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孙燕也听出了话中的意思,恨恨将女士香烟踩灭在脚下,叫了声“流氓”,便拉长俏脸的坐到了休息椅上。
自己身份高贵,何必与一个流氓怄气?待到大事办完,再转头收拾他,却也不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不时有医护人员进出病房,张曼本想上去问问,可又怕耽误了治疗,只得站在旁边,等到门开启时趁那短暂功夫,神态焦急的踮脚向内张望几眼。
而相比下,作为生母的孙燕,则显得淡然许多,她翘起大腿,双眸微合的靠在长椅上,也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这时,隔离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看着谷健野和随行专家们阴沉的脸色,张曼心中一跳,猛地涌出一种不祥预感。果不其然,治疗失败了。在脉冲电击开始的第二十七分钟,女孩儿的病情突然恶化,不过短短数分时间,器官功能便大幅度衰竭,一众人措手不及,连用了好几种办法,却也没有挽回她的生命。
“怎么会这样?”
张曼身子一晃,眼泪顿时涌了出来。病床上的女孩儿已全然没了人的模样,她皮肤黑黄,紧巴巴的裹在骨头上,看起来就像一具风化的干尸。
“我行医多年,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病症,也许,是治疗方案选择错了。”
谷健叹息一声,满脸歉疚的弯下腰去,“周姐,我,感到万分抱歉!”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阿真这孩子没有福气啊!”
孙燕深吸口气,眼中却并未流过多少哀伤,短暂交流一番,确定将尸体寄存医院,等到刘根有回来后,再举办葬礼云云之类的琐事后,孙燕抬笔就要在死亡确定书上签字。
“等等!”这时,林幕突然开口了,“事情还没完呢,就这样签字,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咯噔!市院的几个专家脸色一变,心中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玛比的关你什么事儿啊,家属都没有意见,你个毛头子横插一手到底想干什么?
刘根有的女儿死了,院里巴不得赶紧撇清干系,林幕在这个时候开口,自要招人记恨。
“你还想干什么?阿真已经不在了……”
“谁的?”
林幕松开女孩儿枯瘦的手腕,凝声道:“依我看,她不仅没有死,而且还还活的很好!”
此言一出,病房里立马炸开了锅,张曼止住哭声,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孙燕被气的冷笑连连,市院专家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唾沫横飞的狂喷道:“你胡八道什么!病人的呼吸,心跳,在二十分钟前便已停止,现在连大脑都进入了死亡状态,从医学角度来……”
“别跟我提医学,你懂个屁!”
林幕冷笑开口,一句话就把专家的直翻白眼儿,半晌不出话来。
懒得再和他们浪费口舌,确定了心中猜想的林幕,从随身携带的针盒中,抽出两根三寸银针,分置左右手间。深吸口气,林幕目光一凝,嗡的蜂鸣声骤然响起,只见他右手上的细长银针,在拇指和食指的捻动下,于空气中高速颤抖起来,不过须臾间,竟变得通体火红,向外播散出阵阵灼热气浪。
右手银针,在两指的捻动下,却是渐渐镀上了一层晶莹冰霜。一冷一热,一冰一火,两股气流在空中交汇,很快便在空中凝出了白色水雾。
“这,好像是中医学里的烧山火和透心凉,不过,似乎和典籍中记载的有些不同!”
见到这幕,几个正要上前阻止的专家神色一愣,下意识的止住脚步。
嗤!这时,林幕已将两根银针分刺在了女孩儿的左右腕上,啵,微不可查的轻声响起,似是一层薄膜被人捅透,躺在床上的尸体,猛地坐起身来。
病房中的人同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白日诈尸,惊呼连连的向后退去,可过了半晌,没有动静,定眼看去时才发现女孩儿依旧两眼紧闭,呼吸全无,想来刚才的事情,应该只是肌肉僵持下的条件反射而已。
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众人连忙望去,却见林幕将针盒丢到了半空中。
银光乍泄而下。
他飞快的探出双手,五指在虚空中屈弹拨动,其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之优雅,就像是在轻抚古琴,然而,凌乱落下的一根根银针,却在他的拨动下,嗖嗖的破空而出,精准的没入女孩儿上身诸般要穴……
这比装的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且不论其实际功效如何,单单是这骚炮的花哨动作,就让在场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差忘了呼吸。
当第七十二根银针落下时,林幕一个箭步冲向前去,伸手在女孩儿额头,“醒来!”
清喝的声音,在病房中回荡,女孩儿猛地一颤,扎在身上的银针,嗖嗖的倒飞而出。一抹银色光华从她眉心沁出,融入到了林幕的右手。这一幕,没有人看到,因为他们已经被接下来出现的奇景,惊的彻底不出话来。
方才如干尸般狰狞恐怖的女孩儿,此刻仿若枯木逢春,被注入了无限的生机。她的白发一的消失,重新变成了黑亮光泽的模样,脸上的皱纹迅速舒展,干瘪的身躯开始充盈饱满,那种感觉就像是枯萎凋零的树木,一夜间焕发生机,变得生机勃勃……
整个过程来话长,但持续的时间,也不过三十余秒,很快,一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的女孩儿,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唔!”秀丽的眉毛轻抖两下,女孩儿呻吟的睁开了眼睛。当看到一群人仿若饿狼般盯着自己时,她明显吓了一跳,连忙拽起被单,掩住娇美上身,缩卷在了床头的角落中,惊恐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
任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明明已被宣布死亡,尸首都变成那般模样的女孩儿,竟在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重新活了过来,而且看起来似乎健康之极,完全没有了先前被送进医院时,那种疾病缠身的虚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