火海里。
傅宸雪也从空中坠下来,身上的蛛丝被大火烧断,五层妖塔虽然不低,但这点儿高度对他而言还不足以致命。他的身体从火海中穿过,砸在“九层妖塔”内。幸好他全身被河水湿透,否则被火焰溅到,不死也得脱层皮。
“咯吱吱……”“九层妖塔”发出可怕悲鸣,大火烧毁塔基,显然它已濒临崩解的边缘。
我嘞个去,再迟一会儿非变成烤全羊不可。傅宸雪感受到灼人的热浪,身体刚一着地就鱼跃而起。这才发现那条暗河就在百米开外,而一百多米的距离对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不禁暗呼“侥幸”,若是落到燃烧的“蛛群”里,恐怕就是铁打的金刚也得化成飞灰。当然,这百米的距离并非一蹴可就,因为他的面前还横亘着“蜘蛛王”那张巨大丑陋的“鬼脸”。
当然,严格算起来已不算是一张脸,“天雷斩”从左额到右脸颊整整削掉小半个脸孔,八条长腿去其三,连身子也少了三分之一,“蜘蛛王”完全变成一个独眼恶魔,只是这大半个脸孔依然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更加阴邪和诡异。
傅宸雪知道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干掉“蜘蛛王”。生与死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简单,没有选择,没有退避,只有一往无前的搏杀,狭路相逢勇者胜。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蜘蛛王”那只绿幽幽的眼睛变得通红如血,让人不寒而栗。它嘶吼一声,用仅存的五条长腿支撑起摇摇晃晃的身体,向傅宸雪狠狠撞过来。以它如此庞大的身躯,只要撞上,傅宸雪就绝对逃不过粉身碎骨的下场。
仿佛两列高速列车撞到一起,“轰隆隆……”,似乎整个山洞都在剧烈抖动。傅宸雪没有像预料中那样被碾压成泥,而是左手抵住“蜘蛛王”巨大的头颅,右手刺进“蜘蛛王”的颈内,运转“先天太乙神功”,真气鼓荡如龙,全身筋络“泼喇喇”跳动,肌肉如钢丝一样崩紧,大吼一声,把宛如小山似的“蜘蛛王”抡起来,越过头顶,狠狠掷进“九层妖塔”内。
摇摇欲坠的“九层妖塔”再也承受不住如此重击,终于轰然倒塌。傅宸雪知道情势危在旦夕,如果被倒塌的“九层妖塔”压住,就会活活烧死。他施展“行字诀”穿出“九层妖塔”,像飞鱼一样高高跃起,没入雾气笼罩的地下暗河。
“轰隆”,“九层妖塔”彻底坍塌,把“蜘蛛王”葬身于熊熊火海之中。“蜘蛛王”发出不甘的怒吼,终于无声无息。
“哗啦”,傅宸雪露出水面,看到不远处的亮光,奋力游过去。
“哥……”擎着“九骊珠”的七杀看到傅宸雪,高兴得大叫起来。
傅宸雪没有看到铁蛋的影子,心猛地一沉,问道:“七杀,铁蛋呢?”
“俺在这里!”河水“哗啦”一声,溅起两米多高的白浪,铁蛋从河水里钻出来,手里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笑道:“宸雪兄弟,俺等了你老半天,实在无聊,就潜到水里摸鱼,等会儿俺给你们做烤鱼吃……”
傅宸雪和七杀围上去,借助“九骊珠”的光芒,看到铁蛋手里那条鱼有两尺多长,色泽艳丽,有八条鳍,嘴巴很大,却没有眼睛。全身近乎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体内的脊椎和内脏,就像一条玻璃鱼。
铁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鱼,吓得手一哆嗦,鱼从手里滑落到河里。“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连眼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