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师父,他,他让我偷的!”小海子立刻说道。
“你师父?可他已经出宫了,这可是无法对证的!”周萋画不疾不徐道,眼神扫过小海子。
这下小海子彻底着急了,他搓着双手,“我发誓,真的是师父!”
“那你到说说你师傅为什么让你偷东西?”
“这……”小海子更加难为,吞吐起来。
“除了你跟你师傅,还有你师父那有这金兰线?”周萋画步步紧逼。
“肖六!他知道!”小海子几乎不做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师父出宫时的行李是他收拾的,他有看到!”
小海子说着就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信娘子您可以去问肖六!”
又是肖六?这已经是周萋画在寻找金兰线时,第二次听到肖六的名字了,去问他?这自然是不可以的。
“你师父是哪天出的宫?”周萋画把话题拉回来。
“这月初四!原本是打扫初三的,但师父突然觉得初四走,因师父处事低调,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初三走的!”小海子抬起头,“师父走的时候连那金兰线也带走了,家里还有个老母,虽然八十了,眼不花耳不聋,还能穿线引针,金兰线这般难得,师父估计是想把金兰线带回家给老母亲的!”
他说完这些小声嘟囔道,“只是这金兰线怎么会在娘子手里?”他眼睛斜斜上瞟,看了春果一眼,收回时落在萱儿身上,突然又激动起来,“不,不可能,师父跟萱儿无冤无仇,不会勒死萱儿的!”
周萋画挽了挽衣袖,示意春果把小海子给搀扶起来,“刚刚我们之间的对话,不要跟任何人讲,你可明白!”
来得时候李嬷嬷显摆似的跟他说了不少,小海子也知道周萋画这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在查办这案子,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点点头,缩着肩膀垂下头。
“六皇子好!”门外传来一种宫女请安的声音,随后紧闭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肖六出现在门口,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小海子,吃惊地张大嘴巴,却也不过一息,立刻恢复正常,俯身将周驰引进来。
周驰刚睡醒的样子,眼神还有点涣散,但气色看上去还不错,他的身后,跟着七八名身体强健的侍卫,见到周萋画,他挤出笑容,“很抱歉,没能与画儿妹妹一起去见母后!但听秦义士说,母后对捉凶一事很是支持!”
再一次听到秦简的名字,周萋画用力抿了抿嘴,“是!”
眼角扫过肖六,他手里拿着麈尾佛尘,那长长的尘毛垂落,遮住了玉带垂在身下的位置,周萋画注意到,他又换上了昨晚当值时的那身墨绿色暗纹的曲裾长衫,只不过腰上竖着的站带,换成了蓝色的窄条。
绿色陪蓝色,好奇怪的一种打扮,周萋画默默心想。
看周萋画打量自己,肖六很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身子,将佛尘换了支手,这下露出了玉带的下面丝绦,周萋画故作无意地扫过那丝绦,一个大胆的假设从脑中冒了出来:她决定再次捉鬼了。
古代比不得现代,可以运用各种高科技,锁定现场遗留物来确定犯罪嫌疑人,在目前这种条件下,就出现了包公的“巧判小孩”的智慧。
她周萋画不敢自比包公,但今儿,她也要演一出故弄玄虚的戏!
于是,她把目光从肖六身上拿开,转身看了看萱儿的尸体,“六皇子,能否把萱儿的尸体搬到一平整的地方,我想对她进行检查!”
“检查尸体,可,可周娘子你不是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吗?”肖六突然开口,眼睛擦过小海子的身体,落在角落里萱儿的身上,他的手明显的不自然起来。
“先前检查的是表,我家你娘子现在要检查的里,也就是让死人说话!把她死之前的情景告诉大家!”春果往前侧了侧身子,阴阳怪气地回答。
肖六的身子明显怔了那么一下,待周驰身后的侍卫上前,他这才反应过,让开身子,让侍卫们把萱儿的尸体抬走。
这些侍卫也不客气,萱儿倚靠在墙上的动作把白色的素布支得老高,他们竟然好不客气伸手想摁下去,却被春果尖叫地制止。
萱儿的尸体还是被抬到了甄玉竹玉尸体停放的房间,周驰想进去亲眼看看周萋画验尸的场景,却被周萋画拒绝了,“六皇子身上有伤,这种阴气重的地方,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可……”周驰结疤,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懊恼不已,“画儿妹妹,我的伤没事的!真的没事!”
周萋画却不给他在继续解释的机会,微微施礼后,就带着春果进了房间。
正如前面所观察的,萱儿的颈部有一圈索沟,双眼眼睑球结合膜弥漫着出血点,心血不凝,指甲乌青,典型的因绳索勒住颈部,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的。
虽然被侍卫粗鲁的对待过,但停留在萱儿尸体上的尸僵却依然存在着。
周萋画盯着她那双慢慢变黄的两支手,这两支手竟然是放萱儿的大腿。
萱儿原本是倚靠在墙壁上的,这个动作没引起周萋画的主意,现如今尸体平躺在台子上,这个动作就显得诡异了,“春果,你看,她的这两只手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奇怪?没什么奇怪啊,死了的手都跟鸡爪子似的!”春果上前一步,看着萱儿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说,她手的样子,这个姿势是不是很奇怪!”周萋画往后几步,坐在身后的凳子上,学着萱儿的样子,把双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人刚咽气时,全身肌肉会丧失紧张性,变得柔软松弛,全身呈现无力状态,那手臂的肌肉自然也会这样,一般而言,很少会出现像萱儿这样,双手这么“乖巧”放在腿上的。
春果嘟嘟嘴,“是有点奇怪,好像死之前,手上好像曾捧着什么东西?”
捧着东西?
看样子,这个人真的是第一怀疑人了。
周萋画一下从凳子上弹起身来,她再次检查完萱儿的衣着后,合上了勘察箱。
“啊,娘子,就这么结束了?”春果已经戴好口罩跟手套,正打算大干一场,不禁吃惊问道。
“嗯,结束了!春果,准备一下,跟着我去捉鬼!”(未完待续)