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退步,根本不可能。”
苗天华冷声道。
看到苗天华微带狰狞的脸色,陈楚的眉头就是一皱。
苗天华这是失去理智了吗?
陈楚之所以从现实利益方面和苗天华摊牌,最重要的原因,是希望苗天华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
“苗天华,你觉得就算不退出,有可能会赢吗?你知道巫夏婷喜欢的是什么吗?你根本一无所知,她最喜欢的是白色花朵,但你却送给她红色的玫瑰。你对她一无所知,根本就不可能赢。”
陈楚看着苗天华,一脸的肯定之色。
在商业上,苗天华对他还有较大威胁性,但在这件事上,苗天华就像是一只苍蝇,虽然不足为虑,但他的在存在就让人感到恶心。
苗天华冷哼一声。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去。
陈楚看着他消失在别墅的过道,才转身回头。
刚刚走过屏风时,陈楚微怔一下。
巫夏婷穿着白衣短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在那里。
相比刚才随意的家居打扮,巫夏婷装扮似乎没有怎么变过。
“这么快就好了吗?”陈楚问道,隐隐间,他有种感觉,巫夏婷刚才可能听到一些他和苗天华的交谈。
“嗯。”
“等我和伯父告别一声。”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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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边残月挂在当空。
晚上十点钟,小区淡黄路灯下已经没有什么行人。
将车停在停车位后,陈楚和巫夏婷穿过草地绕合的过道,向巫家走去。
陈楚看一眼巫夏婷,可见柔和灯光在其下方勾勒出朦胧面部线条。
俩人就这样沉默走着,在觉察到陈楚的注视后,巫夏婷脸似乎绷紧一下,略为显得紧张。
穿过草地过道,进入到篱笆围起来、种着好几种乔树的巫家小院,俩人很快就来到巫家大门。
“阿楚,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巫夏婷问道。
“不用了。”陈楚道。
“哦,也好,那我进去了,你自已开车小心点。”巫夏婷看一眼陈楚,笑眼微眯:“陈楚,再见。”
“夏婷,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说。”陈楚道。
巫夏婷止住脚步,双眼微眨着看着陈楚。
“还有什么事吗?”
“我喜欢你。”
巫夏婷身形微微一僵,抬起头看着陈楚,呆呆站立。
她直直地注视着陈楚,神色刹那慌乱只可听到自已心跳。
很多事情,她是知道的,她也是可以感受到的。
“阿楚,你说什么?”巫夏婷略显不安,嘴里不自然地重复一句。
陈楚看着巫夏婷柔和的脸部轮廓,嘴间浮现复杂至极的笑容。
回到这个时空三年多时间,他最后还是说出这句话。
巫夏婷是他前生的弱点,也是他今生的犹豫。
在穿越前一年,他们两个犟强的人用着一把双刃剑,像野兽搏斗般伤着对方的同时也伤着自已,直到彼此放手彼此解脱。
那一段痛楚,陈楚直接将这段记忆封印,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般。
回到这个时空三年时间,陈楚很清楚自已想要的是什么,自已每一步应该如何走。
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久久犹豫,不能向前迈开一步。
陈楚上前一步,双手扶在巫夏婷腰间,轻吻一下巫夏婷额头。
巫夏婷微微错愕抬起头,睫毛下双眼微微闪烁,带着一丝慌乱。
陈楚嘴角笑意更盛。
记忆中,他们曾经不像恋人又不像朋友那样相处过一段时间。
后来有一次,在巫家的门口处,穿着黑色长裙巫夏婷,在离别之间突然间吻一次他。
我喜欢你,陈楚,你喜欢我吗?
巫夏婷的声音,久久在陈楚耳边呢喃。
那一年的巫夏婷,一脸的傲娇,微扬起头来看着他,那样的神态,似乎宣扬着她的领地范围一般。
放开手后,在巫夏婷还呆立当场时,陈楚摆手提出告别。
“夜深了,你早点进去吧,免得伯父担心。”
巫夏婷嗯了一声,拿出锁钥开门后,突然转身回头,唤了一声陈楚。
“阿楚。”
“还有事吗?”
“我也喜欢你。”
——分界线——
夏去秋又至,转眼间三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时间来到二零零七年十月底,南国气温渐渐地也多了一些凉意。
合一网总部,陈楚办公室外围一个只有十平方米的会客厅内。
陈楚在泡茶时,二毛看着一份报纸正在翻看。
“疯了,疯了,这股市还真的是疯了!”二毛放下手中报纸,叹气道:“陈老板,前一段时间你说股市有可能涨到六千点我还不信。结果还真的涨到六千点,早知道我应该把手头上余下的股票多留二个月的。”
陈楚将一杯茶递上去,笑道:“二毛老板,这钱是赚不完的,你都吃了鱼中间最肥的那部分,总得留一些鱼头鱼尾给其他人吧?”
二毛叹气道:“看到股市这么狂热,我现在都有重新入市的心了。”
陈楚拿起杯子喝了半杯茶,笑道:“二毛,按我个人理解,你现在入市,说不定就要在山顶站岗了。”
“陈老板,你不看好股市未来走势?”二毛出声问道。
陈楚前一段时间预测股市将会到六千点时,二毛还是保持着怀疑态度的。但在经过陈楚二三次对大势较为成功的预测后,他对于陈楚的某些见解,极为关注。
“二毛老板,你觉得现在的经济形势是越来越好了,还是越来越差了?生意是越来越容易做了,还是越来越难做了?”陈楚问道。
二毛微微地点头,脸上神色似有所思。
“陈老板你说的没有错,现在生意还真的是越来越难做了。”他叹气道:“特别是今年做服装生意的更难了。”
他看一眼身上只穿着一件短袖休闲装的陈楚,笑道:“今天是十月三十号,也到了农历九月中旬,但除了二周前曾经冷过几天,入秋后天气都没有冷过……要是接下来一个月还是这种天气,指不定有多少做服饰批发的要跳楼呢。”
陈楚点头,道:“今年的天气,确实是反常。”
二毛摇头叹气道:“这三四年每年都是暖冬,生意什么时候好过?像今年这样的天气也是变态,昨天我到河沙批发市场逛过,和一些熟悉的档主聊过几句。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今年的生意远远不如去年。你想一想,现在这样的天气,哪里买得动衣服?”
陈楚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对了,二毛,最段这一段时间,我准备在珠三角找一些现有店铺开处理货店,你可以联系你们那边的人,要是你觉得哪里有合适的店铺,你可以介绍一下。”
二毛脸上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陈老板,你不会是真的做处理货生意吧?”二毛道。
早在去年十二月时,陈楚就跟他提到过,会在今天年未开一些处理货商店。当时,陈楚向他保证会优先向他进货。那个时候,陈楚和他甚至还约定了分成比例。
现在的形势和去年谋划时完全不同了。
虽然说,现在只能算深秋没有真正进入冬季;但从现在各种迹像来看,今天气候情况很有可能像二三年前一样,又是一个暖冬。
而且,今年的情况很有可能比起前二年还要恶劣。
这样的气候条件下,服饰行业大面积亏损基本上已成定局。
陈楚竟然还要开设处理货商店?
“二毛,你去年不是屯积了很多处理货吗?”
陈楚问道。
“没有错,的确是如此。”
二毛道。
在当初陈楚提出合作后,他就注意屯积处理货。
“陈老板,这个月我的那些处理货已经出了四分之一。”二毛道:“你不用担心我的那些处理货,我自然有处理这些处理货的渠道。”
陈楚轻笑起来。
“二毛,前二天我手下的人在莞城那边找到了三个大卖场,按照我和物主的约定,那些大卖场会短租三四个月,你手上要是有处理货还是留我吧。把处理货给我,肯定比你这样出手要赚钱。”
去年陈楚和二毛在制定分成协议时,已经给了二毛不少优惠条件。
“陈老板,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陈楚竟然还敢开处理货大卖场?
对于二毛质疑,陈楚仅仅笑了一声。
“二毛,如果我说开大卖场肯定赚钱,你信吗?”陈楚道。
“不信。”二毛摇了摇头,苦笑道:“陈老板,你不知道一些商场的大卖场租金已经涨到多高。大卖场老板有很多都是向制衣厂赊购货物,以今年形势,那些老板能回本把钱打回给制衣厂就算不错,最怕就是到年底时,那些老板没钱还给制衣厂直接就跑路了。”
听到这里,陈楚笑了起来。
“二毛,你放心吧,今年我们做服饰零售生意,绝对不可能亏损。”
陈楚已经想到二零零八年后,那场冰雪灾害。
对于那场冰雪灾害,像陈楚这样的服饰行业从业者更是印象深刻。
在这次冰雪灾害后,很多人都将“五十年一遇的极端气候”、“一百年一遇的极端气候”这些词语,全部加在这一次极端气候变化上。
而在这此前,根本就没有人能料到这场极端严寒的发生。
在这年农历十月份,从北方还时不时有弱冷空气南下,影响全国气候。
但在进入农历十一月份后,全国气温普遍比同期要高得多。
地处南国的陈楚,十分清楚在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内,基本上没有冷空气南下。
像华北、华东、西南等地也是差不多情况。
在二零零七底,绝大多数服饰生产商和零售商都这年行情没有抱任何期望。
一些批发商但是比往年更早低价清理货物。
但在二零零八年一月中旬,一切突然发生反转。
一月中旬,当冷气又一次横扫全国时,没有人会想到,这次冰寒将会持续四十多天。
那时,陈楚还是一家制衣厂的打版师傅,在寒冷刚开始时,那家制衣厂老板趁机将手中的货物差不多清理掉。
他很感谢那一场严寒,以为自已能清理掉那些货物,就算是赚到了。
但是,就在一周后,随着比往年要低得多的气温到来,零售市场变得火爆起来。
就在严寒进入了第十天时,制衣厂的老板下令加班加点,赶制货物供应给批发市场。
在严寒到来二周后,和制衣厂有合作关系的批发档口,开始“堵”住制衣厂老板督促制衣厂加快生产货物。
零售、批发、生产,在这个行业每个环节的从业者,突然间发现,在这个行业原本最不缺少的货物变得稀缺起来。
陈楚曾经接触过的一位零售店主曾感叹,在那段时间里,他们零售店就连二三年前的垃圾货也全部买出去,他做服饰零售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好行情。
后来陈楚接触到的一位生产商也曾经有言,要不是因为年初那场严寒,使得他们将二三年前存货清理掉,他的制衣厂绝对不可能撑得过二零零八年金融危机。
二毛嘴角一动,显然没有将陈楚的话放于心上。
“二毛,你不要小看这盘生意。”陈楚又一次提醒二毛:“做好这盘生意,绝对比你今年在股票市场上赚的钱要多。你平时炒股不是讲求低吸高抛吗?二毛,现在的行情就是低吸的最有利时机!”
听到陈楚的再一次提醒,二毛终于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陈老板,我知道了……去年收到的处理货,迟一点再放出去?”
陈楚微微沉吟一下,道:“是的。”
现在的确不是处理货商人将手中货物抛出去的有利时机,等到二个月后,商人们手头上处理货的价格将会降到一个冰点。在到达那个冰点时,五十年一遇的风雪极寒,最终还是到来。
“我听陈老板的。”对陈楚的话,二毛一直较为信奉。
“这些货物,我还是留给陈老板的大卖场吧。”二毛道。
二人又聊几句话后,二毛提高告别。
在二毛告别后,陈楚继续思考着将要到来的那一场严寒。
那一场冰雪,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场灾害。
在那场灾害中,电网瘫痪、高速公速和铁路瘫痪……那一年,羊城火车站等火车站,更是因为铁路班车大规模晚点,导致火车站广场人流聚合。
因为同样地处岭南,陈楚在那年还是很容易就回到家里。
但陈楚很多同事们,因为铁路系统“罢工”,最后不得不留在粤省过年。
这场灾害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对于这点,陈楚心里十分清楚。
而陈楚现在的能量也不可能对这场灾害做出预警。
陈楚由不得叹一口气。
实际上,陈楚现在能做到的事,是尽量多屯积货物为那场严寒做好准备。
楚语制衣厂每生产多一件的产品,就是对未来灾害的每一份救援。
他拿出手机,拔打了一个电话。
“老板,你好!”
电话对面传来年晓的声音。
“年经理,在忙吗?”陈楚问道。
“刚刚开完会议,现在正在休息,老板有什么事吗?”年晓问道。
“我想召开一个特殊会议,讨论楚语服饰未来二个月的扩张。”陈楚出声道。
在今年年初时,陈楚已和年晓商量过。
今年,楚语服饰的主要任务是在全国各地开店扩张。
为了支持楚语服饰,陈楚还将楚歌制衣厂前二个月的几百万利润,直接打到楚歌制衣厂帐号注资。
“老板,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资金链有点绷紧。”年晓出声提醒道。
自从进入二零零八年后,楚语服饰扩张的速度可算惊人。这样的发展速度早就引起一些同行的侧目甚至敌视。
“资金方面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陈楚道。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服装行情不是很好,要是我们不预留多点现金,这样的行情再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我们楚语服饰的资金周转说不定会出现问题。”年晓出声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楚语服饰的资金周转情况发出提醒。
因为背靠楚歌制衣厂这棵大树,楚语服饰成立后一直都不差钱。
但随着大规模扩张,楚语服饰现金流量不足的弱点还是暴露出来了。
“年晓,我会再想办法往公司注入三千万资金的。”陈楚道。
“三千万?”听到这个数字,年晓由不吸了一口气。
陈楚还能从哪里找到三千万现金?
对于陈楚的资产情况,年晓还是略知一二的。
陈楚现在的资产,主要分为三大部分。
楚歌制衣厂,楚语服饰,还有合一网。
而在这三部分当中,盈利最大的是楚语服饰,最没有盈利的是合一网。
甚至,现在的合一网似乎还处在烧钱的状态中,每个月的亏损都不少于六位数,在十月份为了搞特价活动吸引新客户,亏损度更是直达百万规模。
想要向楚语服饰注入三千万,只能从楚歌制衣厂方面输出资本。
但以现在楚歌制衣厂的情况,恐怕就算是把它给卖了,也出不起这三千万吧?
“老板,你从哪里找这三千万块钱?”年晓忍不住问道。
“我会想出办法的。”陈楚出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