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有去老翁家里寻找吗?”周萋画再次开口问。
男子摇摇头,“没有!知道时天色就已经黑了,何况那老翁还住在外坊!”
周萋画微微点头,看向连氏。
“明天一早我就找人去核实!”连氏用手帕沾沾眼泪,泪眼婆娑。
“除了这个老翁还有其他事吗?”周萋画继续问,在那男人摇头后,她便起身,朝门口走去,“你最后看到映芸表姐时,她走到哪里?”
男人跟在周萋画身后,抬手指向进去国公府的长长甬道,甬道的两侧灯火通明,像一条火龙朝前延伸而去,“一直到拐弯呢!”
男人所指的位置,一拐弯就是孔氏的景香院,也就是说从门口到景香院的位置,陈映芸是安全的。
周萋画转身朝男人点头表示感谢,“二舅母,那簪子是在哪发现的?”
“就在我们院子跟景香院之间的长廊下”连氏感觉回到,她手里的帕子已经被眼泪淋湿,“哎,这芸儿又不是小孩子,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二舅母别难过,映芸表姐一定没事的!”周萋画安慰道,“二舅母,我们往前看看!”她一撇头,看着连氏身后婢子们手里的灯笼,“二舅母,能否再多打几盏灯!”
在连氏点头后,她又说道,“不用这么多人,两人跟随就可,任何人不要超过我!”
要求一一得到答应。
周萋画自己也提着一盏灯笼沿着甬道前行。
走到陈映芸拐弯位置,周萋画便俯下身子仔细看,这是国公府的一条主干道,进了国公府,无论你是上前院找各位郎君,还是去后院见各位夫人,都必须路过这里。
脚印杂乱,人员复杂,没有任何可采取的。
继续前进,到达了发现簪子的廊下,众人挑着灯笼站在上面,周萋画一跃下廊下,“二舅母,就是这里吗?”她根据连氏所知的位置,指着脚下。
“嗯,是这!”连氏回答。
但让周萋画的脚下却是一片干燥,夏天水分蒸发迅速,但据连氏说,她是天黑下来才出来找陈映芸的,那这簪子肯定是天黑后才发现的,簪子上还有泥土,这里是绝不可能是干燥的。
很明显那簪子在落在这里之前,曾经在一个有污臭泥水的地方呆过。
“二舅母,你是怎么发现这支簪子的?”周萋画抬头问,其实这个位置不是很明显,又是天黑,竟然还能发现。
连氏指指自己身后的婢子,“连枝,你给表姑娘说说!”
这意思,是这个叫连枝的婢子发现的。
原来,别看这走廊跟景香院相连,走廊是连氏院子进出的必经之路,但景香院的人平日里却根本不会上这走廊。
一则是连氏的院子,在侯府的最东端,再往前就没有路了;二则就是因为景香院还属于长房嫡系,虽然孔氏为人谦逊,但下人的气焰一向高傲的很。
于是当连氏下命寻找周映芸时,下人们先是到她可能在的各个院子里寻找,一无所获后,下人们有每人负责一个地点,看看陈映芸会不会在哪里睡着了。
于是这才发现了这支发簪。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我有见过那个收泔水老翁的媳妇呢!”正在周萋画愁眉不展时,连枝突然发出了带着一点点不确定的惊呼。
周萋画示意她开口说话,却见连枝眉头皱紧一下,“但也不确定,因为……因为我只是闻到了一股泔水的味道,正脸没看到,就看着穿着脏兮兮的灰布衫一个小人,蜷缩在咱们灶屋后面的杂草堆里!”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周萋画问。
“未时初,正好夫人休息了,我便想到厨房帮着做点事!”连枝说着就低下头,她到厨房其实是因为没吃饱,她母亲就是厨房的灶娘,总会给她留点。
未时初,正好是周萋画将陈映芸送回府的时辰。
却听连枝又继续嘟囔道,“等我出来时,那邋遢人已经不见了,老翁正挑着扁担迎面走来!”
“这么说,你非但没看清楚那邋遢人的模样,就是她是不是老翁的妻子也不确定?”周萋画追问。
连枝点点头。
这时人群里又有人发出细细的声音,“那不是老翁的妻子吧,我做飨时也在柴堆里看到过她,是个男孩的样子!”
“不是个男孩,是个丫头!我看穿着绣花鞋呢!”
“不对,连枝看的是对的,是那老翁的妻子,她身上穿的那衣服我前些日子见那收泔水的老翁穿过!”
一时间,长廊上那挑着灯笼的婢子们纷纷说话。
“我能不能去看一下!”认定在这发现簪子地方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周萋画提出去大家嘴里争论的地方去看一眼。
见周萋画要上来,连枝连忙上前,将她从廊下搀扶了上来,周萋画为了顺利能出府,特意穿了件淡粉色的襦裙,发髻上未插半支发簪,跟普通的下人一样。
因为要赶往灶屋,周萋画没有走在前,而是示意连枝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刚刚前进,就听身后传来一个雄厚的男声。
“谁在那里?”
仔细听,这男声雄厚有余稳定不足,好似喝过酒一般。
“说话啊,是谁啊!”这一声男人的声音醉意更加明显了。
这下连氏也听出这是谁来了,她连忙转身,弯身福礼,“国公,臣妾连氏!”
身后这发出训斥的是正是定国公,陈振山。
周萋画混在一群婢子里,也连忙把头埋低,福礼。
“连氏?原来是泽栋的阿母啊!这么晚,不在自己院子里,带这么多人,这是要做什么啊!”陈振海看上去喝了不少酒,边说话,边打着酒嗝,就连那身体也摇摆不定。
摇摇晃晃地,身子就往前倾。
他体格庞大,跟在身旁的两个下人,竟然没扶稳。
“国公您小心!”一双手从身后拉住了他。
这个声音,是宋云铮!周萋画惊愕地微微抬头,他,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宋云铮身穿黑色暗纹窄袖长炮,右臂微微弯曲,左臂拉着陈振海,明明陈振海比他要壮很多,却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控制住。
咦,这个宋云铮力气也蛮大的!周萋画瞥眼看宋云铮一眼,立刻垂下头。
宋云铮微微眯眼,扫视着连氏身后的一众婢子们,这个时候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的确太过诡异。
突然,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时候,周萋画怎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衣服下人的装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